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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贺闻远闻言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云砚揉了揉眉心,从床上坐起来,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多。手机里有几条未读消息,云砚看着对方的头像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是谁。是美术系的一个姑娘,问他为什么这段时间都不过来了。上辈子云砚的确经常往美术系跑,他喜欢画画,还经常和美术生在公共画室取取经,那时候白禾还是他的半个老师,可如今的他的重生过来的,早已不知道拿什么面目面对白禾,自然也不想沿着老路和白禾相处,因此再没去过美术系系楼,只是在这个姑娘看来,他就是突然没什么原因的不来了。云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甚至都有些不记得这个人了,随便敷衍了几句便罢了。没想到下午下了第一节课后,那姑娘直接找到了云砚教室,给他送了杯奶茶。要不是云砚为了确认她身份翻了她朋友圈看了她照片,差点就没把人认出来。但姑娘出现的时候他还是茫然了老半天,乃至于傻愣愣就接了那奶茶。等回过味来,才觉着不对,不该接。旁边朋友起哄了几句,云砚才知道,敢情姑娘之前在美术系公共画室就每天给他送奶茶来着。别人都看出来了,只有他不明白人家心思。这下千里迢迢送到教室,不明白也该明白了。云砚竟然记不起来上辈子是怎么拒绝这姑娘的,印象中他根本没有经历过这困扰。对了,他追贺闻远追的那么明目张胆轰轰烈烈,姑娘想不知道也难吧。想曹cao曹cao到。云砚正拿着奶茶边发愁边往外走,就忽然眼尖看到了不远处贺闻远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来。他做贼心虚似的一下靠在墙上避过被看到的可能,准备晚点再出去。想了想顺便拿出手机给姑娘编辑了一条微信:“谢谢你的奶茶,只是下次别老给我带了,我其实不怎么喝,浪费了。”姑娘很快回了:“好。看来有负担。”过了一分钟又说:“不老有,按你说的。”这就还是没死心的意思。云砚头疼了片刻,心想她别下次换成咖啡继续带,便客气点说道:“其实我胆固醇超标呢哈哈哈,按说奶茶咖啡啥的都是我的敌人,啥都别带了。”姑娘却不接招:“是吗?喝啤酒吗?直接换成啤酒怎么样[嘿哈]”云砚汗颜:“哈哈不喝。”姑娘:“哈哈哈哈,好的,知道了。我总结,控制下节奏。”这就有点死缠烂打了,云砚自觉说的够直白了,也实在不忍心说得狠些,无奈道:“真的不用,节奏也不用。”然而无论怎么推辞,姑娘都是那句话:“我总结。”云砚叹了口气,举起奶茶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他的肩膀取走了他手中的这杯。“你不是不爱喝茉莉的么?”声音从耳边传来,云砚吓了一跳,转身退开两步,看着来人皱了皱眉:“贺学长。”贺闻远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又晃了晃手中的奶茶,发现里面有珍珠和红豆,再看着标签牌子上写着“半糖”、“冰镇”等词条,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一刹那出口的语气带着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隐怒:“又是她?”云砚愣了一下:“谁?你知道?”他想刚才一定是出现错觉了,不然他为什么会从贺闻远那短短的三个字里听出一丝醋味儿。再仔细看贺闻远,他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晃动着手中的奶茶,眼神渐深。“我当然知道。”贺闻远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阴阳怪气地,“追一个人弄得满校风雨,谁不知道?”云砚愣住了。那个名字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之前他没给女生的微信备注名字,因此没想起来她就是那个人。这下总算是对上号了。他记得上辈子那个女生的确是为了追一个人闹的很轰动,又是cao场表白引发火灾又是请黑客黑学校官网挂情书的,惊动了教务处主任叫她去谈了话。但女生追的到底是谁他都不知道。一来他没赶上直播,而来兴趣不大,三来冥冥中好像总有人和事阻止他知道,比如想去cao场围观却被贺闻远电话叫走,想上校官网看看结果室友不小心弄坏了网线导致他们宿舍内网都上不去,想打听一下情况周围人也三缄其口。一来二去也就忘了。贺闻远这般说辞,那个事是已经过去了?难倒发生在他重生之前?反正他也记不太清楚了。云砚有些在意的是贺闻远此时的语气,追一个人弄得满校风雨的人其实也不止那女生,云砚当初追贺闻远,胆子真的也不小,即便不至于是满校风雨,也该是满系了。可贺闻远说那句话时是鄙弃的、嘲弄的、不放在眼里的。想来自己当初的真心也根本没被放在眼里吧。云砚忽然就窝了一口气,冷笑道:“在学长看来愚蠢的行为在我看来充满勇气,如果有人这样向我表白,我至少不会像学长一样践踏对方的感情。”他这话说的就有些攻击性了,一时冲动说出口后他也有些后悔,在贺闻远看来他肯定怼的很莫名其妙。出乎意料的是贺闻远没有生气,甚至没有回嘴,像也想起了什么,微微垂下头,看起来竟然有点委屈:“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觉得你……觉得那样愚蠢。”“哦,是吗。”他才不信。再说干嘛和他解释,这可不像贺闻远的为人。随即贺闻远的音量更小了,低着头,似乎是说了一句:“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什么?”云砚怀疑自己幻听了。他也懒得再问,亮了亮手机上的时间,说:“算了,我该走了。下节课要开始了。”他临走时看了一眼贺闻远手中的奶茶,显现出一丝犹豫。贺闻远抿了抿嘴,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将手里那杯奶茶丢进了垃圾桶里,大步跨上楼梯走了。云砚心情复杂地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亦转身离去。晚上的晚自习云砚没什么心思上,翘了回寝室玩游戏。然而走神走的太严重,频频坑队友,最后干脆合上电脑去床上挺尸。脑海里走马灯地闪过一个又一个想忘却难忘的片段,自我折磨般的反复回放令自己痛苦的细节。想着想着,忽然听到宿舍楼下传来一阵琴声,有人在弹吉他。连着音箱,旋律轻而易举的钻进窗子,飘到他耳边。听声辩位,像是就在他们宿舍的正下方。这有点奇怪,因为云砚他们宿舍位于这栋楼最边缘,左边就是个少有人走的小径,往右二十多米才是主干道。要是有社团或者路人举办什么活动,也不应该选在这个位置,如此偏离热闹的中心。连着音箱,下面听起来还特别多人叽叽喳喳围观,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