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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并未在意秦阿公的态度。……夜色已沉,待少女重新睡下,秦心出门,见阿公站在门口,看着东边的门户。村中各家灯火如星,唯独这户黑着,没有人在。“阿公,天凉了,您歇着吧,若哥哥回来,我立刻告诉你。”秦阿公又闷咳几声,转身进屋。秦心转头看东边漆黑的屋子,不由担心。一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阿公为他cao碎了心,也不知他想到法子应对没有。难不成已经跑了?……她醒来后,又连养七日,直到能下床走动,还是没想起任何事。这期间,秦阿公早出晚归,回来时背上满满一筐药草。秦心留在家里照顾她,除了为她准备饭食汤药,也会在院中晒药材。她不出房门,只扶着床柜走两步,偶尔听到村里人相互往来的动静。但秦阿公这一户,显少有人登门。爷孙二人也甚少与其他人打交道。她心中好奇,却没多问。……秦心意外的发现,少女看似娇柔,实则底子极好。最难养的内伤,她好得极快,气血通畅,元气十足。此外,除了右脸擦伤较为严重,她脸上其实还有些很细的伤痕,但等到血珠干涸,结疤掉落后,痕迹极淡。秦心高兴地告诉她,各人体质不同,同样的伤,痕迹也会不同。她应是不易留疤的体质,待脸上伤结痂落去,假以时日,疤痕定会淡去。她觉得这小姑娘懂得还挺多,笑了笑,似是想起什么,拿出钱袋递给秦心。小姑娘没见过这么多钱,涨红着脸,满脸写着想要,但又不敢要。她了然,请来秦阿公,递过钱袋。“救命之恩深似海,得秦阿公与秦娘子照料多时,无以为报,只能以此聊表心意。”秦阿公眼皮一抬,淡淡的看她一眼,接过钱袋。秦心瞪直了眼。下一刻,秦阿公从钱袋子里抠出两个小金锭,又把剩下的还给她。秦心眼中写着“果然如此”。“你吃的,用的,这些绰绰有余,还能再多住几日。剩下的自己傍身吧。”她微微怔住。一个不知过去的姑娘,前路也茫茫。动辄拿出全部钱财赠人,实属天真无知。秦心懂了阿公的意思,帮着她把钱袋收好:“jiejie,那些足够了。”于是,她又住了几日。……秦心第无数次喊“jiejie”时,终于露出别扭的表情来。“jiejie,既然想不起来叫什么,那就再给自己起个名字吧。”她眼神轻动,拿过床头的钱袋,指腹轻轻抚过角落的小月亮。“若你不介意,可唤我月娘。”秦心拍手叫好,转身去告诉阿公她的新名字。……转眼间,她已在秦阿公家中修养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她从秦心口中得知,这里是地处利州义清县以南的一方村落,名为淮香村。出了村子,往西是陵江,往东是岐水,二水向南,交于朗州。他们是在陵江救起她的。她仔细记下这些,放在心中琢磨。秦心觉得,这位月jiejie着实令人意外。饶是失了记忆,但终究是个心智齐全的女子落难醒来,过去空白,未来茫然,她没有惶恐无助掩面流泪,还能想着赠金报答。相貌受损,除了每日换药时从秦心口中得知伤势情况,连镜子都没照过。她平静的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尽己所能的摸索前路。秦心实在好奇,忍不住探听。少女靠坐床头,恢复气色的脸上笑容浅浅。“倘若那日救我的不是你们,倘若救我的人有半点邪心,我今日已是另外一幅光景。那时,相貌或许成为负累。”“所幸,救我的是你们,让我养伤住下,对我悉心照料,连我的物件都收拾妥帖。”“有如此大幸,只是伤了脸,有何可悲可叹?”秦心觉得,她真是看得开。“月jiejie,阿公说得对,你吃的用的,那两个小金锭绰绰有余,你安心住下,等你想起什么,我们立刻送你回家。”她笑笑,轻轻点头。……这日黄昏,秦心在灶房熬粥。她已行动自如,在房间穿戴整齐,又取面巾蒙住脸,这才走出房门。秦心年纪不大,心思却密。她始终是要回到自己家的,这样的容貌,受了伤反而更惹眼。所以秦心提醒她,莫要让外人瞧见脸。秦阿公仍未归来,她探头看了一会儿,找了个位置坐下,垂头发呆。夕阳灌入门内,在门口的地面洒下一片橙黄,屋内反而显得昏暗。一道暗影慢悠悠闯入这片橙黄,先是头,再是宽肩,直至斜斜拉长的人影完整投映在地,它停在那里。不是秦阿公。她抬眼望去。男人逆光而来,面目不清,然一身最寻常的短褐,也衬出瘦高身形,宽肩窄腰,长腿有力。短暂对视一眼,男人忽然原路退回几步,偏头左右看看,似在确认什么。光落在他身上,她终于看清,是个极俊的男人。确定自己没走错,他直接迈步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他抬眼看她,直勾勾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疑惑你是谁?7、第7章“晁、晁哥?”秦心站在灶房门口,险些摔了手里的粥碗。她三两步上前放下粥碗,拉住他的衣袖:“这些日子你去哪了?阿公每日都在担心你,你……”“她是谁?”秦晁直接打断她,冲对面的少女抬抬下巴。秦心思绪一岔,耐着性子说了来龙去脉。秦晁边听边打量。男人的目光直白,却并无太多情绪,听完,淡声问:“好好地,你们跑去陵江做什么?”这一问,戳中了小姑娘藏于心底的委屈和难过。“阿公当然是为了你!期限就快到了,你……”“你有完没完。”秦晁淡淡开口,再次打断她。少女眼一动,看向秦晁。秦晁似有所感,也看向她。他对外来的目光十分敏感。短短一眼,他又移开目光,掏出个粗布钱袋丢在桌上。秦心打卡钱袋一看,面露喜色:“晁哥,你去挣钱了?”秦晁挠挠脸:“剩的。”秦心脸色骤变,由喜转惊:“朱家的钱?”朱家给的钱不少,他说这是剩的,那、那他这几日其实是拿着钱去逍遥了?秦晁一句解释也没有,起身就走。秦心急了,“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