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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上山再做打算。”秦怀臻不耐烦地说。“找到了,我们可以从旁边的巷道穿过去,然后往城里走,绕过居住区,就能从县令的花园出去。”“啊?他的花园?”“对,我发现他的后院是打通了的,说起来还真是贪心,按照他的想法,这后面的一座山都变成了他的花园。”晏清末尾还暗自嘲讽了下。“那事不宜迟,我们……”秦怀臻说。“等等。”晏清抬起头说。“又怎么了,你嫌你自己太丑了不敢出去?”秦怀臻撇着嘴说。“我饿了。”晏清盯着秦怀臻手中的蒸笼说着。秦怀臻将蒸笼抛给他,就往前走:“你觉得这个好吃?”“好吃。”“那等我们回去了,我让我娘做给你吃,她做的东西都很好吃。”秦怀臻眼睛里的神色柔了几分。晏清看着秦怀臻说:“秦夫人真是心灵手巧。”“是啊,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了。”“她不是给你写信了吗?”“哦,你说那个啊?那封信是假的。”秦怀臻的声音很低,被远处的鞭炮声挡去了半边。“你怎么知道的?”“她这个人是不会写信的,除非是给我爹,那都是思念到极致了才会抖些废话,能说重要的事不多,更别提动不动来一句你和楚约辰不可信这样没有根据的话了。”秦怀臻缓缓道来。“那你这是信我了?”晏清问。“还有啊,最重要的一点是……”秦怀臻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她做的青团,里面放的馅料都是黄豆粉,这次却是豆沙。”秦怀臻说。晏清一言不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隔了一阵才回道。“有秦大将军护着,秦夫人应该不会有大碍。“晏清这句话好似是在安抚一般。“希望是吧。”秦怀臻转过身笑着。第66章可泣【灵台县】我现在正在清理账簿,厚沓的黄纸上面缝了深蓝色的书皮,不用翻就知道这一次的花销又会像之前一样,临近赤字。县令大人是个聪明人,不,或者说我的叔父,他总是费心机,不分昼夜地搜刮民脂民膏,做地下买卖,并且想方设法不让任何人发现。至少我是知道的。我的妻子已经离开我将近半个月了。但成婚的那日我却还历历在目,早晨府上开了门,正巧旁边的梨花飘落下来,我看见她站在门口略显唯诺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她。烛光稍稍扭曲了下午的屋室,她的脸也变得比白日里模糊。但依旧能看见她眉眼里隐约透出的一丝紧张,如今像不断生成的烙印,烂在我的心上。里面的屋子总是比外面黑,门外柱子上的红绸子一半明一般暗。争吵打闹的声音在这里渐行渐远,她的手总是很热乎,可这一次却不同了,她好像对婚礼明显的没有太多准备。可我已经准备好了,从遇见她时就准备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每每想到这里,我都能感觉到她细腻的手,和黝黑柔顺的发丝,以及砸在身上的福豆。可我又被拉了回来,被众人狠狠的拽了回来。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也在屋室里,墙上的白色绸子被恶意地放了下来,笼盖在她的身上,我没有犹豫地冲了过去,揭开时,我楞楞地站在原地。此刻的样子,哭喊拍打也变成了徒劳的做作。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可能是因为今日整整一天的劳累,结婚时宾客盈门,她都个个招呼,面带笑容。她微微颦眉,我拿着侍童递给我的棉花,放在她的眼睑里面,抚平了她的眉心。她的身体很冰冷,她太累了,以至于,先离开了。可是你做的一切,却都是无用功……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吗?说你不是清绝者,说你不干净,所以才被那些死去的先人唾弃,将你带离人间,送回地狱,以免玷污了灵台县,你知道么?连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立章在试图维护你时,也被他们说得将信将疑。你离开的时候痛苦吗?许容舟闭眼,苍白的脸上划过了一行冷泪。“许郎!”她一身粉衣,头发盘起,手里面拿着枇杷叶,在山坡上朝他招着手,连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尖利俏皮的虎牙悄悄露出,勾起脸上醉人的酒窝。“啪!”许容舟站起来,拿着账簿本对着桌子沿边猛地砸去,不停地砸,直到簿本的缝线脱落,黄纸漫天飘散,桌上从她家里各个角落搜来的白纸上写着“贱人”二字的纸张,全部扬在空中。许容舟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出了一声嘶吼,随后就是无止境地哭泣。棺材合上的那一刻,我摸着你的脸。好冷啊。“怎么突然这么冷……”秦怀臻打着哆嗦。“天气是有些转凉了。”晏清脱下薄外衣披在秦怀臻的肩上,细细调整着。“怎么我之前没感觉到。”“你之前穿的,能跟现在的老百姓一样吗?”晏清突然笑着调侃道,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离得秦怀臻很近,秦怀臻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啧,听你这话是后悔说养我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养你了?”晏清有些诧异,但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尾音都带着轻快。“诶打住,你说了就是说了,就算我找到证据你也会赖账,还不如不说那么多了。”秦怀臻做了一个停的姿势,不依不饶地往前走着。晏清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跟着走。他们的计划是从巷道的楼顶房屋,一直到县令的府邸,之后再到后山区,然后去上次的地方,翘开棺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秦怀臻觉得自己的步伐有些重,抬头望向前边看起来丝毫不费力且面无表情的晏清,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怎么,自己平时东吃西喝胖了还怨别人?”晏清站在不远处笑着说。“少废话!拉我一把!”秦怀臻伸出手。晏清顺手拉起他,之后就听见一阵鞭炮的响声,秦怀臻好奇地走过来,踩着黑灰色的房瓦,发现他们正站在一个算是大户人家的屋顶上。下面拥满了人,个个都是一脸喜盈盈的面色,在人群中央,许多小孩都嘟嚷着看不见,所以骑在了自己父亲的脖子上,穿着花衣裳,手里拿着蝴蝶糖画,连脸上粘着糖都不曾察觉。房顶上站着一位气宇不凡的白衣公子,他的发梢间露出一双锋利却又醉媚的眼睛,他停在一块石瓦上往远处望,好像是注意到有人的注视,看向孩童,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