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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不是?我师祖说了,办事嘛,要发动一切能发动的群众力量。”张和才:“……”“我琢磨着你师祖一开始应该不是这个意思。”李敛振振有词地道:“我师祖还说了,别管白猫黑猫,能抓着老鼠就是好猫。”张和才:“……李敛,你可闭嘴吧。”李敛嘴一撇,“张公公嫌弃我了?”张和才简直要头疼死了。“我哪儿敢嫌弃你啊我的小祖宗。”李敛挑挑眉,道:“哪不嫌弃啊?厨房这么脏,张公公摁着我一躺就是半个时辰,这是使我擦地呢。”这一茬张和才倒是真忘了,慌了下神,他忙起身拉李敛,抬手给她揉干净头发,又要拍打后背,李敛一闪身躲过去了。张和才一愣,李敛完全让过身子去,环着手笑道:“你前头还有个相好的,我现在生气了,我要出去喝酒,你想法哄哄我罢。”话落旋身出去了。张和才看着她的背影,苦笑出来。涛涛笑意,涛涛的心甘情愿。挠了挠额头,张和才蹲下身把李敛抠出的砖块按回去,又取来扫帚,将灶前的煤灰渣子扫干净。扫了几下,灶前大半煤灰堆在一处,张和才将之扫入角落,可地上有块地方湿了,煤灰沾了一些在上面,很不好清理。“这什么玩意儿……”啧舌一声,张和才取了块抹布过来,叠了擦拭那团污渍。污迹好似是新的,很容易擦掉,张和才蘸干净了煤灰,将抹布叠了一回,翻面又擦。这一擦,再拿起来看,张和才愣住了。是血。这地方不到半盏茶功夫之前李敛才踩过,也躺过,那个时候,这里没有血。张和才的手哆嗦开了。电光火石,很多细小之事串联起来,勾勒出一些未知中的刻意与逃避。“……”在原地蹲了良久,张和才扶着膝盖站起身来。在桶里投洗干净抹布,他把那块地泼洗干净,叫来人将吹鹅抬出去,众人分食。在屋前檐下,张和才寻了处阑干坐下,揣着袖子,等李敛回来。奇不奇怪,他总是在等她。白日叫他等过去,黄昏也叫他等过去,他等到下人来掌上灯,李敛才拎着酒壶,越墙回来。奇不奇怪,她也总是越墙来找他。从女儿墙上跳到树冠,李敛顺着树干出溜下来,落在院子里。她在墙头时就已看到了张和才,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她带着些许酒气走到他跟前,笑岑岑地伸手道:“老头儿,你打算怎么哄我?”张和才拉过她的手,动一动僵硬的双腿,领她进到自己卧房中。返身插上门闩,他回头扬了扬下巴,道:“李敛,脱衣裳。”李敛难得震惊。她错愕地看着张和才,半晌才道:“……我……我过午时候没哄你,我真不在乎房事,你不用非得这样。”又道:“我也不会出去偷人的。”张和才走上前来,伸手就去扒她的衣襟,李敛惊的功夫都忘了,一时间只知胡乱招架,耳根与脖子的雪白褪去,窜起绯红。“老头儿,老头儿你怎么耍流氓呢,你……哎呀,我真不在乎,真的真的——”“李敛!”张和才一把打开她招架的胳膊,尖声吼道:“你脱了!”“……”“……”李敛脸上的红渐渐去了。沉默片刻,她垂了垂眼,轻笑一声道:“没什么好看的。”张和才咬牙切齿道:“你脱不脱?你再不脱,爷爷我给你剪了衣裳你信不信?!”李敛弯腰放下酒壶,吸了口气抬起眼,笑笑道:“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张和才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净给我闹心窝子!你老实交代,下午是不是治伤去了?啊?”不等李敛言语,他抢步上前抬手又扒,抽她的腰扎。李敛的推拒已不那么强了,却还是拦着他的手,苦笑道:“真没事,已经好了。”“你好个屁你!”张和才大骂道:“好了过午还能淌血?你他妈——你给三爷放手!!!”张和才已经快气疯了。李敛从鼻子里出了口气,抓住他的手推开,自己解起扎腰来。背过身去,她抽掉扎腰,解开衣襟,露出后肩来。她背上有疹斑,有刀伤,还有火舌舔过的痕迹,大小数十,肩上看上去好像不重,只是像被撕下一样,剜走了几缕rou,伤痕犬牙交错的生长在一起。的确如李敛所言,那里将要痊愈了,甚至都可以沾水了,只是因为长久受了压,原本长实的陷落处又开了绽,淌出血来。张和才瞪着那一片缺损的伤,一时不能言语。“看着了?”李敛很快敛起衣襟,转回身子来。“我说快好了罢。”“……”片刻,张和才轻声道:“你自打回来乌江,得有半个月了罢。”李敛应了一声,弯腰拿起酒壶,坐到一旁鼓凳上。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张和才犹豫了一下,伸手抓过她的手握在手中。仲夏的夜中,李敛的手有些潮,也很凉。握着这只手,张和才忽然想,它是否再也无法炽热起来。被他握着,李敛也不说什么,只侧身用另一只手给自己取过酒壶来,仰头喝了几口。看着她喝完酒,张和才道:“七娘。”“什么。”李敛应声。张和才道:“说罢。”第五十四章李敛抬了抬眼,又落下去,眼睫在灯下拉出一道阴翳。“你叫我说什么。”张和才啧舌道:“有什么便说什么啊!”“……”顿了顿,李敛的手慢慢收起来,握住张和才。“你叫我……说什么。”一句话,六个字,天差地别的意义。张和才愣愣地看着她,张了张口,五指缓慢收紧,回握住李敛。他道:“有什么,便说什么。”李敛想了一会,仰头喝光了壶中酒。酒尽了,故事便展开了。京里的事情很复杂,但李敛的故事并不复杂,甚至远不如张和才所想。李敛本也就是个直白的人,在她眼中,人间一切事不过分为两种,江湖中的事,和庙堂上的事。那一日的两张绣像,李敛留下了凉钰迁的名字。她既然留下了这个名字,那这个名字便已成了江湖上的事,与前朝与后世,与乌江那个跳着脚骂她小王八羔子的人,便再无瓜葛。至于江湖上的事,杀人人杀,活死死活。再没什么事,比赴死更简单。凉钰迁的住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