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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的钱袋子叫李敛坑走了。拎着葡萄在原地站了一会,张和才脑中过了不少来去,气乐了。他冲院子外高声叫道:“林子!林子——”张林闻声跑进来,擦擦手道:“爹你叫我?”张和才道:“你把这洗洗,留点儿自己吃,剩下的给小世女送过去。”张林眉开眼笑地道:“哎,好嘞!”看他捧了葡萄一溜烟跑出去,张和才转身自回了屋中。第二日他沐休,但这些时日朝外跑得勤,张和才怕夏柳耽再疑心他,故歇在了府中,没有上街去。早晨起来时他满府溜达了两趟,想找着李敛要回自己的钱袋子,可李敛仿佛故意躲着他一样,哪儿都没影子,唯一一次稍加疏忽就吃了这么个大亏,张和才实在气得要命,中午饭都没吃。他顶着日头正四下里转悠着,一个内侍匆匆跑来,下了个礼,低声道:“大总管,外间来了贵客,在侧门等您。”“哦,知道了。”张和才整整衣领,随他朝外走去。他边走边道:“哪儿的客?”内侍道:“通报说是京里下来的太监,姓黄,其他不知。”张和才一听姓氏脚下立马快了几分,小跑着就去了角门。跨出门槛,张和才见一胖太监坐在车辕上,面目慈和,在乌江的大太阳底下热得不断擦汗,和他一比,张和才简直苗条的不得了。两步走去,张和才一把拉住他汗涔涔的手,堆笑道:“黄老公,久见。”黄锦两手握握他的手,也笑道:“小才子,少见了啊,你咋儿个瘦了?”张和才噎了一下,不待他言语,黄锦拿帕子的手指了指天上,又道:“天儿这个热啊,可真是不比京城,这汗发不出来身上难受,你这儿有地儿借我冲个凉吗?”张和才忙道:“有,有,您随我来。”黄锦冲后头跟着的几个寺人道:“你们先回行馆罢,我与张公公叙个话儿,过会儿再走。”话落二人一同进了王府。引黄锦去到自己院中,张和才亲自打了凉水给他冲洗身上,又拿出新的浴布来给他使,待黄锦洗净了,张和才道:“衣裳先搁着罢,我给您晒晒,过会儿凉快了再穿。”黄锦笑道:“就你心细。”张和才连声道着哪里话,捧他衣服晒到外头去,二人回到屋中,张和才取了自己压箱的云香叶,烧起浮水泡好茶叶,过了一趟手,他将杯盏推到黄锦面前。待献了茶,张和才当着黄锦的面撩起袍,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响头。黄锦忙搁下茶杯扶他。“和才,和才,哎呀,起来说话儿,起来起来。”连拖带拽把他拉起来,黄锦叹道:“你说说你,你这是做什么,没有这必要嘛。”张和才道:“没有您黄老公,就没有我张和才,我出宫之前搁了话,只要见您一次,我就得磕一次头。”黄锦嗨了一声,把他扶起坐下,点点桌道:“你呀,甭这个,你自己个儿好好活着,就是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爹啦。”他端起茶杯,“你爹既然托了你给我,这就都是该做的,甭来这个那个的,丧气。”饮了口雪茶,黄锦看了眼外头,低声道:“怎么样,这儿一年半载的,过得舒坦?没人儿来找你查宫里那事儿吧?”张和才闭了下眼,默然摇摇头,又睁眸笑道:“王爷好脾气,我在这儿过得舒坦得很。”黄锦道:“成,那就成。”他实在是觉着热,说完了话掀开茶碗盖子,干脆将雪茶一饮而尽,张和才起身又给他倒了一杯。倾着茶,张和才随口道:“您今儿个怎么得空来乌江府了?”黄锦道:“哎哟,还不是宫里那点儿破事儿。”他接过茶杯拿在手里,“裘家的皇商这不是在乌江盘亘了些日子嘛,圣上不大放心,派了我们几个下来看看,别再和前年似的出了乱子。”张和才点点头,道:“裘家主就住在王府里,快要动身了,没什么事儿。”话到这里,张和才手一顿,下意识抿了下唇。黄锦就着茶杯又连喝了两口,瞅瞅他,道:“我说和才,你真没事儿?”张和才回过神来,莫名奇妙道:“啊?我?没事儿啊?”黄锦道:“那不对啊,我怎么觉着你这心眼儿不在这儿呢?最近遇上事儿了?”“……”张和才脸上出现个吃着屎的表情,犹豫半晌,正要说话,窗户忽然叫人推开了。李敛的脸孔现出来,洒落落地笑道:“老头儿,听说你找我?”第二十七章黄锦上身还光着,李敛猛一现身搞了他个措手不及,慌得差点砸了杯子。“和才!这、这哪儿来的小娘!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张和才三两步跑过去,抓住窗棂,使自己的身子挡住李敛视线,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李敛,你丫的赶紧滚蛋!”李敛叫他骂得愣了一愣,抬了抬眉。两手平放在胸前,她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哦哟一声道:“知道了,知道了。”张和才猛合上窗子,插上插销。按着窗棂站了一站,张和才紧抿着嘴,低骂了一声,忽又笑出来。“真他娘是个祖宗……。”他转身走到桌前,取了干净布巾帮黄锦擦净身上,歉道:“黄老公,真真儿是对不住,这小娘她……她有点……”“得啦。”黄锦抓过布巾自己擦着,摆手道:“我算瞧出来了,你飞走那些心眼儿,是都搁她身上了吧?”张和才叹了口气,道:“是,这些日子叫她搅得上哪儿也不安生。”顿了顿,他忙又道:“不过您甭cao心,我有法儿治她。”“嗯——嗯——”黄锦拖长腔揶揄道:“你可别叫人家拿住了就成。”张和才立马瞪起眼,讥笑一声道:“拿住我?姥姥!”黄锦食指虚点点他,喝净了杯中茶,笑着站起来道:“得,你自己个儿的炮仗,你爱怎么放怎么放,我可管不着。我这身上还有事儿,就是顺便的来瞧瞧你,你这儿都好,我回去给老张上坟的时候儿,也就踏实,有话儿说了。”张和才跑去外头给他把衣裳捧回来,伺候他穿上,边朝外送边道:“一切劳烦您了。”黄锦摆摆手。张和才跟在他身边朝外走,引他仍去了王府角门,立在门前,张和才斟酌道:“黄老公,您真不去见见王爷?”黄锦道:“不去啦。”张和才道:“这合适吗?”黄锦道:“我说和才,你这脑袋瓜子咋儿个就是不开窍儿啊?一者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