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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浇。高科技产品却害怕最普通不过的水。只要这杯水浇下去,税务局的人可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想到他们大发雷霆却无可奈何的模样,钟归得意一笑。但茶水将倾未倾之际,旁边忽然有人伸手抄过茶杯,并顺着离心力晃动了几下。也不知怎么搞的,原本泼出小半的茶水,竟奇迹般回到了杯子里。茶杯悬平,茶水不停荡漾摇晃,却是半滴也没溢出。这人的动作快得教人眼花缭乱。等钟归回过神来,才发现出手的竟是位俊美到极点的青年,不禁又急又怒:“你干什么!”他还想去抢水杯,却被青年一把按住肩膀。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却让他分毫动弹不得。身体一痛,钟归反而找回了几分理智:“你是谁?”“哟,钟老板不认得我了?真是贵人多忘事。”青年的容貌本来就教人过目难忘。钟归被他一提醒,顿时想了起来,却更加糊涂:“你是潘家园给我带路看燕耳尊的……”“没错,看在咱们老交情的份上,今天我也给你带个路。”来人正是慕容灰。他脸上带笑,下手却一点也不留情,继续缓慢地施加压力。钟归甚至连抗议的力气都没有,就在越来越重的力道下,条件反射地双腿一弯,跪了下去。“你——”被按成这样屈辱的姿势,钟归自觉受了奇耻大辱。可惜他连骂都骂不出声,只哑着嗓子断断续续挤出最大的疑问:“你是谁?要带什么路?”慕容灰伸出另一只手,轻慢地拍了拍他扭曲的面孔:“当然是把你从邪路拉回正道。指点迷津如再生父母,我也不要你这大儿子的孝顺,只要你乖乖告诉我,你背后那些米国人是怎么回事就好。”钟归先是被他的胡说八道气得差点吐血,听到后面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道:“你知道组织……你知道还敢这样对我!不怕我们报复?”慕容灰笑而不语,只用轻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他。傲慢惯了的钟归只觉这同当面打脸毫无区别,脸上火辣一片,不由挣扎着把能想到的筹码都抛了出来:“你打不开账本的,软件设了密码。而且组织也不会放过你,他们能量很大——”“老徐,他要密码,你输给他看看。”这时,工作人员陆续进来。虽然他们都装作没看到被按跪在地上的钟归,慕容灰却不打算再同他啰嗦下去,直接喊了早就等在外面的徐大财进来。徐大财嘴里对办公室的豪华装修啧啧称奇,下手却一点也不慢,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密保,切进了软件,又熟门熟路地调出有问题的账目,招呼税局的人来看。回头见钟归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徐大财得意极了:“你那会计嘴挺严的,喝醉了都套不出话来,我只好拿蘑菇粉招待他了——我说,慕容老弟,那蘑菇现在可种不出来了,用一点少一点。你看,我都下了血本了,是不是该……”“好了好了,知道你要说什么。罗奶奶前天为秀姐介绍了火柴厂的工作,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嘿嘿,谢啦!你和雁小兄弟都是我老徐的贵人,以后摆酒时,一定给你们封个大大的谢媒红包!”徐大财喜不自胜地搓着手说道。这几天众人忙碌不休,就属他最清闲,见天地往秀姐工作的馆子跑。这年头闹绯闻可不是什么脸上有光的事,原本不想麻烦雁家的秀姐不得已,最后还是登门请他们帮忙另找个工作。却在罗奶奶的盘问下,不知不觉吐露了心迹:原来她对殷勤小意的徐大财也不是没意思,只是毕竟才认识没几天,不确定为人如何,所以才一口拒绝。第二天,徐大财丧着脸上门求帮忙找未来媳妇,恰逢慕容灰在头疼:打探摸底的九流老人家们江湖手段自然是一等一的,但却因为不懂电脑,拿不到与保单对应的账目,只知道除了钟归,就是会计知道电脑该怎么cao作,里面的账本该怎么看。雁游记得徐大财有种幻门手段,可以用蘑菇粉让人进入类似催眠的状态,有问必答。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从那会计嘴里问出想要的讯息。想到奶奶兴致勃勃说要做媒的事,雁游便顺水推舟卖了个人情,告诉了徐大财秀姐的去向,又请他出手帮个忙。徐大财这人倒是有趣,明白雁游的意思后,马上打包票说包在自己身上。又说如果知道了秀姐的下落怕忍不住要马上跑过去,让雁游先不要说,等成功后再告诉他。当下,徐大财哼着小调洋洋得意地走了,准备先到百货商店买点时下流行的小玩意儿,再去探望秀姐。相比他的心花怒放,钟归可谓是衰到了极点。问不出慕容灰的来历,他索性不去理会,先在心里盘算应付税局的说辞。反正该缴的税金公司一分没少,一套私下的假账而已,声称是会计拿来练手的废账,也勉强说得过去。但他能想到的,雁游等人又岂会想不到?这边工作人员刚刚开始核查,转头又来了几个人,协同帮忙清点存放在公司还未运走的古玩,马上发现了不少问题。“清顺初期的山水人物盖罐——唔,账面上标注的是特级工艺摆设。”“老郑,这个有创意:玄漆金棱纹瓣式盒,记账名称是糖果盒。”“比不上这个——老陈,你听好啊:宗教工艺陈设品。猜得出是什么吗?”“香炉?”“就知道你猜不到,是一副对联,用纸蛮考究的,字也不错,大概是民国哪位文士的手笔。‘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哈哈哈哈哈,这不是西游记的吗,回头我也照着写几副宗教工艺陈设品去!”听到屋外笑得开心,慕容灰顺手把钟归搡到沙发上,好奇地问道:“陈教授,有什么好玩说来听听啊。”陈博彝百忙中探进头来说:“好笑的太多,实在说不完,你自己来看吧。”那天钟归为了低价把燕耳尊搞到手,磨了将近半个时的嘴皮,自然不会忘了陈博彝。当下一照面,顿时猛地打了个激灵,自以为察觉了真相:“竟然是你!难道你们那时就设好了圈套?!”陈博彝对他的第一印象本就欠佳。后面知道近来的风风雨雨都是这厮搅出来的,对他更是讨厌到了骨子里。当下见钟归一脸惊恐,刚要说话,忽然想到什么,话到嘴边又变为一声冷笑:“嘿,你自己想去吧。”如果他说出实情,钟归还不觉得怎样,大骂几句也就罢了。但他越是不说,钟归越是要往严重里脑补。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