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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点。”“有发现什么线索吗?”“目前没有。上个月八号开始到前天,一共失踪了二十一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倒是都住在栾县,可栾县是仲向郡最大的县城,所以从住所上看也是没有特别的共同点。”“你怀疑是玄家做的吗?”“我想不出他们这样做的动机。”“为了招兵?”严桓猜测道,“虽然玄家目前势如破竹,但他们是从最远离皇城的东南部开始占领的,往后越向西北推进,越是人手不够吧,毕竟皇家的精锐部队不只一支。”筮情疑惑地看他一眼,觉得这个猜测完全不可能:“不会。招兵也不至于把小孩老人都抓去。而且他们真缺兵,光明正大抢人就是了,何必故弄玄虚搞个连环失踪案。”“哦……”严桓忍住哈欠,问道,“玄家现在的指挥部在哪里?”“有两个,一个在岗子郡本家,另一个在大牧郡,是移动的指挥所。”“也许我们可以直接去那里。”“去指挥部?”“对啊。”严桓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真是他们干的,指挥部肯定下达过相关的命令,我们去那里找个头目拷问下就行了。”“……”筮情觉得严桓傻得不可思议,提出的建议异想天开,完全没有实行的必要,他耐着性子回答道,“我们还是先去栾县找线索。若无紧急情况,更改行动计划是要请示界主的。况且,也不一定是玄家做的手脚,指挥部守卫森严,如果我们在那里被抓住,最后又发现玄家是无辜的,晨岛界和玄家的结盟势必受到不良的影响。”他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些废话,严桓不可能没想到,他向来是比他聪明得多。可今晚不知怎么,严桓说话也不过个脑子,此刻听了他的解释,还点着头,似乎被说服了的样子。筮情迟疑地说道:“你困了就回去休息。”严桓摇了摇头,他觉察出筮情这话的突兀,忽然笑了一下,他说道:“师兄,我姐是打算让我和你一起破案吧。但实话和你讲,我之前头部受过伤,记忆力和思维能力好像都下降了不少。正常聊天还可以,但这种推理的活儿可不行了,我现在就能打个下手……等到栾县,我去当地的县官那儿给你要调查卷宗吧,如玥公子的名头还是能有特殊活动空间的。”筮情像是没听到他后半句话,只皱起眉头问道:“受伤?什么时候的事?”严桓对答如流:“好像是去年,有次骑马,那马胆子小受了惊吓,就把我给摔下去了。我的运气也真是差,正好磕到一块大石头上。”这当然是他胡诌的理由。具体怎么会变成这样,严桓也说不清,可能是当时离开筮情那天急火攻心,可能是禁药后来趁机作乱,也可能是他封印异灵链受到的惩罚……也许三者都有。但现在解释这些并无意义,而且还要多费口舌,严桓很懒,便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筮情不知信还是没信,只又问:“有没有留下别的毛病?”“别的毛病?”“平时头疼吗?”严桓愣了一下,愣过之后又笑了,他低声说:“没有。”见筮情依然紧锁眉头,鬼使神差地,严桓又补充道:“你别担心……也没有我形容得那么惨。”筮情不置可否,只站了起来:“熬夜伤神,回去睡吧。”严桓犹豫一下,随他爬起来。两个人回到船舱,严桓自觉再和团团一个房间实在不像话,便没有动,只打算等筮情回房后,他再找个地方对付一夜。等天亮了,再想其他办法吧。筮情本来弯下腰准备进房间的,可他回头一看严桓还直挺挺地戳在原地,便又转了回来。严桓同他对视三秒,很自觉却又很不情愿地解下身上的袍子递还给筮情。苍天啊,想他堂堂如玥公子,平时都是锦衣玉食,今晚却要瑟瑟发抖地栖息在这漆黑寒冷的大船的哪个角落?筮情:“……”严桓:“……”筮情道:“你不睡?”严桓道:“我……睡。我在外面醒醒酒就回去了。”筮情突然意识到他这半夜跑出来喝酒的行为本身就很可疑:“你和那个小姑娘吵架了?”“……没有。”筮情侧身让出门:“进来。”严桓:“……”“你睡床,我睡地板。”“……”我没纠结这个……冷风刮过,严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突然觉得自己犹豫的样子一点都体现不出下定决心划清界限的魄力。筮情都一脸坦然了,他又在这不安个屁。摆出若无其事的脸来,严桓进了筮情的舱房。“师兄,你上来吧,我们对付着挤一挤。”他侧身躺在床上,很真诚地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和筮情共枕。等到筮情也躺下了,严桓又很自发地转过身去保持了面壁的姿态。他的确是困了,心思也不复澄澈。恍惚中只想通了一件事,他恐惧的,原来是怕筮情以为他还喜欢他。严桓以前爱得不管不顾,不管流言,不顾面子,甚至不在乎自己。可现在他成了有身份的人,开始要脸了。或许还是没有做到完全释怀,或许还是含了一点不甘心。严桓觉得这样不好,很不好。以前怕筮情不知道他喜欢他,现在又怕对方不知道他不喜欢他……呵,他还真是闲得慌。可筮情在意吗?严桓朦胧中感到有人搂住了自己,他无声地苦笑。是了,师兄不会在意的。不然怎么会毫无芥蒂地抱着他睡觉?不管他怎么长大,在对方眼里依旧只是个小孩子。他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严桓很想质问筮情,但似乎也没什么立场可问。他以前总是猜筮情的心思,猜得自己抓耳挠腮,狂躁烦闷。不仅对筮情,对所有人,他都是躲在角落里猜别人的心思,怕叨扰到别人,所以不敢说话。现在他已经改了这个毛病,有什么想不通的直接问出来就好。严桓实在烦腻于无休止的思索,想多了就要头疼,而且明明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要逼迫折磨自己?天长日久,如玥公子有了“爽朗大方”的标签。他是习惯于有一说一的了,可不知怎么,面对了筮情,他还是会下意识地藏着掖着。真是够贱……严桓在心里骂自己,别想了,筮情的心怎么长的和你有关系吗?想不清楚,又不敢问,就糊涂着过!自我抨击似乎耗干了严桓的精气,随着思绪越发轻飘,他彻底地沉入了梦乡。严桓睡了,筮情却依然是心神不宁。筮情从没比别人晚睡过,自然也不知道熟睡之人的呼吸会是平稳粗重的。他以为严桓早就睡着了,因此大着胆子搂住了对方,并不知道严桓曾察觉到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