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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扯他起来。好不容易松了口,云意姿扯起肖珏,刚想说话,他喃喃一声“云娘”,浑身无力一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直直倒在她的怀中。见他双眼闭着,浅浅呼吸,似是折腾得累极,晕了过去。云意姿大松一口气,吃力拖着他要拖到旁边的矮榻上,忽然“砰”的一声,门被踹开,她扭头去看,竟是王炀之。他看清屋内的情形后,先是露出震惊不已的神色,而后迅速上前,帮云意姿将软成一滩的肖珏扶起。少年阖眼,浓密的睫毛盖下,彰显出疲惫至极的精神状态。越嘉怜从他身后走出,脸色难看。她本是让人制住了肖珏,叫一个极擅房中之术的婢女挑弄他的兴致。没想到这人油盐不进,硬是挣开钳制,当场把她的婢女捅了一刀,溅得越嘉怜浑身是血,大怒不已,让人强行喂了他药。去换身衣裙的功夫,这人不知怎么没了踪影,更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护卫,同她的卫士缠斗起来。她不便将事情闹大,只当偷鸡不成、反折了一个婢女,自认倒霉好了。谁知还没走出几步,便遇见了王炀之!越嘉怜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会到此处?王炀之帮云意姿将肖珏扶至矮榻,转身拧眉,俨然是责备之意:“宗姬娘娘,对此,您作何解释?”46.定风波(4)不成功、便成仁。……“司徒大人,”越嘉怜将碎发撩到耳后,不见半点慌乱,“您说这话就奇怪了,眼下这副情形与我何干?我也不知他二人,怎会出现在此处啊。”她看着云意姿,“哎,你是哪里的人?你可知,他是公子珏,你怎么敢……?还弄的到处是血?”惊呼着捂住了唇,颇为看不过去地摇了摇头。云意姿抬眉不作辩解,她与王炀之一同前来,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对肖珏下手,他王炀之何等人物,又岂会被蒙蔽,果然,王炀之看罢越嘉怜作戏,拂袖清冷道:“宗姬娘娘,事情真相究竟如何,等王上来了,您再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吧!”那张端方君子的面容,罕见地出现怒意。原本因一些旧事,王上待越家格外纵容,然而这一次当真是过分了,竟把好好一个公子折腾成这副模样!王上初初登基,本就举步维艰,借燮国助力,乃是王上的一大筹谋,若是今日之事坏了王上大计,当如何是好?!越嘉怜冷冷地哼了一声。王炀之心下被忧虑覆盖,不欲管她,低头看向昏迷的肖珏:“他这是怎么了。”云意姿抿唇:“您看看吧。”王炀之坐于榻边,伸指搭在肖珏腕上,长眉渐渐拢起,难怪她是一副难以启齿模样。遂蓄力点了肖珏几处xue位,令他睡得更沉:“你且看好他,我这便去传医官。”说着起身。在他与越嘉怜擦肩而过的瞬间,袖子被轻轻拉住。“大人,司徒大人,”越嘉怜抬头,默默垂泪,她当真生得极美,楚楚的眸光能把人的魂魄都吸走了去,两行清泪滑过唇角,这一刻柔弱与媚色都到达极致,她悄悄贴近,摊开掌心将一道血痕亮与他看:“您那一箭,擦伤我了。你就半点都不感到愧疚么?”“待医官来了,自会为娘娘医治。”王炀之看着她扯住袖子的手:“宗姬娘娘,请放开我。”语气冷淡无情,唇角平直,目光清正。司徒的气质一向温和宽宥,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从不急赤白脸,何曾有过如此神情。能让他这般蹙着眉心,仿佛面前之人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越嘉怜心底涌起nongnong负罪感,以及深深不甘。她低低地笑了出来,好一个光风霁月的大司徒呀!松开手,忽然厉声道:“您说,王上会如何处置我?”“自然是按宫规处置。”王炀之站立一瞬。说罢便快步离去。青色背影逆光,袖袍因风而动,宛若一道遥不可及的梦。云意姿正给肖珏擦去血污,指尖不意擦过他肩,沾上浓稠血迹。她捻了捻,将肖珏的衣领拉好,皱眉:“这就是您说的,与他有些误会?”越嘉怜闻声,倚在门边望了过来,妖妖娆娆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她挑唇,看着昏睡中的肖珏,竟是一丝痴迷,吃了那样烈的药物,寻常人早就欲.火焚.身,沦为只会求.欢的牲畜了。这公子珏竟未露出半点丑态,倒也是稀罕。男子的自制力本就微薄,更何况他尚且年轻稚嫩,便有如此强大的忍耐性,真不知长成以后,该是何等诱人。妖女最爱渎僧,把高高在上的卫道者拉下莲台,是她最热衷做的事。可惜了啊,此等容色若是生为女子,该是何等尤.物。肖珏尽管被王炀之点过xue,抑制药物的发作,却仍是难受至极。他突然弓起身子,似是要喊出什么来,却死死地咬住唇,又是血珠冒出,云意姿担心他将嘴唇咬坏,掰着他的下巴用手帕给他放在唇中,眸光已是微凉。她心中不快,越嘉怜做出这样的事,给她整了一个这么大的烂摊子,但凡越嘉怜留一点余地,事情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宗姬娘娘,你到底给他吃的什么?”竟是如此之烈,要让他不停划破手掌来遏止。越嘉怜掩唇“噗嗤”一笑,“瞧你说的,难道我还能害他不成?”神秘一笑:“我给他吃的,可是一种大补的仙丹呢。”她突然反身,将门轻轻阖上。她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充满不可言说的少女般的娇俏。等笑够了,她缓缓瞧向云意姿,眼尾挑着,充满蛊惑地说:“你难道,不想试试么?将这样洁白如纸的少年玷污,看他因无法疏解苦苦挣扎,因欲.望而堕落的模样,定是无比痛快吧?”云意姿与她对视,顿觉齿寒。不语,低眉。少年虚弱至极,雪白外衣之下,是鲜亮浅红。如一张秀美皮囊间,藏着凛凛杀意。血渍污染苍白的侧脸,有种割裂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