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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掌心里聚集成一个模糊的小球。周白没有看向那个在他手中拼命挣扎扭动的小球,只是用两根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捻,一声细小的惨叫响起,那小球随之灰飞烟灭。然后,周白走向了那株牡丹花,只是用手轻轻一抚,那牡丹花就化为飞灰,那倒在地上的躯体也随之泯灭为一捧黄土。朦胧迷离的秋雨淅淅沥沥,冲刷着空无一人的大地,洗净花园里的痕迹,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那青衣道者转身悠然而去,淡青色衣角在细雨中翩跹。皇宫中一身龙袍的年轻帝王正在伏案疾书,高高的奏折堆积在镶金木案上,室内安静异常,只能听到毛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只听“吱呀”一声,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推开了,打破了室内的一片寂静。年轻的帝王皱起乌黑的剑眉,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青衣道人神色淡然地站在门前,面色苍白,瞳眸幽深。帝王一惊,正准备叫人,却只见那道人眯起了一双墨色眼眸,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片刻后帝王直起身子,看着桌案上被自己压的一片狼藉的奏折,不禁扶了扶眉心,果然是熬夜太累了吗?就连大白天都能睡着,罢了,干脆去找韵言……等等,韵言是谁?自己的爱人明明是……凌菲。果然是睡糊涂了,他笑着摇摇头,英挺的眉眼中满是柔情。……齐越国秘史:“大业十二年,后懿旨,封虚清真人为齐越国国师,据坊间秘闻,虚清真人乃真仙临世,虽称其于大业十一年飘然远游,实则为羽化成仙。”第36章第四个世界【番外】凌穆番外【凌穆,字攸之,云阳凌氏子弟也,身修八尺,貌甚俊伟,风骨清举。御军有法,世称玄甲军,善奇兵,能用人,实乃天下奇才,北却匈奴,西退南越,后率骑兵百万,灭西梁及午俞二国。上心大悦,封其为神威将军,又加赐爵位镇国候。——齐越国史[卷九]凌穆传】一丝微风拂过凝滞着的一方天地,裹挟着冰冷的杀意和灼热的鲜血气息,划过寒气森森的钩戟长铩和血污遍布的破碎铠甲,划过折断的烈烈战旗和沙场上的将士骨血。赤红的血色把玄衣甲胄沾染成艳红葬衣,灼热的血液混合着汗水划下坚硬冰冷的铠甲,将士坚毅的黑色瞳眸里满含视死如归。乌色长剑深深地插在地上,凌穆一手紧紧攥着那朴实无华的剑柄,一手死死地摁着肩头的箭创,鲜血丝丝缕缕地从修长指缝间溢出,残破的头盔歪斜地躺在横尸遍野的土地上,不受束缚的墨色长发飘扬在血腥的风中,深邃的眸子依旧亮如星月。不离不弃守在他身旁的是不过百名玄甲军,每个人都伤痕累累血污满身,每个人都拼死血战精疲力竭。马上仲函国都城就要被攻破,齐越国就差最后一步就能统一天下,但没有想到的是,军中的jian细把他们的行动计划全部出卖,他们被包围在这距离城池300里的小丘上,援军远在千里之外,敌军却近在眼前。三天三夜的鏖战,不眠不休的厮杀,疆场无情,横尸百万,旌旗敝空,血流漂杵。凌穆伸手摸了摸自己怀中的一本薄薄的小书,它四四方方的棱角仿佛隔着战甲都能感受的到,凌穆不禁苦笑:看来自己不仅没有完成对那人的承诺,甚至就连还都没有办法还给他了。就在这时,一旁的将士语气急促地对凌穆低声说道:“将军,请先行一步,属下等拼死掩护,必能助将军逃出生天。”凌穆忍住伤口的疼痛,直起身来,坚毅的眸子环视了一周身边的属下,沉声说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军士们纷纷点头,饱经沙场的眼眸里满是爱戴与崇敬,以及,对死亡的欣然。凌穆定定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突然仰天大笑,那爽朗的笑声仿佛是射入这个血腥天地中的一缕阳光,冲破乌云与尘埃,脱离战场与血海。“只愿共死,不求独活。”这是一个将军对兵士的承诺。这是一个友人对知己的承诺。兵士们沉默了。他们开始微笑起来,就像当初一起灰头土脸在酒肆里肆意喝酒时一样,就像当初在训练完之后,哄笑着簇拥着他们衷心爱戴的将领时一样,就像在离家前拥抱着头发花白的母亲时一样,就像在城门口吻别含泪的小女儿时一样。那笑容里是对生命的渴望,是对祖国的热忱,也是对死亡的决绝。“好。”……曾被折断的旌旗再一次烈烈飘扬,曾被遗忘的战鼓再一次猛烈擂响,曾倒在脚边的头盔被再一次捡起,曾被熄灭的火光被再一次熊熊燃起。最凶猛的战意以最决绝的姿态重新回到战士的眸中,血污遍布的刀戟被再一次擦的雪亮。“杀。”低沉的声音响起,并不高亢,却重重地击打着将士们的耳膜,燃起最嘹亮的战歌。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敌者兮觅个封侯!【将军被困三日,鏖战至死,帝闻之,大恸,垂泪曰:“吾失臂膀矣!”,白衣冠至城门迎将军尸首,谥忠献,后齐越统一天下,追封为太子太师。——齐越国史[卷九]凌穆传】……【赤炎番外】扶风郡云蔚山几万重溪云深处,层层叠叠的山峦起伏不定,青山浮荡,层峦耸翠,枯木萧森,烟林寒树,玄亭静默,孤云乱山影。淙淙寒溪,孤舟静横,空寂深山,幽冷石崖。深山中幽寂无人,冷寒而死寂,只有偶尔几声寒鸦哀啼,几处孤蝉零落远远响起。一个颇为简朴的道观沉静无言地藏身于那起伏的山峦中,孤亭伫立,残影凌乱。那道观里安静而寂寥,木门上静静地拴着一把黄铜小锁,但那小锁依旧锃光瓦亮,门前青石板上一丝灰尘也没有,好像主人刚刚出门不久,下一秒就会回到这里,眯起一双漆黑的瞳眸,微笑着打开木门。一只火红的狐狸从旁边的灌木丛中探出头来,静悄悄地轻巧一跃,无声地落在了木门前的青石板上,扬起火红的小脑袋,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盘曲蜿蜒的山路。它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一尊无言的雕像。远处高高的山峦上,正在专注地采着草药的小童猛地一抬头,一眼就发现了那个在青翠林间一动不动的火红身影,那抹红色是那么耀眼,仿佛是燃烧着的鲜艳火苗。小童惊讶地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