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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一手持木剑,指向前方,一手捏剑诀,遮在眼边,一双眼则在努力辨认,魔王手下几只爪牙,到底是不是意图谋害他的几个武师。他定住不动,认了半晌,可武师全换了装扮,实在看不出来。王丽军把心一横,左脚向外一撇,将脚边沙土画出一个半圆来,这就是要开打了。爪牙纷纷狞笑,把刀亮出,渐渐围成一个圈,虽知道这是在演戏,王丽军仍不由得胆寒,这真的太像当日的情景。在场外,动作指导一挥手,其中一武师接到指令,他“呔”一声,首个蹦出,两下蹿到王丽军面前,两人按普通度招的法子,你来我往打了几回合。继而几个爪牙围上,一齐出刀,几人打得漫天飞舞,花样百出,但内行人都能看出,里头招式都是不痛不痒,伤不到人。常妙童站在一旁,他的魔王装扮太过繁琐,仅发型就几近十磅,纵然他龙精虎猛,此时也无力乱动,只好杵着巨剑,留在原地观战。常妙童把全身重量倚到巨剑上,时而看看人,时而看看天。他看来看去,一个不留神,已有武师按捺不住,招式渐渐变得凌厉。常妙童心里一顿,暗道不对。正在此时,一个武师趁王丽军看不到后方情况,他提起兵器,想从背后偷袭——常妙童亲眼看到,那刀不像假刀能左右弹动,锋刃上反而寒光一闪,色如烂银。是真刀。常妙童飞个白眼。一天天就没个省事儿的。王丽军看出这群人要故技重施,他吓得寒毛立起,心里警铃大作,连忙反手握住后腰里的匕首。他把心一横:戏他是演定了,谁敢来犯,就捅谁一刀,反正武戏本来就容易出意外,也不能全怪他。迎面一个武师劈刀砍来,王丽军猛地抽出匕首,横空一划,把这一击格了回去,金属刮擦声回荡在空中,那声音令人齿寒恶心,而且越听越怕,王丽军含着泪想,可越怕就越要向前。——可是,即便此时他终于开窍似的发狠了,背后人已举起刀来,反击早就来不及了。常妙童在战况外,他慢条斯理地扶一把自己的巨大发型,又长长叹了一口气——继而他向前两步,猛然发力,拖起巨剑往空中一挥,这一剑斜飞过去,瞬间击倒那个武师。常妙童不止打击一下,而是趁武师摔倒在地,不停高举起剑,死命向下劈砍,直把武师砍得口鼻流血,仍不见有收手之势。武师们连忙放开王丽军,纷纷前去支援,可又不敢加入战局,只能绕着常妙童作劝和状,可惜刀剑无眼,每人也都挨了常妙童几刀背。王丽军惊魂未定,他站在原地,看着这场大龙凤[1],吓得热泪盈眶。可毕竟当众流泪太丢人,他只好抬起脸来,望向天空,希望能以此忍住泪意。而武师们心怀鬼胎,他们默默把受伤弟兄扶起,不敢与常妙童对视一眼。其他剧组人员则是一头雾水,他们均心想,这瘟神怎么又发神经了?这天中午,王丽军是在常妙童的帐篷里,同常妙童一起吃的常妙童的午饭。王丽军坐在矮桌前扒着饭,但他心理并未放松,仍用余光不停观察常妙童。常妙童正站在帐篷帘边食香烟,他二指掐烟,对王丽军指点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不也是金如霖的人。”王丽军放下饭碗,试探问道:“那外面那些——”常妙童把烟灰轻轻弹断了,拿执烟的手挠挠额头,又由口中喷出长长一条烟雾,待到这些花样都玩尽了,他才道:“金向炎的人嘛,这还用得着问?”王丽军嘴巴张张,不知说什么好,常妙童又接道:“我保得了你一次,保不了你二次,你自己注意着,不然早晚出事儿。”王丽军连忙点头。常妙童不再说话,转而侧身撩起一点门帘,通过帘缝,能看到几个武师在外头,他们假装歇息,其实虎视眈眈,却又忌惮常妙童的身份,不敢进来。常妙童放下门帘,又把左手从帘缝中伸出去,对外比了个中指。他向外挑衅了一阵,过了会儿便将手收回。他对自己的风采非常满意,于是微微一笑,又把香烟塞回嘴里叼着,那笑让人感觉轻蔑。这让王丽军心里没底,他很感激常妙童,但他根本摸不清对方的脉,他在这时候,还不明白有个词叫亦正亦邪。由这天起,常妙童派出自己的一队保镖,让他们时常在王丽军工作处巡逻,让他自个儿招子放亮点,小心出师未捷身先死。就此,王丽军觉得他并不是狗仔笔下那样的坏人,两人关系也逐渐变得近了。而在他们互通有无后,武师们从此有所忌惮,再不敢来犯。镜头外,假山景旁。猪武师啐口口水,早弄早好,拖拖拉拉干什么,现在人让常妙童圈起来了,你跟我说说怎么办?牛武师说,干嘛非要拍戏时候动他,私下解决不行吗。蛇武师说,你傻逼么,拍打戏时候受伤死了,这叫殉职,容易掩盖。你要是晚上给他一刀捅死,这叫杀人,就得闹进差馆里去。再说了,旁边那外国人怎么办,你想引起国际纠纷是不是。几只动物七嘴八舌,争吵不休,另有其他十来武师议论纷纷。因此它们没能注意到,在常妙童的指路下,另有一队武师手持武器,陆续走来。正在这夜,发生了震惊全港的金氏武师斗殴案件。双方各有死伤,惨不忍睹,动物一方,唯有牛武师有幸不死,它负伤而逃,一路奔回老巢,向金向炎禀报案情。翌日,金向炎之「金家班」宣布全体撤出剧组,不再承包该组武打工作,其全体职务由金如霖之「兰家班」顶上。兰家班拍摄经验丰富,又自带一班敬业龙虎武师,自打他们前来帮手,武打设计逐渐走上流程。动作指导也相当负责,亲自教导王丽军武打走位基础知识。因此重拍动作戏份时,一切都来得容易。所以当金如霖前来视察时,他感到相当满意。越过职员与设备,他看到王丽军不用威亚,无需替身,一个筋斗纵下小桥,一群武师随之跟上,他们在满河船蓬上飞跃穿梭,追逐剑戏——在夹河垂柳中,那一道英姿,真是穿越古今。常妙童站在一旁:“这人你跟哪儿找的,神功护体,可以啊,那么几场都没给弄死。”他倒忘了自己救人的功劳,因为这点事对他来说,完全是乐趣多于正义。金如霖问:“可以?”他冲王丽军抬抬下巴。常妙童一口叼了吸管,饮口饮料:“怎么不可以,长得也成,比你原先要捧那个小孩,差不到哪儿去,你就将就也捧下,反正现在青黄不接,培养成了,得了好处,还不都是你的?”金如霖忍俊不禁,他做一个大权在握的手势:“是是是,也捧也捧,广泛撒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