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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第78章一切都好像是出了差错的梦。迟了十一年。彦宗坐上本该属于他的皇位,感觉现实和过往重叠交错真真假假,记忆和现实模糊不清,他往下看去,众人跪伏在地,听见众人口口声声高呼“吾皇万岁”,而不是听了十余年之久的“吾王万岁”。不过只是差了一个字而已,只为了这一字之差他耗费了多少心血,中间又曾有过多久——每一个时辰都是在时间里慢慢煎熬,背负着最亲的人的背叛却还要躬下要去再挺直脊背。就连吾王万岁四个字曾经在他看来也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只是现在,坐上崇明殿内的金色龙椅上,他已经得到了本该属于他李彦宗的一切、他李彦宗想要的一切,皇位、至高无上的权力、整个天下,他应该意气风发的站起身来朗声对天下人道“平身”,可当他站起身来从高阶上往下看着众人,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面孔,他却还是拧起了眉头。如果不是温碧城,一切确实都本该如此。“平身。”众人都听出新王的不悦,却无一人知道是为了什么,只好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道,“谢万岁——!”众人纷纷起身,王太傅走上前来一步,道,“启禀陛下,废太子轶珂纠结近卫司和千骑营图谋篡位,更为了阻止老臣奉命宣诏派人于大街之上加害老臣,这一桩桩一件件均证据确凿,现人已被关押起来,陛下意欲何时将其送往大理寺审问?”王太傅的话音一落,众人噤若寒蝉,一点声音不见。有和轶珂走的近的更是两股颤颤,几乎要跌倒下去。彦宗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众人,冷冷道,“朕手中,有一本从轶珂那里搜来的名册,上面写着你们中间某些人的名字,只是朕一个不小心将那名册给烧了一半。”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冷冷的看着众人道,“谁的名字在上面,自己站出来。若是你不站出来,却在留下的那半本名册上有你的名字,就不要怪朕无情了。”众人面面相觑,彦宗这样一说,看似给某些人留了空子,却更是将人套牢了。若是直说有名册在手,他也不需要叫人自己站出来,偏偏用了这样一招,虚虚实实,一说谎说不定就是一个死。虽然他也没有说站出来就不会死。陆陆续续有人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声喊道,“皇上饶命!”彦宗看着那些人,对站在一一侧的蒋方道,“蒋侍卫,将这些人等统统都给我拉下去。”蒋方道,“是。”他这方应了,走至大殿门口一挥手,一行彦宗的亲信卫士便拥进大殿,将那些人都带了下去。彦宗看着瞬间空荡了许多的大殿,对王太傅道,“王太傅,你看这大殿之上,还有乱臣贼子吗?”王太傅道,“陛下,这点不难,只要将轶珂审问一番,他的党众,自然也逃不了。”彦宗之所以这样发问,是想测试一番王太傅是否藏有私心,借机铲除异己。他虽冒死入宫,却始终是德宗的人,他信不过。“太傅所言甚是。那就依太傅之言,先将轶珂押至大理寺审问。”王太傅道,“臣领旨。”彦宗看了看王太傅,道,“王太傅是先帝为朕留下的贤臣,又有护位之功,来人呐,赐金五千两。”“谢陛下赏赐。”下朝之后,彦宗径直就往温碧城被关押的小院走去。蒋方跟在彦宗身侧,道,“王——不是,陛下,好在您事先知道诏书将有王太傅宣读,叫我派人在太傅府守着。”彦宗走的很快,跟着的小太监几乎是小跑着的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是皇兄事先知会我的,他知道就算他那儿子不做手脚,太后也会做手脚。”蒋方听的一愣,道,“那可是他的儿子——”彦宗看了蒋方一眼,道,“我答应了皇兄,不会对他祖孙二人怎么样。”蒋方点了点头,眼看着温碧城所在的小院就要到了,便道,“陛下,小温公子您打算,”彦宗不答,只道,“我自有分寸,你也好几日没有休息过,先回家一趟吧,老侯爷听到这样大的事,必定很担心你。”蒋方点了点头,道,“谢陛下。”蒋方一走,彦宗便对跟着的小太监道,“外面候着。”小太监们立即道,“遵旨。”彦宗示意一众侍卫不要声张,独自推开门走了进去。他一进门,便看见温碧城被捆绑在椅子上面,手腕处已经磨出森森血迹,看来是挣扎了很久。温碧城看见,立即停止了挣扎,而是异常平静的看着彦宗。他本秀气饱满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双眉微蹙,嘴角微动,继而目不转睛的看着彦宗。彦宗看着他心想,若是他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就像他杀过的说有人一样,没有一点区别。“想杀了朕?”彦宗拧着眉,狭长的灰眼睛里藏着捉摸不定的光芒,不叫人能够轻易猜度。温碧城轻笑了一下,道,“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个囚犯,王爷是不是很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呢?噢,不对,该说陛下才是。”彦宗一把抬起他的下巴,狠狠的钳住他的下颌,迫使他直面自己,他有些暴躁的道,“我给过你太多机会,可是你却时时想着将朕至于死地!”温碧城道,“是,你是给过我太多机会,太多被你干的机会!完事之后,还得向你感激涕零,说你干的我温碧城真好!”彦宗的几乎要将温碧城的下颌骨捏碎一般使着力气,对他低声吼道,“你就该被朕压在身子下面干!要是早在第一次识破你的身份之后就将你干死最好,就没有今天给你拿刀子割我心的机会!”温碧城看着彦宗,依旧扭曲的笑着,道,“你只是舍不得放弃一个惦记许久才终于到手的玩物罢了,何必要将自己说成情圣?那是我温碧城最看不起的一种人,你赢了,陛下,你赢了。”彦宗看着温碧城的眼睛,还是那样深潭似的一双眼睛,就是这样一双眼睛,总是让他本已坚硬下来的决心又一点点的垮塌。“你从轶珂那里能够得到的,我都能给你,你为什么非要选择他?”“因为我温碧城想要的东西,只要自己去拿,别人给的,我都不稀罕。再说,就算我真的问你要,你也会给么?封我做西宁王,世代不受朝廷管制,不上贡,陛下,这样的要求,你会给么?”鼻尖和鼻尖的距离已经容不下一指,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看着彼此眼睛里面彼此的样子。狰狞的,平静的,绝望的,无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