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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着死亡的液体注射进他的脖子。逐玥环视了一遍这片他生活过的土地,视线最终落在被他造出来的枕鹤身上。没有人类感情的枕鹤,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曾经的主人被处死。逐玥用最后的力量抬起手,摸上那张让他熟悉的脸,可这张脸上,却不会出现他熟悉的表情。“我都要魂飞魄散了,你都不会有一丁点的难过哦?”枕鹤漠然地注视着他,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逐玥失望地放下了手,他的灵魂分崩离散,永远地离开了这个让他毫无眷恋的世界。灯塔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照耀着这片大地,为它真正的子民照亮转生的道路。凌霄还有最后两件事放心不下,“红毛和冰璨是因为维和部队才牺牲的。”“放心吧,”伏尧向他保证,“我会为他们讨回公道的。”他又换了种语言,“还有小灰……”“包在我身上,”霍洛一拍胸脯,“我保他一个月过狼宿语四级。”小灰眼泪汪汪地望着他,想要挽留却又什么都没说。“那就好。”凌霄也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了,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我也该出发了。”魇堂里,昱泉例行向他询问。“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了吗?”凌霄答非所问,“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肯定也是要挨上两针的。”他又想了想,“我现在非常能理解凌星临走前托孤的心情,孤星陨落,三世凉薄,这才是第一世,我怎么放心得下之后的嬴风。”“凌星说只有我们才受得了他,我觉得也是,他的性格都那么糟了,我也不好意思让他再去祸害别人。”“这样的嬴风,还是我自己留着吧。”冰冷的液体被注射入他的身体。“这一世还有什么遗憾吗?”凌霄眼前笼上了白雾,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传来。遗憾啊……他闭上眼,这一世经历过的事如跑马灯般在眼前倒放。火宿的诀别之旅、四千年的时光跳跃、御天的短暂甜蜜、璧空的相互为敌……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镜头已经跳转到璧空,在那个天台上,年幼的凌霄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到同样年幼的嬴风面前。“现在有人主动献上心头血,你都不接受,你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向来对凌霄不加理会的嬴风难得恶劣地勾了勾嘴角。“不知道,要是你主动献上心头血,说不定我还会考虑一下。”那个让他情窦初开却又不自知的人,有着一张青涩的脸。凌霄的意念飘了过去,最后一次对他深情凝望。我愿意。嬴风一怔,“你哭什么?”雏态的凌霄机械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真得有潮湿的触感,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指尖的液体,越来越多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落荒而逃,没有留意到嬴风在他身后不自觉抬起的手,唯独凌霄的意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倘若自己当初没有仓皇离开,是不是他们二人能更早地认清彼此的心意?他凑过去,迷恋地在对方的手指上蹭了蹭嘴唇。嬴风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仿若有种被亲吻过的错觉。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凌霄头一回,朝着自己应该前往的方向,了无牵挂地离开。凤凰在基地,工作人员为适才发生的一起头疼的事件向昱泉报告。“有个灵魂刚刚返航,却不肯去我们为它安排的能量舱就位。”“我去看看。”昱泉跟着工作人员一起来到G区,果然孤零零的一个灵魂固执地停留在某个能量舱前,任凭研究员如何引导都不愿离开。他走过去,检查了下能量舱上的名字,又看了看执着在此不肯走的灵魂,心中了然。“隔壁的能量舱有人了吗?”昱泉问。“本来是有的,但就在一个小时前苏醒了。”“那就这样吧。”他打开隔壁的舱门,那个不服管教的灵魂这才乖乖钻了进去,任由昱泉将顶盖关闭。昱泉摘下舱首的名牌,涂改了其中的一个字。“可是,”工作人员犹豫着问,“这个能量舱的人接下来不应该轮到这个名字。”“没有关系,”昱泉把名牌插回到原处,“我想他应该会喜欢这个名字。”二十八年后“冥尊!冥尊!”被纠缠不休的雏态忍无可忍,他上天台就是为了图得片刻清净,却还是被这甩不脱的人找了上来。“你果然在这里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受欢迎的少年兴奋地跳到他跟前,“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冥尊对这个人带来的好消息从来不抱有什么好的幻想,自从两个人在相邻的能量舱同时苏醒,又恰好被分到同一所初等学院后,对方就把他当成了一生中最有缘分的朋友,近来甚至大有突破这个界限的意思。“什么好消息啊?”冥尊敷衍地问了一嘴,冷不丁被突然凑过来的脸吓了一跳。“你靠那么近做什么?”他本能向后仰了仰,可这个距离还是近得足以将凌风脸上的细节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包括了他眼中神采奕奕的期待。“你是不是已经觉醒了?”凌风眼睛亮晶晶地问。冥尊直到昨天身体才完全觉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是又怎么样?”凌风高兴地一拍手,“太好了!我也觉醒了,我们可以结契了!”“什么?!”冥尊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我喜欢你,我们结契吧!”冥尊对他轻而易举就能说出这种话有些不悦,“结契是我们一生中只有一次的重要仪式,你把它当儿戏吗?”“没有,我是认真的,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冥尊一声嗤笑,“你才苏醒了几年啊,也敢说喜欢很久这种话?”“真的已经很久了,”凌风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下去,“就好像有生生世世那么久。”冥尊有一瞬间的错愕,灵魂深处仿佛被某种东西击中一般,似乎有太多的事情被他遗忘,但又呼之欲出。“喂?喂!”凌风在他面前挥着手掌,冥尊这才惊醒。“你发什么愣啊?”冥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再次对上他竟有些心虚。“你不是被我打动了吧?”“胡说八道。”冥尊颇不自在地把脸别了过去。“我是自愿献上心头血的,这你都不接受?”“别异想天开了,”冥尊忍不住又想驳斥他,“保健医已经讲过了,成人仪式上每个人都会本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