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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劫难的罪魁祸首。宁王谋逆,李震是宁王的谋士。此时此刻,沈令风的背脊上全是冷汗,他想他们沈家,想祖父,想父亲,也想李雅琳。李震身为沈老爷子的爱徒,也是关门小弟子,自然和沈家来往密切,李雅琳长得漂亮,性格温柔,一直是沈令风心尖上的一颗珍珠。“雅琳meimei求我的,说这东西或许能救她和李震哥哥一命,我,我没办法!”杨玉英:“…”怪不得系统剧情里,沈令风私藏犯官赃物,被判廷杖八十,被打断了腿。就他这脑子,没被打死那便是皇帝英明。说话间只听外面喧喧闹闹,很多衙役进了院子。郑月娥砰一声坐在床上,嘴唇发抖,眼泪掉下来:“完了!”“我不连累家里,这是我收的,我去自首。”沈令风脑子一热,抬腿就向外冲去,杨玉英一把拽住他后衣领,把人拖回来直接扔床上。“没你的事,老老实实躺着,就说病了。”沈令风心下惊诧,眼看着杨玉英把荷包又戴回他的腰上,又那一方小印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你…”杨玉英抬手打断他,“来了。”下一瞬,大门被推开。金捕快的目光在夕阳下显得暗沉又阴桑。“搜!”十几个捕快一拥而入。金捕快的目光在郑月娥和杨玉英身上转了转,看到脖子和腰一般粗苯的杨玉英,略有些意外:“这位是?”郑月娥打了个寒颤:“这是我女儿沈云。”金捕快登时了然,也很是意外,不禁细细打量了杨玉英。沈家一家子的底细,他们这些人早就一清二楚,当然知道沈家还有个嫁给萧将军为妻的女儿。可是他没想过,会在沈家人身边看到这个女子。萧寒可不似是会落井下石,在这等时候抛弃妻子的那类人,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孩子。诸般念头闪过,金捕快却没把注意力放在这等无谓的事情上,招招手,从外面进来两个婆子。两个婆子一进门,便自顾自地走到郑月娥和杨玉英身边,先道了声失礼,便从头到脚开始摸索检查。郑月娥的脸上又红又白,注意力却全集中在女儿身上。沈令风更是死死地咬紧牙,他并不喜欢自家这位jiejie,但是,如果那东西被搜出来,他不会让jiejie承担罪责,祸是他闯下的,他一个人承担。时间仿佛凝滞了一样。郑月娥和沈令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看到那个婆子把杨玉英袖子里的荷包掏出来,连线都拆开,一点一点地检查,两个人眼花耳鸣,头嗡嗡地响。沈令风手脚冰凉,都起身坐在床上,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两个婆子摇了摇头,衙役们把里里外外都翻检得干净,什么都没有。金捕快目光闪烁,略微沉吟,心下有点意外。高密的人言之凿凿,不像是胡言乱语。“金捕快。”杨玉英漫不经心地抬头,轻声道,“我祖父,祖母都病重,母亲和弟弟身体也不好,阿爹更是硬撑着,我想,陛下隆恩,不曾要我沈家一门的性命,自然也没令你来取我祖父的命吧?”金捕快一愣,沉吟片刻,笑道:“金某不过尽职而已,现在看来,这纯粹是jian佞小人的诬陷,诸位歇着,金某告辞。”说完,他率先出门。其他衙役也陆陆续续出去。许久,等道观彻底恢复平静,郑月娥萎靡不振地坐倒在床榻上,满脸泪痕,却压抑着哭,也不敢提她儿子做下的这糊涂事,只握着杨玉英的手:“我的儿,你回来做什么!”沈父沈广继进门见到自己的女儿,也吓得不轻,整个身体更是佝偻:“都是,都是家里拖累了你。”杨玉英笑道:“阿爹什么话,我和萧寒本也过不下去了,您老又不是不知道,他闹着要和离,闹了有半年之久,哪里又是现在才起的心思。”“女儿不可能同堂妹共侍一夫,咱们沈家就不是这样的门风。”杨玉英面上一丝愁容也不见,走过去坐在床上,占了一大片地盘,大大方方地给沈广继和郑月娥看自己的嫁妆单子。“女儿已经把嫁妆里笨重的物件都典当了,一共得了三千二百两银子。首饰到是剩了几件,说不定以后用得上,其它还有一个庄子,一个铺子,有这些,咱们沈家人口又不多,足够过得很好,不就是贬官为民,这有什么,只要人都在,富贵有富贵的过法,贫寒有贫寒的活法,世间贫苦百姓那么多,人家都能活,我们难道活不了了?”沈广继万没想到,他女儿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精神一松,轻轻笑起来:“对,咱们也不是没有过两间破屋,三亩薄田,艰难度日的时候,不怕!”杨玉英这才叫了大夫先去给祖父祖母诊治,又收拾东西,各房都送去炭火和棉被。她带来的物资的确是救了急,此时虽未入冬,可秋日风冷,沈家人走得狼狈,缺衣少穿,夜里的日子着实难熬,前几日沈家这两房当家奶奶都愁得连头发都要秃了。盖上厚实的棉被,小厨房的缸里灌上粮食,纵然多是沈家平日不稀罕的那些粗粮,可大家的心思到底是安定了些许。第二百八十三章琐事这一夜,郑月娥陆续起身了几次,但是睡得其实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安稳的一天。杨玉英没回来之前,她嘴里不说,其实心中又何尝不惦记自家的姑娘。沈家遭遇此等大祸,她早一颗心七上八下,害怕萧家欺负自家的孩子,现在尘埃落定,杨玉英回来了,反而不再惦念,一家人齐齐整整在一起,再大的麻烦也过得去。郑月娥并没有问杨玉英是怎么藏的那要命的东西,只细细叮咛道:“要好好的,如今最重要的是稳,我们一家人都要稳得住。”连带着也压住脸上每一个表情都显急躁焦虑的小儿子沈令风。一整夜,便这么糊弄了过去。第二日一大早,杨玉英才赶紧领着沈令风,收拾堆在院内的箱笼。知客听见动静,便带着两个小道姑立在不远处,满脸的警惕和不耐烦。“你们这些行囊都收一收,乱七八糟的,莫要把我们道观的风水弄坏掉。”“我们观内每日早晚要做早课,晚课,你们别闹出大动静来。”杨玉英忙客气答应。沈令风却有些气不过,咬牙怒道:“什么东西!”想他沈家大公子,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他这些年在京城那是一等一的贵公子,平日里在外头颇有排面,除了宫里那几个贵人,就是王府出来的公子他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