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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期呻吟着扯开嗓子吼:“好,答应,我答应!”杨玉英翻了个白眼:“轮得着你来做阿悟的主?”费无期:“…”第五百五十一章深入杨玉英看着阿悟,没有催促劝说,也没有说什么我只是想帮助你,并不是真要你为奴为婢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其实她说什么都没用。在今天之前,阿悟从未见过她,便是杨玉英如今看来是个好心人,可那也仅仅是表面而已。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知道杨玉英不是个外表如仙子,内里似恶魔的人?阿悟总要犹豫,总要做出选择。老板娘费月妮都只兴奋一瞬间后,陡然又警惕起来,目光游移不定,小心翼翼地窥视杨玉英。真不是她们多疑,实是她们这些人受在苦楚太多太多,碰见的恶意要比善意多出千百倍。重重苦难缠身,要是再没点警惕心,那真是步步荆棘,步步死路。费无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凸起,嘴角皲裂,只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已病入膏肓,他拼命挣扎着伸手去拽阿悟的胳膊:“阿悟,你救我,救了我,你欠我的就算还清,还清了,都还清了,救救我!”他最后一句话嘶哑着嗓子吐出口,连带着吐出一口血块一般的东西,顿时吓得他脸色死灰,凄厉道:“阿悟,这是你欠我的!”阿悟一愣,神色间隐隐流露出一丝茫然,又有些迷惑。这是她的丈夫。可,这就是丈夫吗?杨玉英幽幽道:“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若非走到你们这儿,我还真见识不到你们这些奇怪的道理。”“明明应该是阿悟的爹欠你爹的,原来父债子还这话,还能用到这等地处?”“乍一想,这事到好像很有道理,可我,怎么就这么难以接受?”杨玉英狂翻白眼。“我们那位陛下整日说变法,可这法也未免变得太慢了些,烦人。”但她心里明白,费无期的道理,阿悟的道理,人们还要信奉很久很久,甚至可能她终此一生,都见不到这些道理完全消失。“算了,你们非要说这样的道理,那便如此吧,阿悟,你考虑清楚,虽说我不会要你签卖身契,可想必你心里也明白,我这样的人,本也不需要什么卖身契,就能cao控你的生死祸福,现在你可以决定了,要不要相信我一次?”随着杨玉英的话,费无期身体又开始抽搐,他满脸惊恐,哀嚎不已,凄凄惨惨地看着阿悟。几乎一瞬间,阿悟心里就翻腾起说不出的厌恶,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她转过头,盈盈拜倒:“小姐,从今以后,小妇人便没有丈夫,只尊您一人,无论何事,但凭吩咐。”杨玉英扬眉:“我是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你也当真不怕我让你去杀人放火?”阿悟轻轻垂首。有什么可怕的,若真不可收拾,不过一死。这几年,她一直想死,没付诸行动,是还有点怕。怕死时太疼,生死间到底有大恐惧。可真到了不能活的地步,千古艰难唯一死。死也就死了。费无期越发狂吼,声音嘶哑,全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费六爷一脸无奈,小声道:“小姐,小老儿可以做个见证,阿悟愿意的话,她就不是无期小子的媳妇了,您看,是不是…”杨玉英扫了他一眼,向费无期走了两步,似乎有些嫌恶,又退了一步:“那便暂时在阎王眼前留你一留。”说着,她拿袖子垫着手,冲着费无期的头脸,胸腹一通猛捶猛打。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眼看着杨玉英出拳成残影。好几个年轻小子喃喃自语:“老费家那几个,总自以为身手了得,真该让他们看看这个!”拳风刺得周围人面颊都痛,可是,真痛快啊!没看到这一幕的人,永远都想不明白,只觉不就是打了人,不过是暴力,有什么痛快的?可他们亲眼看着,眼睁睁看着,就是能感觉到酣畅淋漓的痛快!原来打人和打人完全不一样!有些人打斗让人恶心,有些人的拳头,却是一种艺术。也就是一转眼,费无期整张脸已看不出原貌,杨玉英陡然一抽衣袖。费无期骨碌碌滚出茶肆——呕!一堆腥腥臭臭的东西喷出。满屋子的人恶心的齐齐掩住鼻子。就是最关心费无期的两个老头,一时也不大愿意走过去,好在年纪到底大了,不像年轻人那么不稳重,还是捂住鼻子凑过去关心道:“无期?”费无期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虽然只有一条细缝,瞬间被恶臭熏的直翻白眼。“我这是。…呕!”又是一口黑水喷出来,这回把六爷和三爷也都吓跑了。一行人齐齐看着杨玉英。杨玉英:“我不清楚,我又不是正经大夫,就是跟一个朋友学过看这种病,看的多了,自然知道怎么治。”“我朋友说,这种病的人就是坏了心肠,要治,得打,狠狠地打!”众人:他们都觉得这位肯定是胡诌。但是,费无期确实好转一些。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但至少不像刚才似的只剩下一口气。也缓和过来,没在嚷嚷。杨玉英以指为刀,把袖子削去,任由一寸值百金的绸缎丝帛随风飘走,使劲伸了个懒腰。“走吧,今天的份打完了。三天后再来。”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费无期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起来,看也不看后头,拔腿就跑,哪里还记得阿悟?“唉!”六爷摇摇头,也是无话可说。三爷沉吟半晌,轻声道:“别琢磨了,他没死,咱也算对得起盛海。”“赶紧的,给他再找个婆娘,留个后,大家伙都省心,他一天没个儿子闺女,我这心就悬着,落不下来!”就这德性,哪怕只有个闺女能招赘,他也再不伺候。老头带着一干小伙子,同杨玉英行礼告别,最后看了看阿悟。六爷忍不住拍了拍阿悟的肩头,小声道:“阿悟,别怪你爹,别怪我,咱们活在这世上,哪能事事都如意。”“无期他千万个混账,你想想你盛海叔。”“咳。”杨玉英一声轻咳。费六爷连忙收声,逃也似的走了。又坐着歇了片刻,杨玉英搁下没喝半口,到是趁着各种机会倒掉不少的茶壶,披上衣服准备离开。阿悟轻巧地替她捡起斗篷披好,动作又轻又柔,没让杨玉英有半点不舒服。杨玉英顿时笑道:“我觉得阿悟你极会照顾人,也很细心,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