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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道道,这才明白卢清晓为什么捂肚子,感情是憋着笑憋出了内伤。他挥着剑就要去找清晓算账。卢清晓赶紧跑开,大笑道:“是你自己要来和我打的!可不能怪我啊!哈哈哈哈!”宋炜赶紧把陆江白给架走了,免得他在这丢人现眼。这二人一走,教武场上的人,都笑翻了天。绫影走上前去拍了拍卢清晓的额头,道:“纯剑怎么也是你师兄,哪能这般戏弄人家。”清晓收回青锋剑,噘嘴道:“谁叫他总说你不是…”绫影笑道:“那还不是因为护着你嘛…”他见清晓一脸茫然,也懒得多做解释,与他并肩退到场外,好腾出位置,让柳昂继续执教。卢清晓忽然凑到绫影耳边道:“二哥追着大师兄出了暖烟阁,怎么只有他一人回来?”绫影向远处看了看,努嘴道:“慕大侠不是正向这儿来,你自己问他咯。”卢清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见慕怀风大步走来,只是那神色,却不怎么好看,好似心事重重。他向慕怀风迎过去,关切道:“大师兄,你还好吧?可是有什么烦事?”慕怀风沉着个脸,道:“向你借云翳一用。”说着,他伸手拽过绫影,转身就走。清晓听完师父一番话,憋了满腹心事要跟绫影说,他见慕怀风这样子心里也生了火气,抬手按住大师兄的腕子。他见慕怀风回头看向自己,又赶忙收回了手,怯怯的站在那。绫影看他这样子,忙把他拉到一旁,道:“既然慕大侠找我,恐怕是有事。你乖乖在客房等我,我须臾便归。可好?”卢清晓瘪着嘴盯他半天,又侧头看看大师兄阴沉的神色,只好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绫影又附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才留下清晓,随慕怀风走去。第56章10霁月光风慕怀风借来了绫影,却也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只是带着他出了后山门,在林间小路无头乱走。绫影跟在他身后几步之遥,不紧不慢的随他走着,不知不觉间,四周的林子,就染上了暮色。慕怀风溜溜达达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停在了醉峰亭里,从石台下摸出美禄两坛,揭去盖布,仰脖豪饮。绫影随他入了亭子,凭栏而坐,瞭望残阳如血,百鸟归林。慕怀风突然开口道:“云翳,你从那绿绮台里,看到了谁?”绫影并未回头看他,只喃喃道:“故庄旧土,严母慈父,天高云阔,稚趣经年。”慕怀风抱着酒坛子,凄然道:“我只知琴声悠悠,一弦一泪。君心不在,妾自泣流。哭哭哭,全是哭声,默默默,尽是泪颜。我在她身边那十几年,从未见她笑过。直到她死,那人也未露过一面。”他说的心伤,又灌了几口酒。绫影回过头,向他道:“你恨他?”慕怀风摇了摇头,说:“恨与不恨,都过了这么些年,早就随风而逝,只留一地怅然。不过我倒是要谢他将我送上南山,交给师父。不然我就得流落街头,与乞儿为伍了。”绫影又道:“你觉上天待你不公?”慕怀风笑道:“老天爷那么忙,哪里管得了这多事?我现在有rou吃,有酒喝,有榻睡,有剑耍。何来不公?”绫影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拎起酒坛子喝了两口,道:“这就是了。往事已矣,随水东流,莫要伤怀。你有丘掌门护着,又有这帮兄弟在身侧。兴起时,提着你的千行剑行侠仗义,意阑时,守着你的玉壶酿一醉方休。这般快意恩仇的日子,多少人求之不得?”慕怀风抬头看他目光清亮,唇边带笑,顺着他的话想下去,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确实还不错,白日里让琴声勾起的忧思,消散不少。他嘿嘿一笑,道:“酒是喝了不少,不过这侠义之事嘛,却没做什么…还负个重名…”绫影把怀中的酒坛子放下,绕着慕怀风缓缓踱步,他一面走,一面摇头晃脑道:“五年前,邓州附近诸县大旱,民不聊生。官府克扣着朝廷的赈灾钱粮,欲谋私利。不知是谁夜入粮仓,摸了虚实,然后贴了满城告示,引群情激奋,迫官府开仓济民?三年前,八公山淮陵寨,打着南王再临的旗号,滥制仙丹,招摇撞骗。也不知是谁,收拾了寨子里四十口人,还把领头的寨主刘长岩和两副手,五花大绑的扔到了衙门前?哦,还有,两年前…”慕怀风腾的站起来,死死捂住绫影的嘴,惊诧道:“停停停!这些事儿师父都不知晓!你怎这般明细!?”绫影让他捂的憋气,赶紧把他推开,松了松衣领,才道:“我好歹也是墨黎谷长大的,这些事推敲一下便知。”他拍拍慕怀风的胸脯,道:“你心中自有侠义,谦虚个什么。”说完,他又回到石凳上,开了一坛新酒,浅浅酌着。慕怀风一脸难为情,揣着手道:“这些…不过举手之劳,何足道也…”绫影摇摇头,无可奈何的笑道:“我说慕大侠啊,我问你。若国破家亡,风雨飘摇,兵荒马乱,战祸连连,你当如何?”慕怀风想都不想便答:“自是带剑从军,戎装上马,守我河山呐。”绫影又道:“那现在太平盛世,百业俱兴。天下黎民,谁不是守着自己的家业,为妻儿,为子孙,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活着。你帮他们奋得他们应得粮米,取回他们被骗的钱财,不就是守他们的河山?你这举手之劳,还是多多益善吧。”慕怀风僵在那里思量半晌,方觉醍醐灌顶,脸上有了些笑容。绫影看他明白了,接着说:“戎马关山,为民捐躯是侠。路见不平,锄强扶弱亦是侠。侠无大小,只分善恶。这风行千里,剑碎万恶的南山重剑,可是名副其实。”慕怀风默默的端起绫影面前的酒坛子,咕咚咕咚喝了半坛,才压下了澎湃心潮。他把酒坛推给绫影,道:“喝!”绫影微微一笑,也勉强灌了两口。慕怀风按住绫影的手道:“你可不知,我这些年让这八个压的气都喘不过来,到了去年,我山都不敢下了…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绫影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淡淡笑着说:“你这人不是肆意笑横云,峦峰比高低,还怕这几句虚名。得啦,干了这坛酒,这事儿就翻篇了,以后不许再为它恼。”慕怀风点点头,他翻过绫影的右手,摸了摸,道:“你这手上的茧,是习剑所得?”绫影答道:“是啊,黎家的墨白诀嘛。”慕怀风眼睛一亮,道:“耍给我看看?”绫影白他一眼,不搭理他。慕怀风这才想起来他身上有伤,歉疚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绫影想了想,却笑了,他说:“你们不是都说我这伤能治么。有朝一日,等我这旧伤痊愈了,我便同你比划比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