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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参加如此正式的婚礼,第一次,乃是周洲长公主与驸马的大婚。那时她年幼懵懂,对那些繁琐的礼仪并不感兴趣,与如今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王炀之一身爵弁玄端服,玄黑之色衬他眉目更为清贵俊朗,服袖宽大,随风吹起。他踩着一双赤履,腰上系着以素熟绢制成的大带,四寸来宽,外玄而内黄色,佩有水苍玉和充耳,衬得肩宽背直,一表人才。族中长老、父母亲眷伴随左右,静静等待着新妇到来。佟荷一身纁红之色,由嬷嬷牵引,踩着踏台小心从墨车下来,发冠上的珍珠垂帘颗颗碰撞,半遮一张娇颜。粉面含羞,怯怯看向门前那玄衣青年。这样俊美高贵的儿郎,多少人趋之若鹜,今后,就要是她的夫君了!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王炀之对佟荷一揖,请她进门。到正堂前,又揖请入。二人用红巾相牵,缓缓走进正堂.云意姿等人紧随其后。司徒府邸,乃是气派的四进院。挑高的门厅和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圆形拱窗和转角石砌,尽显百年世家的雍容华贵。正堂之中,已聚集了许多前来观礼的宾客,或举杯交谈,或各列其席。到场之人,除了与司徒交好的臣工,还有许多小有地位的学宫学子、司徒门生,却是不见公子珏的踪影,云意姿粗略再看,亦没发现另一个重要人物,不禁眸光微凝。身边陈季轻轻一咳,她才回过神来,举步款款上前,收下新人红巾。王炀之攥着红巾,她拈着另一头,他却是迟迟不放,略感困惑,抬眉微笑:“请大人松手。”王炀之恍若未闻,只将她盯着。佟荷当即面色微变,咬牙要说什么,王炀之却突然松开了手。这时嬷嬷低声,请新妇到侧屋稍作歇息。佟荷只得咽下一口气,狠狠瞪了云意姿一眼。云意姿只当不察,快步退下。王炀之见她满面平静,不禁皱眉,恰逢有人举杯朗笑“贺司徒大喜”,遂转过头去,与同僚叙起话来。举手投足间,温和儒雅,尽显大家风仪。执匕人正在准备同牢宴,待新人入堂半个时辰后,即可上菜。外间忽然一阵sao动,云意姿与人一同向外看去,却见一绿衣少女带着三两侍从,快步行来。她衣着华丽,眉骨高耸,看人时略有一些三白眼,倨傲之气宛若天生,不是越嘉梦又是何人?“司徒大人大喜之日,怎可少了河安越家的影子?可惜我jiejie正在禁足之中,父亲也身子不适卧病在床,便由我送来贺礼,还请司徒不要嫌弃才是啊。”说着便让侍从抬来一个箱子,“砰”地一声放到堂中央,王炀之暗暗摇了摇头,客气谢过,交由下人清点。越嘉梦逡巡一周,缓声道:“不知,新妇在何处?”她眯起眼来,“我要见一见。”“放肆。”王后所派,伺候佟荷的一位老嬷嬷忍不住斥道,“夫人乃是王后义妹,岂容你想见就见?还请宗姬莫要忘了祖宗规矩!”越嘉梦见她摆出一副说教嘴脸,不禁大怒:“老不死的东西,信不信本宗姬抽——”她一拂腰间,才想起银鞭方才被门房收了去。忽地一转脸色,好言道,“嬷嬷何必如此戒备,本宗姬只是一番好意。司徒大人素来眼光奇高,那么多名门闺秀,无有一人能入他法眼。如今竟是一声不响地就娶了妻,我不禁好奇,这新妇究竟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真是想见一见呐!你们若不放心,大可以跟着进去。”别人的新婚妻子,她一句好奇,就要强行见面,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可这越嘉梦与虞夫人亲近,便似王姬之尊,何况,连身为三公之一的王炀之都未出言,到底没人敢与她互呛。无人应答,越嘉梦逐渐不耐起来,随手一指一个较为脸熟的女子,“你带我去!”云意姿默了一默,福身道:“是,宗姬。”佟荷一见云意姿踏进屋内,便怒目而视,随手抓起什么东西扔了过来,云意姿躲得飞快,才没让那鎏金烛台砸得头破血流。可她身后便是越嘉梦,越嘉梦下意识地抬袖挡住,将烛台捏在手心,三两下便变了形。她将烛台掷在地面,发出一声巨响,激得屋内之人俱是一个激灵。越嘉梦凝着佟荷,冷冷一笑:“夫人好大的威风啊。”“嘉、嘉梦宗姬?”佟荷面色大变,下意识往她身后看去,见并无一人,这才松了口气,“不知嘉梦宗姬驾临,臣妇,臣妇一时……”“好了!”越嘉梦冷哼一声,“那些客套话我不想听。此次本宗姬前来,是给夫人准备了一份礼物。”她将东西递到佟荷面前,一手掀开蒙着的绸布,露出一块羊脂玉的貔貅,玉是好玉,只那鲜红的眼睛……无端感到一股妖异,佟荷下意识地缩手。越嘉梦把脸一沉,“你不喜欢?”“不然,为何不接?”佟荷被她眼神一激,只得抖着手接过:“喜、喜欢。多谢嘉梦宗姬。”待越嘉梦走后,顾不得云意姿还在一旁,佟荷立刻便将貔貅扔出老远,颤抖不已,压抑着喉咙里的尖叫道,“周嬷嬷,打水,快打水来!”她害怕上面有毒,佟荷不傻,越嘉梦是越嘉怜的meimei,上次她得罪了大宗姬,这次越嘉梦私底下给她送礼物,定没安什么好心。她将十指反反复复地洗了一遍,几乎要褪下一层皮来,才彻底放下了心。想到方才的惊惶失态都被云意姿看了去,佟荷蓦地看来,脸色扭曲地哑声道:“你也看到了,今后,我就是这里的女主子,堂堂正正的司徒夫人,诰命在身!与你这般的贱婢,乃是云泥之别!你一个与人偷情的贱奴,休想坏了我的姻缘!那些阴私的肮脏念头,劝你趁早断了好!否则,休怪我向王上告发你的丑事,叫你死得难看!”云意姿一时没有说话。她就像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