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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都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顾之临,我讨厌这种没法交流的僵局,这才是那时跟你说结束的原因。”隔了那么久,他终于把这话说出来了,真是谢天谢地。薛谨其实不太在意顾之临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意义,他不想也不可能强行改变对方的想法,让他觉得烦躁的其实只是顾之临避而不谈的态度,以及没法好好说话的憋屈感。他不喜欢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难受。顾之临一直望着他,直到薛谨把话说完,才低声道:“……抱歉,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想的。”“你以为我是怎么想的?”薛谨反问道,“要真是下了床零交流也就罢了,你要不想我多管闲事一开始就该说明白,我也不会巴巴地去关心森科什么时候倒,你有没有未来——这跟我没关系,我眼瞎了才想跟你做朋友。”是“朋友”,不是“炮友”,他说得很明白,没有混为一谈的意思,顾之临听在耳中,心里一动。“薛谨,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他说。坐在他对面的人怔了怔,然后皱起眉来,像是要生气。顾之临不紧不慢地和他对视,语速也不快,把话说得很清楚:“和你上床还有帮你的忙,我全都是带着目的去做的,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从来没打算和你做朋友。你可能会和炮友玩真的,却不会和朋友再越界,不是吗?”薛谨几乎从没见过顾之临这么说话,在他的印象里,顾之临很少生气,大多数时候都板着脸,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只有在床上情绪才会稍微外露一点。而这个人现在坐在他对面,直白地说:“我不满足于此。”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比起惊讶,可能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他问顾之临,“我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好。”而且老实说,他和顾之临并没有多少交流感情的机会,见面说两句话就会滚上床,完事以后薛谨基本倒头就睡,更没心思去跟他讲话,他们仅有的几次长谈最后都不欢而散。就他们这一年多来的相处模式来看,他并不理解顾之临为什么会喜欢他。顾之临却不以为然:“你觉得自己哪里不好?”“我的毛病多了去了,你应该反过来问。”薛谨拿果盘边上的叉子敲了敲他的杯沿,“倒是你,就我俩这种相处模式,要说你有多喜欢我,我反而会觉得你有点瞎。”除非这种喜欢单指rou`体层面——那样一来他们也还算两情相悦——否则在他看来,唯一的结论就是顾之临撒谎了。他抬眼去看顾之临,后者也正在看他,视线相撞的瞬间,薛谨在对方眼里捕捉到了一丝被看穿的慌乱。那点情绪消失得很快,下一秒顾之临眼里已经只剩平常惯有的平静,薛谨探询式地又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笑起来。他又用叉子敲了敲顾之临的杯沿,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像某种抢答器,又像音效特别的提示铃。他想起了从前的某些事情,突然觉得豁然开朗。“说实话吧,顾律师。”薛谨看着他,自觉掌握了关键信息,慢悠悠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大学时的那次合作,其实是有下文的。他们拿奖以后办了个小小的庆功宴,前半场吃饭后半场唱歌,过来捧场的指导老师吃过饭就走了,剩下他们几个年轻人去了KTV。顾之临从进组开始就表现得十分不合群,但相处了几个月怎么也有点感情,眼看就要解散了,男生们见他还是一副“不关我事”的高冷样,一哄而上开始灌他酒。薛谨当时就在旁边看热闹,没有去阻止,因为他也想看看顾之临喝醉是个什么样子。结果后来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包厢只剩他一个没喝醉的雄性生物,顾之临以一敌三,把灌他酒的男生都喝倒了,自己也醉得不轻。总不可能让女同学来处理这种残局,最后薛谨付了小费让侍应帮忙把人扶到出租车上,自己费了老大的劲把顾之临架起来走在最后,和两个女生上了同一辆车,让师傅跟着前面装了三个醉鬼的那辆,一路艰难地回了学校。具体过程他其实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刚才突然想起,那时他坐在车里一边给其他男生的室友打电话一边还得费神照料顾之临的情况,却发现后者喝醉以后安静得很,除了身上酒气明显,基本看不出是个醉鬼。薛谨饶有兴趣地盯着顾之临看了一会儿,见他喝醉了还挺乖,于是放下心来,回到学校后先等其他人挨个被接走,然后才独自架着顾之临回宿舍。虽然不同班,但他们的宿舍也在同一层楼,顾之临个子比他高,身板也比他结实,薛谨架着他走其实有点吃力。不过好在他醉得不算特别彻底,还能配合薛谨的步伐迈腿,磨蹭了半个小时,终于从学校南门走到了宿舍楼下。“醒醒。”他拍了拍顾之临的脸,问,“你宿舍里有人吗?回去以后不会把自己淹死在马桶里吧?”顾之临被他拍醒了一下,但醉得实在有点迷糊,把裤兜里的钥匙掏给他就又睡过去了。薛谨拎着他的房门钥匙好心送佛送到西,也分不清哪张床是他的,于是随手把他丢在靠窗最干净的下铺上,然后把钥匙往桌面上一搁,转身走了。他那时其实已经搬出宿舍在准备留学事宜了,本来也没想回学校住,结果搞了这么一出实在懒得跑,就在宿舍凑合着睡了一晚。几乎搬空的床上只剩一张凉席一个枕头,愣是睡得薛谨腰酸背痛,第二天早上起来差点以为自己落枕了。他爬起来收拾东西回家,临走前在顾之临宿舍门口停了两秒,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于是放下心来,拖着箱子去按电梯。结果电梯还没上来,顾之临的宿舍门开了,昨晚一人喝倒三个的勇士探出头来,跟他道了声谢:“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吧,谢谢。”“没事。”薛谨笑了笑,“醒这么早?我以为你醉得不轻。”“还好,”对方的目光落在他拉的行李箱上,“要搬了?”“早就搬了,一点历史遗留问题,既然回来了就顺便处理掉。”顾之临点点头,不说话了,却还站在门边看他。薛谨浑不在意,低头按亮手机看消息,恰好电梯到了,于是朝他摆摆手,径自拉着箱子进了门:“走了,再见。”那是他们大学期间最后一次见面,过后没多久薛谨就收拾东西出国了,把顾之临这人抛在脑后两三年,全当一个专业能力过硬却不太处得来的同学看待。如今再想起来,薛谨忍不住问:“其实你那时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顾之临想了想,说:“算是吧。”薛谨本来要问他想说什么,但看了他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