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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刚才不该呈口舌之快,现在反而不好过。吕不韦很快就听说,太后仿佛和王上闹翻了,吕不韦接连几天送去的奏章都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年初大旱,秋季大雨,这一年的粮食收成都不好,好几处官员请求拨粮,这些事情闹不好就是民怨,吕不韦也不敢耽搁,但是赵姬不懂这些,她就知道自己被嬴政惹怒了,什么奏章都不看,也不用印信,一律打回去。吕不韦这回着急了,明明是嬴政和赵姬闹翻了,结果反而迁怒到了自己,自己谁也没招惹,嬴政还好端端的坐着王座。吕不韦一连好几天打听,赵姬都把奏章摔出来,根本不瞧,再加上突然变天儿,吕不韦病了好久,实在是顶不住下面再催,只好进宫一趟。赵姬身旁没了可心的男人,在宫里头的日子又开始单调起来,整天不是打人就是骂人,吕不韦来的时候,霍玥正捂着被打肿的脸退出去。赵姬见他来,本身还挺高兴,但是一瞧见吕不韦,像是被榨干了的病糟样子,登时就皱了眉。赵姬转身坐回榻上,道:“丞相这是怎么了,才几日没见,就跟好几年不见似的。”吕不韦也不愿意和她废话,道:“老臣今日来,是请太后用印信的,这里有好几个加急的奏章需要派下去。”赵姬冷笑一声,道:“我不懂什么叫加急,如果要用我的印信,须得王上过来,他不来,我就不用。”她说完了,突然笑了一声,道:“王上身边儿的嫪毐过来也行。”吕不韦一听他成天“嫪毐嫪毐”的,心里郁结了一口气,但是也不能发怒,道:“太后,此事事关重大,不是赌气的时候。再者说了,王上他还没有亲征,根本不管这些,这些都是老臣管的,您这不是为难老臣么?”赵姬道:“先前谁跟我说,嫪毐是他身边儿的人,一准儿能成?现在好了,嫪毐没过来,冷齐又叫人杀了,还挂在夏宫门上,这不是成心给我示威,给我难堪么,我咽不下这口气。”吕不韦虽然心里气,但是只能央求,没想到自己弃商从政是因为献赵姬,此时自己低声下气,也是因为赵姬。吕不韦道:“冷齐不就是个内侍,值得太后这么生气么?我再送太后一个,也不废事情,不就行了。”赵姬一听,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道:“当真么?那你什么时候送来,我什么时候用印,你去罢。”吕不韦没了办法,只好急匆匆的又出了王城,赶紧找人送到宫里去,好让赵姬用印信。吕不韦想着,自己这样天天往宫里头送男人,还是送给太后,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可是他一时间又想不到别的办法,气的只能长吁短叹。——冬天过去之后,开春以来就开始下雨,涝情开始接二连三,嬴政正揣摩着,瑥澜都已经出现了,修渠道的郑国也该到了。这几年来,嬴政虽然还没到亲政的年纪,但是奏章一个不落的看过,秦国的水利不行,不是旱情就是洪水。无论是哪个朝代,渠道都是一个大事,没有水利就没有粮食,喂不饱百姓,哪还有人心,哪还能打仗?吕不韦因为修河的事情跑了两趟泾水,但是都无功而返,嬴政也看了奏章,基本都是出现旱情就拨粮食过去,出现洪水就派人去,这样反复劳民伤财。刘彻去调了一些关于渠道的文书来,他往书房走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宫女,有几分眼熟。刘彻起初不经意,但是那宫女似乎也看到了他,瞬时间睁大了眼睛,盯着刘彻好一阵,随即跑过来,一把抓住刘彻的袖子,眼泪扑簌簌的就流了下来。若是以往的刘彻,见到美人垂泪,必然会安慰一阵子,只是他此时忽然灵光一闪,这不几年都没有见到的,叫瑥澜的宫女么。瑥澜本是韩王之女,乔装到了成蛟门下,被成蛟转而送给嬴政,嬴政如何能留着这个jian细,特意将她放在了太后宫里头。成蛟自从嬴政太庙夺走豹符之后,就老老实实的不敢伸头,自身安危都顾不得,如何能去关心一个宫女的处境好不好。瑥澜正是妙龄,虽然过了这几年,但是按理来说,仍旧年轻,不过刘彻乍一看竟然没认出来,瑥澜似乎憔悴了很多,根本不像当年在成蛟府上看到的那个娇俏的模样。她抓住刘彻的袖子,好像见了亲人一样,哭的梨花带雨的,刘彻也不好就这么甩开,瑥澜抽噎道:“快,快救救我,太后……”刘彻听他说太后,心里有些好奇,太后自从和嬴政闹翻之后,住在宫里头,好几年都过去了,也不见怎么样。刘彻装作温声道:“姑娘别哭,太后怎么了?”瑥澜看了看左右,见没有人,哭的更凶了,道:“求你把我调出太后宫里罢,太后……太后那里太怕人了……太后、太后当着众人就……就……”瑥澜那么说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一咬牙道:“好几个打扮成内侍的男人,胡天胡地的,求你了……我,我不能留在太后宫里……”刘彻听她抽抽噎噎的说着,心里一下沉了下去,赵姬果然是死性不改,只不过是收敛了一些风声,反而在嬴政的眼皮底下就这样胡来。刘彻又怕瑥澜瞎说,毕竟她是韩人,并不是秦人,若是透露出去,嬴政这个秦王的面子也就丢光了。刘彻带着瑥澜在回廊的偏僻地方,让她坐在栏杆上,一副体贴模样的安慰道:“我虽是卫尉,却也不能主事儿,你且在太后宫里再待一阵,千万不可把这些事情透露给旁人,你知道宫里的事情,若是多一个人知道,恐怕你就危险了。”瑥澜听着刘彻的温声软语,又见他掏出手帕给自己擦泪,当即面上通红通红,一边抽噎一边羞赧的不知如何是好,低声道:“我……我全听你的了,你可救救我。”刘彻看着瑥澜的表情,心中暗暗觉着有点儿不妙,他可不想平白惹一身sao,就搪塞了瑥澜两句,没有再多停留,转身就走了。瑥澜握着刚才给自己擦眼泪的手帕,望着刘彻远去的背影,瞧着那人宽肩窄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之上,其中英伟俊朗不能言语,一颗芳心几乎都要酥掉了。刘彻带着文书到了书房,将文书递给嬴政看,道:“吕不韦前些从泾水回来了,还是没办法,和老臣商讨了几天了。”嬴政道:“郑国有动静了么?”刘彻摇头道:“还没这个人,不过……我到打听到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