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怎么了你,昨晚上吓死我了,那张脸,啧啧。”司南看他一眼:“你先走吧。”丁浩看看女人又看看他:“行,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嗯。”司蓁:“能聊聊吗?”司南几乎被她的坚持给逗笑了。他逆着楼梯口打下来的一束光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像不认识眼前这人似的。司南突然说:“你求我。”司蓁脸上的表情裂开了一点。他继续说:“你跪下来求我,我就跟你走。”司蓁看着他。少年眼里的讥讽和恨意几乎是赤|裸裸的,目光深处还混杂着或许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她慢慢起身,如同慢镜头一般的,缓缓跪在了司南面前。“我求你,跟我走。”司蓁说。司南终于觉得自己恶心的快吐了。来的时候陈森就背了个小背包,外加提了点他妈给三姨带的小礼物,结果走的时候他和关雁两人一人拎了一堆,大包小包的,看着活像两个进城赶集的山里娃。“这小县城看着不咋大,没想到土特产还挺多的。”关雁推了推头上草帽,对自己的新造型十分满意。陈森:“搔首弄姿。”关雁叉着腰不服气:“有本事你也sao一个给爷看看啊?”陈森笑:“别不要脸。”汽车开检时间到了,两人跟三姨道别完,一前一后排队上了车。坐这趟车的人还挺多。“按座位号坐!”司机站在车下面喊。陈森拿着车票找到座位,关雁跟他隔了条过道。关雁:“要不跟你旁边那人说一声,我跟他换换?”陈森把东西放到行李架上,低头看了眼。他的“同座”脸上扣着顶黑色棒球帽,双手抱着歪头靠着车窗,一副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模样。关雁旁边则坐着个女生,一看就是晕车族,坐下就把车窗大打开了。“算了。”陈森坐下来。汽车很快驶离车站。陈森偏头看着窗外,慢慢地,视线渐渐偏移——这顶帽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陈森看着男生左手虎口处那道略显狰狞的伤疤,好一会儿,慢慢地笑了。是他。临县距离阜城大概有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中途有几个站点会停车下客。车子一路往前开,陈森胡乱猜想着身边人要去的目的地,途中眼睛随意往左一瞥,某个万没想到的画面呈现在眼前,他立时呆住了。……哭了??陈森不自觉将呼吸放缓了。他注意到男生几乎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歪头靠着车窗,随着车辆的颠簸偶尔身子也摇晃两下,完全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特征,只除了……下颌处那一道浅浅的泪痕。做恶梦了?陈森眉心微微皱起来。车子开的很快,车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逐渐由陌生变得熟悉起来。午后阳光大盛,安静的车厢里不时传来后排大叔断续的鼾声,车载电视不知为何没了声音,摇摇晃晃的只剩下画面在不停闪烁。陈森偏了偏头,看到右手边关雁仰头微张着嘴睡的一脸蠢相,那顶搞笑的草帽被他挤在脑袋后面压得完全变了形。没人察觉到男生的哭泣,除了他。发觉这个事实的一刹那,一种异常诡异的使命感突然从他心里破土而出,不容忽视的冒出个头来。他悄悄坐正了。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陈森沉默而温柔的守护了这场安静到万物无声的哭泣。之后车到了阜城站男生也仍旧没有动。陈森阻止了旁边一个想要叫醒他的阿姨,然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拿好自己的东西下车了。是碰上什么难事了吧?不然到底是怎样惨烈的噩梦,竟让一个人仿佛有流不完的泪似的哭了这么久。☆、第四章阜城到了。司南转了转脖子,等人都走完了才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全身都麻了,刚一起身差点又重新坐了下去,他甩了甩胳膊,拎起背包下了车。阜城是真的热。从凉爽的空调车上下来,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浪几乎将他掀翻在地。阜城站很大,也很热闹,来来往往全是背着大包拖家带口的。拥挤的人群让司南很不习惯,无所适从的感觉。太长时间的流泪让他的眼睛变得干涩而红肿,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哭,他哭的时候心里也并未觉得很难过。司南找到车站的洗手间,狠狠洗了把脸,又猛灌了几口凉水,心里那股躁郁的火气才算是消散了些。从洗手间里出来,他还没想好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胳膊猛地被斜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拉住了,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司南?”微微的不确定。他下意识甩掉了那只手。转过头去,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在他后面,像是从哪儿跑过来的,胸口还在起伏。男人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看着他欣慰的笑了下:“你从几号口出来的?我等了半天也没看见你人,还以为把你给搞丢了,你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瘦一些,模样倒是没怎么变——”“我跟你很熟吗?”司南表情冷漠的打断他。男人看着他愣了下,很快调整好:“是我唐突了,抱歉。自我介绍下,我叫常健,是你mama司蓁的爱人,你可以叫我常叔叔。”“她没跟我提过你。”常健笑了笑:“你mama她公司临时有急事必须赶回去,就让我过来接你,你跟那边家里都谈妥了吗?”“没什么好谈的。”“……”“你家往哪儿走?”司南问。“我车停在外边。”常健说。车子驶离汽车站。司南歪头靠在车窗上,心里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又加重了些。他坐正闭了闭眼,努力想把这股不适感压下去,常健却只当他是晕车,连忙把空调关掉,把车窗打开了。风在一瞬间灌进来,司南防备不及迎面呛了口冷风,常健手忙脚乱的关上窗,难得的失了从容。“那个……”常健空出一只手推了推眼镜,几度张嘴都找不着合适的话题。眼前少年不是学校里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孩,他身上的孤独和疏离感都太过浓郁,这让常健一度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靠近他。“你们会送我去上学吗?”司南突然问。“当然。”常健飞快的反应,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新家”显然有些超出司南的想象。视线里,烟灰色砖块累叠出厚重的历史年代感,街道两边,联排的复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