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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峰真是认认真真经营酒楼做生意的模样。刚才他们和鬼怪待在一起。现在眼前却是热闹且平凡的市井街道。丁仪风和琴琴忽然都有些不是滋味。当初陆清峰离开国师回乡,丁仪风没觉得有问题,毕竟多年未归,总要回家看看。可是——开酒楼,经商?他要永远留在通县这个很安全的地方。丁仪风想:我今天还会想念他,以后的三年,五年,或许依旧会记得他,思念他,把他当做我最好的搭档。可我——终究会忘记他。江湖太喧闹了,他和国师每天都要面临无数的问题,争斗,厮杀,当然,还有精彩和危险。丁仪风诸般复杂的念头也只一闪,随即就笑,小陆老说他矫情,喜欢想太多,现在看来到也真是有点这方面的小毛病。陆清峰这会儿可没想到小丁的戏那么多,他正同莫羽生说话。“萧逊哪去了?欧阳雪干嘛呢?你为什么杀我义父啊?”“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莫羽生皮笑rou不笑地道,“当年你忽然决定再也不回沧澜,我问你为什么了没有?你决定放弃沧澜继承人的身份,我有问你为什么吗?还是说你小子一声不吭悔婚,差点气死师娘,还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半句话不解释,我问你为什么了?”陆清峰哭笑不得:“哪年的旧黄历你又翻出来?这些能和你想杀国师比?”“不见得吧,和你犯的事比,我这算什么?我不过是动心要杀一陌生人,他便再是国师,也非我亲人朋友。”陆清峰:“…”行吧,反正跟这厮争辩,他是争辩不过的。莫大公子外表看仿佛一身傲骨,其实是个无理搅三分的货。总归现在丁仪风和琴琴有了戒备,自家义父再和气,那也曾是当朝国师,比现在凶险一万倍的情况也不是没遇到过,到很不必怕他。再说,莫羽生又不傻,他想动手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当街杀人。莫家堡那么大的家业摆着。漠北再是天高皇帝远,也不可能这般找不自在。陆清峰一时寻不到欧阳雪,干脆就暂时放下。前几日通县一直在下雨,这两天却雨过天晴,秋日的树叶飘黄,到显出一点清澈的草木香。陆清峰回通县也有些时候,可没有来得及好好逛逛街,看看故乡。最近着实是一件事连着一件事,忙的紧。通县商业很发达,各地的小物件都极多,陆清峰优哉游哉地四处闲逛,看到好吃好玩的通通买了让人送去酒楼,给自家义父和琴琴享用。陈凌他们起身吃个早饭的工夫,外头送礼的小伙计已经来来回回第三回。琴琴简直无语:“败家子一个!”陶瓷套娃是挺好玩,但是一口气买各型各样的五十套。…“这可往哪里装啊?”她随着国师大人一路走南闯北,丁大哥一个人负责背行囊,里面光是需要用的各种炊具就好重,吃食也要带,否则荒郊野岭一时寻不到宿头,难道只靠打猎?“哪里还有地方放这些乱七八糟的。”琴琴抱怨了两句,一低头,见专门跟着阿爷一起送东西过来的小姑娘两眼泪泡,连忙露出张笑脸安抚她,“特别漂亮,我特别喜欢,留下了啊!”“哇!”小姑娘哭得更凶,被他爹打了下后背,抱起来走了。小丫头还一边哭一边磕磕绊绊地道:“。…那套喜宝娃娃说好了给我的,不卖,呜呜呜呜!”琴琴:“。…姓陆的就是个坑货!”莫羽生坐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盯着陈凌。琴琴扫了他一眼,登时心惊rou跳:“丁大哥,刺杀我们家大人,这么大的罪为什么不报官?再不济,也不能还住在一起啊!”这简直让她毛骨悚然。莫羽生却比她还生气的样子:“我生于世二十年,从没像现在这么窝囊过。”正说话,外头店小二就进来道:“陈老爷,炊饼李送了礼物过来,我们家当家的不在,这,他那些东西挺贵重的,这也不能收啊!”陈凌一听便笑:“可是有年月没替小陆处理这等事了。”琴琴也失笑:“这可不一样。”的确不一样,陆清峰住在国师府那几年,来他们府上送各种礼物的都是漂亮姑娘。“陆清峰那小子还总说什么,我们家丁大哥花心花色,讨女孩子喜欢,时常让他心生嫉妒,我看这才是睁着眼说瞎话,那些姑娘到底为谁来的,当咱看不出?”“我丁大哥多倒霉,让他把名声都坏了,还得帮他处理那些大大小小的桃花!”这边抱怨几句,陈凌还是出面替自家义子招待客人。好在这事,他也乐意做。今日再见,炊饼李面上虽悲伤犹存,可精气神却好上不少,不说精神焕发,到底是死气已去。陈凌心中有些酸楚。萧朝的老百姓们真是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先是前头几十年,前朝末代昏君横征暴敛,饿殍遍野,后又是战乱频频,这些百姓已经因为饱受折磨,早练就了铁石一般的心肠。但凡还能活得下去,他们就能乐呵呵地过日子。再大的苦难背在身上,但凡只要过去了,在这绝路上给他们一条缝,他们便能钻过去,让自己活下来。炊饼李准备了四盒点心,还有半筐炊饼。“老爷子瞧瞧我这炊饼,用足了油盐,调味也是我亲自试了好几回,应是适合陆少侠的口味,让他留着吃,吃两日一定没问题。”陈凌轻声道:“劳烦老哥哥了,可没必要这么破费。”点心看盒子的包装就很精致,想必价格不低。不要说点心,就是这炊饼,怕也耗费了不少白面和油盐,炊饼李可是要靠这点小生意养家糊口的。陈凌想了想,从筐里拿出四个炊饼,自己留一个,给丁仪风和琴琴一人一个,再给陆清峰留一个。“留四个就好,剩下的,老哥哥千万要拿回去,不是和您老客气,是这几个都是猫食,真留下肯定吃不完,那才是浪费东西,咱老百姓这粮食,可是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真是浪费一两我也要心疼死…”这话确实说到炊饼李的心坎里去了。陈凌一向喜欢,也擅长同寻常百姓交流。就说炊饼李,他才遭遇惨烈变故,其实一直提不起兴致,若不是还有两个年幼的孙女要依靠他,恐怕他很难这么快振作,此时却也不免也想多唠个几句。“。…通县的日子还算好过的,县太爷挺好,前几年下雹子,我这屋都塌了一半,还是县太爷给了救济,才撑过去那一冬…”炊饼李说着说着,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