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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慧是住在一起的,一个简单的厢房,里面除了茶壶茶杯,其余什么都无。“两位,其实有些话,贫道已经越界了。”荣景瑄一愣,回头看了看谢明泽。他对道教并不是太懂,但谢明泽却看过不少书,好歹知道个一二。谢明泽冲他点点头,笑道:“这我确实在里读过,观天之术由来已久,是道家最特别的一个流派,这么多修道之人,万人中也不过出一二。大师自是天赋过人,年纪轻轻便已然成了大家。”玄音微微一笑。“观天观天,在山顶观之离天更近,也更透彻。大凡玄天弟子都是在深山之中潜心修行,以此终生。我们不应接触凡俗,也不应落入红尘,观天测命,不过为了参透生命本意。”他说起道法来的时候,实在太过庄严,跟平时样子判若两人。荣景瑄不由也严肃起来,谢明泽也认真道:“大师说得是,红尘过一遭,七情六欲皆动,心境虚空,便是大凶之相。”玄音道:“没想到谢施主也对贫道身家道法多有参透。”谢明泽:“不敢不敢,只不过侥幸拜读过几本著作。”玄心又笑:“贫道生下来便被扔在道观,从小是被师父用米汤养大。贫道六岁便能观人面,十岁可测天雨风宙,到了如今,一国气运也能窥探一二。”他说着这么惊世骇俗的话,可面上依旧很淡。玄音继续道:“师父说贫道跟旁人不同,学得太好太快,以后会动了心境。不如反其道而行,入红尘,见俗世,说不定将来终能参破天意。”他简单几句话,便让荣景瑄和谢明泽对他师父肃然起敬。“令师仁善,见识高远,在下十分佩服。”谢明泽道。玄音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贫道当时问过师父,什么话可说,什么又决不能提。师父只让贫道随心而走,以贫道如今的修为,贫道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改变不了天轨。”玄音扭头淡淡看向他们,他身后是大开的窗,窗外则是月上垂柳。“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荣施主,大褚国运使然,天道轮回。我只不过提点几句,更多的还要靠你们自己。”荣景瑄只觉得心口一热,那颗红了一半的传国玉玺似暖玉一般,突然烫了一下他的皮肤。“荣施主,谢施主,有些事情即使提前知道,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们还想知道吗?”有些事情即使提前知道,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荣景瑄对这句话感受相当深刻。他重活三世,故去的人还是故去,破灭的国还是破灭。他那么努力想要改变一切,然而天道轮回,冥冥天意,一切既定变不可更改。想到这里,荣景瑄突然有些愤慨。“天道到底是什么?天意又是如何?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参悟。但如果有可能,只要有一个机会,我会不惜一切逆天改命,许多事情是可以更改的。”谢明泽认真看着他,目光里满满都是信任,只要是荣景瑄说的,他从来都不怀疑对错。在他的人生里,荣景瑄说过的话就是真理。玄音淡然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不讲理的孩子,他没有说话。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钟琦的声音传进屋中:“主上,世子和夫人到了。”荣景瑄神色一凛,和谢明泽对望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杀意。好脾气如谢明泽,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了。☆、第53章静姝他们选的这个宅子,后院里有一个地窖,是以前主人家用来放过冬蔬菜的。荣景瑄和钟琦从玄音的厢房出来,就看到钟琦和宁远二十站在外面。两月不见,宁远二十更黑了一些,看起来越发结实有力,想必真正的军营cao练让他成长起来。见到二人出来,宁远二十恭恭敬敬行了一个荣氏族礼:“主上。”荣景瑄点点头:“二十,许久不见,这一路辛苦了。”宁远二十低着头道:“这是属下应当做的。”荣景瑄没再说别的,跟谢明泽一起往后院行去。谢明泽注意到,宁远二十这一次没有跟钟琦较劲,反而错后一步,让他先行。钟琦年纪比他大,职位跟他相当,他礼让一步才是应当。谢明泽暗自点头,等出了院子,便问:“刚才钟督事跟你说了暗哨的事了吗?”宁远二十抱拳道:“钟督事已经吩咐过,属下也命人即可启程,一定办好这趟差事。”“恩,这一路他起疑心了吗?”荣景瑄问。“并未,属下跟世子说要暗查敌情,请他先行过来协助陛下。”宁远二十毫不迟疑回答。荣景瑄没说话,背着手一路来到后院。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重活那么多次,面临国破家亡生离死别,经历了无数磨难,亲眼看到谢明泽惨死自己眼前,又把重新复活的他抱在怀中。可他却还从没有面对过背叛自己的叛徒,这个人是他从小到大的至亲好友,还是他曾经认为的得力属下。他沉默着,想着自己要跟他说什么,要跟华静姝说什么。他也想问问他,到底为了什么?谢明泽走前两步,突然握住他的手。“景瑄,那不是你的错。”谢明泽突然出声安慰道。这是第一次他在外人面前主动握住荣景瑄的手,主动表现出最亲昵的姿态。荣景瑄心头一热,恨不得就这样把他紧紧搂紧怀里,哪怕他还什么都没说,谢明泽也明了他的心。于无声处,心有灵犀。四人很快就到了地窖门口,外面正守着一小队士兵,见到荣景瑄和谢明泽立即行了军礼:“将军。”荣景瑄点点头:“辛苦了,先去用膳。”等兵士们迅速离开,荣景瑄便低头去看那块斑驳的木板。木板上的铜门环已经生锈,月色下泛着橘红的光。“打开吧。”荣景瑄长叹一声,终于决定面对这个背叛自己的“旧友”。钟琦上前拉开了木板,递过来一盏油灯。荣景瑄低头往里面看,只见地窖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刚想下去,宁远二十却突然上前两步:“主上,请让属下先行。”荣景瑄没多坚持,等他跟钟琦都先下去点好油灯,这才缓步走了下去。越往下走,昏暗便侵袭而来,压抑得人喘不过气。荣景瑄走到地下,发现这里也不过客栈的隔间大小,而且空间十分逼仄,他生的高,如果站直恐怕要顶到发髻。一个模糊的黑影缩在墙角,低头不语。宁远二十搬了一条长凳过来,摆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