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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异样,而里面的伤口,竟已全部开裂了。

“你这人是真没知觉吗。”癸卯有些气恼,他伤成这样,外表却根本看不出来。暗下决定以后只能每天都把他剥光,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才能放心。

癸卯又将他重新打包一遍,塞回被子里,在一盆血水里洗着手问:“丙戌,你以前用什么兵器的?”

丙戌想了好一会儿,回道:“不记得了。”

癸卯:“……”

没法子,又去柜子里翻腾。只是很多已故同僚的兵刃也都混在一处,分不出哪些才是他的。癸卯挑了几件问他,他都没什么印象。

癸卯忧愁地撑着下巴看着他,在心里飞速过了一遍:毒药配制得靠脑子,丙戌必然没有。暗器太看准头,丙戌夹菜都夹不稳。剑的技法要求太高,也不合适。大刀阔斧太耗体力,丙戌不宜……

又转念一想,丙戌能轻松躲开猛兽所有攻击,速度必然是很快的。能徒手撕熊,手腕和指力必然不小。这两样结合在一起,便是很可怖的爆发力了。

癸卯心里有了主意,拍了拍他的头,欣然道:“有了。”

他翻了丙戌所有彩筹出来一数,正好二十枚。尽数拿去交给掌事,换了一对指刃来。

刀刃平时藏起,看着与一般的皮质手套无差。癸卯小心套在丙戌尚未痊愈的双手上,教他如何收放利刃。刀刃虽小,却锐利无匹,又轻巧迅敏,快过一切长兵长剑,最适合影卫暗杀使用。

为训练他熟用,癸卯摘了一堆野果给他,几番下来,丙戌已经能很熟练地出刃削好果皮再收刃递给他。

癸卯吃得牙都酸了。

可奈何,他要是不吃下去,丙戌就不肯削下一个。

丙戌被他照顾了许多天,如今抓着机会能帮癸卯做点事,自然是极高兴的。

癸卯撑得慌,看着他一脸认真,也只好边哭边吃:认了,你高兴就好。

“实在吃不下了,饶了我吧。”癸卯坚持不久,败下阵来。

丙戌闻言点点头,便不削了。拽着袖口小心地擦拭干净利刃上沾着的野果汁水,一边傻傻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有这么喜欢?”癸卯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表情,叹口气道,“你可真好哄。”

“喜欢。”丙戌安静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亮得发光,磕磕绊绊地重复道,“癸卯,喜欢。”

癸卯呆了会儿,回过神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你说话不要漏词儿啊,很容易叫人误会的。”

丙戌茫然看着他。

癸卯揉了揉他的发,笑说:“你是个不记事的傻子,怕是过个两年就不认识人了。怎么知道什么叫喜欢呢。”

第64章【番外】昼寐05

癸卯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恶劣过。

他日日都在推测着丙戌的死期,可每天出试炼场都能看到丙戌等他。他总嫌丙戌迟钝木讷,可如今有时候都会劳烦丙戌帮自己疗伤了。

丙戌安静躺在他身侧,盯着他侧脸看了许久,问他:“癸卯,你在想什么?”

癸卯抬着左手,小臂搭在眼前遮去亮光:“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死。”

丙戌顿了顿,像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想清楚了,又问:“我死了会怎样?”

癸卯:“你死了就不怎样了。”

照他的预期,丙戌在夜行撑不过一个月。可他不仅熬过试炼活了下来,日复一日地更像是稳定了。他这几日再推门出来看到丙戌,竟有几分理所当然。不妙,这实在是大凶之兆。

“麻烦……”癸卯背过身去嘀咕道,“我万一习惯了怎么办?”

酷暑和寒冬,是夜行最磨砺耐力的试炼期。春秋时节的训练,再密集也算规律,可一进三伏与三九,就再无休息可言了。

夏至戈壁,冬至雪山,每年此时,夜行需得来回迁徙两次。

每日夜半子时,命所有人服下一日为期的毒药,然后徒步赶往下个集合点,在翌日子时分发解药,以及新的毒药。若不能按时抵达,便毒发身亡。不得骑马,不得借助任何工具,违令者斩无赦。

一日三百里路程,不容人有片刻喘息。

众人整装完毕,交代完路线日程相关事宜,清点妥当服下毒药,有条不紊排队出了高墙。哨令一响,沉默的同僚离弦而去,消融进月色里。

丙戌看着身边人都不见了,很是奇怪,偷偷拉着他问:“癸卯?我们……是不是自由了?”

癸卯心里一动,愕然道:“自由?你也会知道这个词?”

“我不喜欢那些黑漆漆的小房间,不喜欢他们把你关起来,不喜欢他们在你身上留伤……”丙戌小心翼翼看着他,见癸卯默不作声,又问,“我说错了?”

连一个傻子也会不甘,也会想反抗吗……癸卯自嘲地一笑,自己倒是彻底接受了天命,从没考虑过离开夜行不必听令的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的,自由这个词,你忘了会更好受些。”癸卯叹口气,摸摸他头,丙戌温顺地享受着,点点头道:“好的。”

“没空闲聊了,你跟着我。”癸卯提气掠到枝头,向他招招手,“我可不会专门等你,你要追不上我可就丢下你了。”

他自认耽误的时候已经够多,说罢便不多看,当先疾驰而去。没跑几个起伏,后方猛然撞上个身躯抱住了他,癸卯脚下踩空,随之一起跌到地上。

丙戌紧紧抱着他道:“我追上了。别……别丢下我。”

癸卯气得猛戳他额头:“……干。傻蛋,不是叫你这么追。”

丙戌茫然松了手,神色犹自仓惶。

癸卯挣脱他怀抱站起来,左脚有轻微刺痛。他活动活动关节,发现稍被扭到,不过所幸只有些许疼痛,以前赶路也常有,倒也不算大碍。

“唉,不丢你不丢你,赶路要紧,走啦。”癸卯将他拉起来,费心劳力地安慰完,捏着他脸扯一扯嘴角,“第一次出来玩儿,高兴点。”

丙戌闻言蠢蠢地笑了笑。

踏上路程,便再无力气调笑。避开城镇在林间狂奔了数日,前几天都算正常,还可算是游刃有余地赶到集合处。越到后几日,癸卯疲态尽显,力气愈发不济,连带左脚踝那一点微末的痛感也扩大了,渐渐有些妨碍到行程。

虽然初时伤得不重,这几天强行使力,竟然恶化了。

第六日入了夜,沿着洛水河畔,癸卯迫不得已停了步子,扶着树干喘息。他算了算时间,知道自己今天是赶不到了。

丙戌起落间控制不住惯性,不小心超出他老远,回过神又折返回来。

“你知道路吗?”丙戌还没走近,癸卯先开口问了。

丙戌认真想了想,说:“好像是沿着河走。”

“你记得……那就好。”癸卯点点头,索性靠着树干坐下来,向他挥挥手,“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