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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让小砚白白放过了?!”“我又不是修心理学的,哪知道他这么不好劝?”医生疲累地叹了口气,“何况我又无法向他解释那个世界的真相。”医生名叫谭洗,是个外科大夫。五年前他开始了一项秘密研究,是关于植物人的治疗。若不是贺闻远曾有恩于他,他决不会告诉男人这项技术的存在。因为研究还非常不成熟,仪器也需要改进,可这时候贺闻远出现了,恳求他想尽办法唤醒那个叫云砚的病人……加之他一直想用真人做实验,一念之差便透露了研究进程。他说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把握,事先也让贺闻远承诺了后果自负,只是在贺闻远看来,只要能再见病人一面,一定有机会唤醒他。那时候谭洗还是犹豫的,植物人虽然不算活着,到底也不算死去,总归还是有个盼头,但若启用这项治疗手段,出了意外致使病人脑死亡,就真的是一了百了了。然而那时候的贺闻远言语间虽然平静清晰,他却分明从中听出了死志。仿佛他再也忍受不了无尽的等待,要陪那个阖着眼一无所知的男孩同生共死了……于是谭洗终于点头了。这项技术的理念,是把病人的意志抽离出本体,送进模拟世界之中,去除令他无法醒来的根源。谭洗需要对云砚进行评估时,按照他的研究方向,一个人无法醒来,一定可以从那人内心的执念下手唤醒他,而云砚的执念非常容易就监测到了,在他“死亡”前10秒的人生走马灯中,有一段脑电波波动非常剧烈,高科技仪器采用尖端的编译原理分析解读了那段记忆波纹。谭洗从中发现,白禾就是他的执念。对他来说,死前心上人放弃他选择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又是他一直的嫉妒对象,这对他刺激太大。所以他化身系统,给了云砚那样奇怪的任务——杀死白月光。目的就是让病人亲手切掉自己脑海中的“肿瘤”。一百天的时限是因以现在的技术,仪器安全运转周期是100天,超过虽然可以继续运行但有可能过载导致异常中断。但谭洗现在觉得自己的研究恐怕从一开始就判断失误了。他太信任机器和逻辑,以为消除一个人的执念,只需要从模拟世界中抹去那个数据的存在,就能使病人的大脑恢复正常运转。他以为抹去执念的道理就和切除肿瘤一样,只要那段造成了执念的源波纹消失掉就好了,却不知人心向来多变难测。虽然云砚到最后也没下去手,并没有验证他的想法是对是错。但云砚最后的话让谭洗意识到,万一这个执念消弭,因此却产生了另一个执念,岂不是没完没了?杀了“执念肿瘤”并不会让他苏醒。真正的症结,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记忆波纹起伏振动,还得从病人内心入手,引而化之。怪不得他老师留下的研究报告里说一定要有亲密的人陪同进入治疗,光有医生不足够。谭洗从前以为是为了维持模拟世界重心,现在看来,消除病人的执念,引导病人,必须是亲密的人来做。而且要拥有足够的耐心,因为要维持模拟世界的稳定。或许他该考虑辅修一下心理学了。维持运转规则的稳定,是为了避免最大的风险。构建世界的运转规则当然是完全模拟现实,并通过最先进的程序算法演算出现实发展方向,所有模拟单位都遵循着进行的,相当于一个平行世界。虽然这方面的技术可以说已经非常成熟了,但风险在于病人意志不属于模拟单位,若要把人强行送进去,须得保证二者磁场不相互影响,一是要替病人构建一具模拟躯体作为容器,二来同时必须维持病人的思维认知稳定,让他相信那是真实的世界,如此才能顺利运转。程云昭便是谭洗用机器读取云砚过往经历,构建出的一具和他极其兼容的躯体。也可以说这个人其实是云砚自己创造的,臆想中的自己。说真的谭洗还挺意外的,云砚看起来明明是那种乐天派的大男孩,没心没肺的很,好像永远不会有烦恼,可他认知中的自己却是那样,无亲无朋,孑然一身,一事无成,最直观的体现就在于长相,两人虽然非常相似了,但程云昭还是逊色许多,看来云砚不知道他自己其实不平庸。至于维持思□□定,就稍有难度。首先模拟世界是以病人在境中苏醒为起点,因此那一刻病人的认知一定会干扰到世界规则,从而使模拟世界产生一些和真实世界不同的转变。就像往光滑浑圆的橡皮泥上粘了一块新的,必须温和的糅合或是化解它。而这样的转变难以预测,事先无法做好万全准备。所以贺闻远一起进入模拟世界后,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一睁眼就多了个男朋友……若是直接甩了白禾怕会被模拟世界判定为“不合理”,从而影响模拟世界稳定。贺闻远几乎是崩溃的。由于仪器条件限定,谭洗只能单线程和云砚构筑联系网,贺闻远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云砚会在一具新躯体中醒来,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这个躯体大程度是云砚的潜意识构建的,所以进来之前谭洗也没办法准确告知他。贺闻远尝试找他,但别说B市这么大,他甚至没法确定云砚人就在B市。后来在博世大厦一楼感应般的看见了程云昭,他一眼就要肯定那是云砚。那个人虽然没有云砚好看,但也足够相似了。可是贺闻谦的出现打破他的猜想,这个程云昭似乎是现实存在的人的映射,并不是云砚。大海捞针太难,不如叫人自投罗网。他故意高调宣布婚礼,赌的就是云砚沉不住气,一定会想尽办法溜进来。他嘱咐了保镖留意一切没有请帖想混进来的人,随时向他汇报。没想到外面尚未传来消息,他就透过窗户看见了后院的那个人,程云昭。那人就站在曾经云砚无数次站过的地方,神情悲伤的好似弄丢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声“小砚”险些就脱口而出,被他生生压抑住,可程云昭抬头看见他,却是想都不想转头就跑。贺闻远几乎可以肯定程云昭就是云砚了,否则他怎么会对这个宅子这么熟悉?熟悉到十几个保镖满房子找人都找不到。后来他终于在二楼书房找见了那个人,看见了他曾经夹在书里的画。以前他从未看到过云砚正儿八经的画,偶尔瞥见也是一些恶搞的卡通小人,但那张画令他一瞬间想起大二时他在美术系系楼展厅里看见的一幅画。那是一张塞纳河的水彩画,他一眼看见便移不开目光,站在跟前驻足了很久,一低头,看见署名的两个字,白禾。于是未见钟情。正是那副画,他才曾错把白禾当做是当年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