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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还扬起支离破碎的嘴角给了二位兄长一个安慰的笑容,待所有人走出别苑,侍卫将门缓缓关上,那一刻君默宁所有的自由被关在门外。很快传来落锁的声音,刹那间安静下来的院子里空空荡荡,落叶回声。(四)“爷!”汉生终于可以站起身,几乎扑到君默宁身前,果然看到肿胀的脸颊上指印俨然,嘴角破碎血迹斑斑。两辈子也没见过他们家爷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这一刻,汉生自问是怨恨君子渊的。“爷,起来休息吧。”从丞相进门到现在也一个多时辰了,自己身康体健都跪得辛苦,更何况他们家爷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汉生,”一只戴着镣铐的手阻止了他的搀扶,君默宁看着他焦急的眼睛认真说道,“父亲罚我跪至明日未时。”“爷?!”汉生两辈子加起来没今天吃惊那么多次,“您真的打算领受责罚?相爷已经离开他不会知道……爷的身体……怎么受得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君默宁抬手抚着肿胀的脸颊,沉思道:“十五年来,父亲从未掌掴过我,明知道我有伤还要重罚,汉生,过犹不及,今日父亲失态了。”“爷的意思是……”君默宁道:“定是娘亲因为什么原因不能见我,你去尽快帮我查清楚。汉生,如果我体力不支倒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把我叫醒。我要尽快跪满十三个时辰,然后与你说晏天楼的事。如今我已无自由,万事便只能靠你了。”“可是爷,这里就我们两个……”言下之意自不用明说。君默宁笑容有些苦涩:“我口口声声愿用一切换取父母亲情,可是十几年来我违逆父亲之处实在太多,如今若是连父亲罚下的惩戒都不能完成,汉生,我又有什么资格谋求今生?”“而且……”君默宁幽深的眼神略略扫过萧条荒凉的院子,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楚汉生自然明白这里定有皇帝的耳目,“可是,这件事爷明明……汉生替爷委屈!”大个子楚汉生脸上有稚子一般的不平,为着他两世的恩人。君默宁看着他的神情笑了,“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接受所有责难的准备。齐慕霖不会杀我,我替他做了齐风云留给他做的事。至于父母……我要瞒着他们,就要担下数百条人命的罪责,就该付出代价……”楚汉生知道他家爷的决定无可改变,只好听从吩咐尽快完成这漫长而艰难的责罚。体力不支的君默宁在不进食的情况下每次最多只能坚持两个时辰就昏昏沉沉地倒下,汉生遵照吩咐,横着心用冷水泼醒,三四次之后已然到了水泼不醒的地步。一向惟命是从的楚汉生终于自作主张,趁君默宁昏迷的时候给他的鞭伤上了药,又强灌了一碗米汤。君默宁第三天醒来就看到他跪在铁链上,脸色惨白冷汗如雨。君默宁没有责怪他,只是强撑着挪到院子里,膝盖触及石板的那一刻,刺骨的疼痛淋漓地肆虐开来,眼前就这么黑了。无奈之下狠心用金针刺了重xue,君默宁接受汉生的好意,但是他不允许自己再晕过去。(五)听完留在那里的暗卫报告了整个过程,君子渊并不锋利的指甲竟然划破了掌心,没有鲜血流下,却依然疼得彻骨,只是风华绝代的中年丞相,此刻也分不清是掌心疼,还是心疼。“皇上的人都撤了?”君相冷冷问道。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书房里,听得此问,回道:“是。”是该撤了,宁儿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如今顺水推舟卖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谁说皇帝性子温和?该有的帝王心术一分不少。昏暗的灯光下,丞相疲累地靠在椅背上,用残存的一丝理智思考着:他的宁儿当真不知道承恩村就在落霞山吗?荒唐却绝不残暴的少年,真的一把火烧死了数百条人命?他不相信!不愿相信!“撤了吧,所有暗卫,一个不留。”丞相府的书房里,丞相大人如是吩咐,“收拾东西,明日我就搬到落霞山。”【番外三完结】第73章父子连如月抿嘴笑,感觉到一路都在叨叨‘老头儿有多残暴’的儿子两腿发软,不知是出于半个‘同谋’的心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竟然很不讲义气地丢下儿子——走了。父子之间,有时候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插足,包括母亲。院子里只剩下君子渊和君默宁这一对父子。每日至少跪抄佛经两个时辰,虽然回到无音阁有齐晗给他细细地揉搓上药,可几日下来双膝依然肿成元宵节的灯笼,泛着融融的血光。君默宁虚虚地站着,心里咚咚地打鼓。不管是他好死不死地在老爹‘昏迷’的时候说的那些事情,还是落井下石地扯了老头儿的胡子,亦或者是这八年来老爹所知道的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他的‘光荣事迹’,君三少爷都觉得这冬日的阳光怎么有点瘆人!君子渊静静地仰卧着,目光所及是一个虽然看起来站没站相,却仍然无处不散发着光华的儿子。他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出生的时候就会装聋作哑?难道他当时就知道自己尴尬的身份?真真荒谬了!这八年,君子渊并非无所作为的。他在落霞山整整一年,从灰烬以及一年以后承恩村附近的重新生长的植被中,找到了能够让成熟男女绝育的草药;连氏族人初初被放逐的时候,周围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被吃尽了!而大火焚尽了一切,很多人连尸骨都没有留下,但是那些早年间已经死去被埋葬的人,反而留下了线索,整个村子早已瘟疫横行,大火不烧,灭族也在顷刻之间。怎么那么巧?顺着这个线索,君子渊在一团迷雾之中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进而推断出连氏可能还留存人间。他甚至没有很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连如月。万念俱灰的母亲当即在佛前吐出一口心头之血,自此才重燃了生命之火。这已经是君默宁被囚近两年以后的事了。臭小子手段真是不错啊!明知道皇帝不会派人详查这件事,他做得如此隐秘,若非他身为父亲心有执念,小兔崽子决定背一辈子人命债吗?想想真是可气!“你动了我的胡子?”君爹爹借题发挥,今日非收拾了他,以报八年来的欺瞒之罪。君三跪了!爹,您是我亲爹!咱能不说这胡子的事儿吗?我错了!我让您揪回来行不行?“起来,膝盖不疼啊?”看着他龇牙咧嘴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