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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话到嘴边没能出去,张了张口,他只得又低下头,嘟囔道:“……闻着就一股腥味儿。”“鱼当然有腥。”李敛也没发火,捏了半条杵到他嘴边。“吃吧,我烤的很好。”“……”张和才垂着眼没张口。“怎么,真不吃?”李敛朝下压了压头,挑着眼角去看他表情。张和才还没什么,橘猫吃完了自己的,爪子一伸又上来抢他嘴边这条,张和才一把按住它,猛地瞪起眼,眼神凶得很。李敛笑道:“哎哟,老头儿,你不吃可有人要抢着吃了。”“……”张和才松开了咬着的牙关。李敛大笑起来,顶开他色泽浅淡的唇,最终还是将那条鱼干递了进去。李敛没说空话,鱼干的确烤得很好,闻着虽没什么,吃进嘴里入口却很脆生,沾了唾液脆的很快化成软的,香料包裹住的咸皮咬开来,里头迅速炸出一股甜香,越嚼越甜,越嚼越有味道。张和才本来嘴里干巴巴的,结果吃完这半块,满嘴里都是口水。就着这口涎将鱼干咽下去,他心里有些叹息,又有些恼火,却一切不知从何起。张和才低头盯着猫,捏着它的爪子,忽然手给人拿住了,塞过来一整包油纸袋子。他一抬头,李敛从他擎着的手里又捻走两条鱼,塞在嘴里嚼着,含糊地打了个招呼,马尾在身后利落一甩,扫过身子,洒落落便要走去。看着李敛的背影,张和才想都没想出声叫道:“李敛!”他嗓子比之前好了一些,可声音有点急,调子又很尖,好似用铁勺刮盘子,话刚喊出口他就想掐死自己。“嗯?”李敛却似什么都不在乎,应了一声,侧回头来看他。她口中还在嚼着鱼干,远远望去,神情没一点儿异常。“……”远望着她的神情,张和才张了张嘴,卡住了。他其实根本屁事儿也没有,他就是……想叫住她。见他久不言语,李敛笑了一声,走回来道:“哎,老头儿,你可不带占我便宜的啊。”“啊?”张和才一愣,没反应过来。李敛一摊手道:“你是不觉着好吃还想要,张不开嘴?我真没有了,都给你了。”张和才:“……”他鼓了两下,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儿。橘猫早叫他放到地下了,正围着他喵喵地叫唤,伸爪子要抢他手里的包。张和才连忙蹲下来,拿了一条鱼干,边喂边道:“不是,我叫你是……那皇商找我能有什么事儿?”李敛也蹲下捏了一条,咀嚼着耸耸肩。“刚不就说了不知道。”她靠得如此近,张和才呼吸一窒,没过脑子道:“我说李敛,你不是找茬子玩儿爷爷吧?明明没屁大事儿,成心要看我出洋相,巴巴赶着去跑这一趟,你好在背后编排我。”李敛眯了下眼,抬起眼睑看了看他。张和才心里立刻咯噔一下,他整个人都绷起来,等着李敛呛回来的话,可她嚼了几下鱼干,从鼻子里忽然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回,张和才再没叫她。他蹲在原地,看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院前,如同每一回见面。她一直如此,赤条条地来,又赤条条地去。张和才遥遥望着,望着望着发了会呆,良久才动了下眼珠子,低下头来。地上的猫已经吃了个半饱,正抓着剩下的一小截银鱼尾巴嚼着玩,一会舔干净,一会又吐出来。看着玩食儿的猫,张和才慢慢伸出手摸了摸它的毛,摸了半晌,他忽然下力,狠狠掐了下它的耳朵。猫给他掐得疼了,浑身的毛都炸开,喵嗷一嗓子回身对着他就是一下子,挠了他一个狠的,拖着那截银鱼,转身逃进一边的狗洞子里,钻出去不见了。菜圃里就剩他一个蹲在这。“……”张和才盯着猫消失的地方愣愣看着,半晌低头瞧了眼自己现出三道血印子的手腕,嗤地笑了一下。深吸口气,他伸直胳膊,双臂搭在膝盖上,头低低垂下去,看着搁在地上的那包银鱼。瞧了好一会,他忽然轻声道:“呸,活该,叫你变着法儿地嘴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怎么样,天天儿的没影儿,好容易说两句,这就撵跑了,下回再见又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快活了罢?舒坦了罢?”好像这么说着狠话,心里的疼就能轻点儿。说着说着,他将胳膊收拢起来,脑袋也埋进了臂弯里。“张和才,你他娘的就是个不长脑子的贱人。”话到最后,低低带上些哭腔来。第三十四章那包银鱼,张和才到底还是吃完了。他原是打算留着,可夜里回屋歇下,半夜又魇着了,起来喝口水的工夫又瞧见桌上那包小鱼,夜里睡不好本来就躁得慌,瞅了半晌,还是赌气吃了。如此过了两天,张和才实在受不了,趁着出门采买的工夫去了趟回春堂,打算抓两幅安神的药吃吃。中秋的决斗早已过去,乌江府刹那间少了一半的人,走在街上感觉连气儿都顺泰了不少。东西都采买完了,张和才叫手底下人先行赶车回府,自己个儿带着张林,揣着袖子朝医馆溜达。他颈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新皮rou上了一圈痂,叫高领一包,又闷又痒。张和才边走边动脑袋,张林跟在他后边瞅了好几眼,正好二人过瓦市大街口,路过一个裁缝铺子,里头支出几件新式的成品曳撒,圆领宝蓝曳撒也有,青紫曳撒也有,制式艳丽得很。张林心知张和才喜穿色艳的服饰,拽拽他道:“爹,爹。”张和才不耐地一动臂膀,“有事儿说事儿。”张林道:“爹,您瞧瞧。”“啊?”张和才扭头看他,顺着他指向送过视线去,见了外头支出的的几件曳撒,果顿下了脚步,定定翘望。张林笑道:“爹,给您老弄件儿这穿穿怎么样?大夏天儿的,别成天介裹个高领,不舒坦。”“……”站了半晌,张和才走上前去摸了摸,又拉起曳撒下摆密密打作的细折观瞧,手一拉,竖褶花开一般在他手中绽开,手一撒,曳撒下摆又如收拢的折扇齐齐的落回去,青色折打着光,现出些变幻的绛紫色,细束腰上纹了一圈信草,暗扣那扎绣了两只清兰,素雅得很。张和才立在那端详了不少时辰,小指挠挠发际,吸口气道:“不成不成。”又回头道:“出来买药的,看这做什么事儿,走走。”不知是说给谁听。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