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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嘉礼答道:“谁知道呢!可能是死了十一个姨太太的缘故吧!”杨三一听,冷汗又渗出来:“什么叫死了……十一个姨太太?遇之,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我怎么没听你讲过?”秦嘉礼就很烦恼地叹息一声:“唉,这有什么好讲的,她们不听话,被我‘咣’的一耳光,拍死啦!”杨三盯着秦嘉礼修长白皙的一双手直了眼睛,显然没料到对方的武力值如此之高。“那、那你打算怎么办呢?”秦嘉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你这里借住几天咯!”杨三,因为心里有鬼,感觉这一拍是分外的强壮有力,拍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起来。秦嘉礼巧妙运用语言的艺术,成功入住杨公馆;喜滋滋地系上睡袍带子,他很想告诉已故的师爷:瞧瞧,我国文分明不差!之所以识不了几个字,是因为你教得不好嘛!得意洋洋地抽了几支香烟,秦嘉礼也不打开窗户通风,嗅觉失灵一般呼呼大睡了。居住在杨公馆的小半个月,秦嘉礼快活得要飞了——杨公馆的美女太多了,多得他恨不能请一位画家作本美女图鉴,以供自己日后欣赏回味。秦嘉礼遵循“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每天就单是看看,上至杨三的绝色姨太太,下到烧水端菜的女佣,都被他笑嘻嘻地看了个遍。杨三敢怒不敢言,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道:“遇之,快冬天了,我这里可能没有你惯用的动物皮。你……尊府现在还闹鬼吗?”秦嘉礼盯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女佣,心想:“我等会儿亲她一下,不,就轻轻地搂她一下,她总不至于死吧?”嘴上答:“不知道呀!”杨三道:“唉,我家太小了,施展不开手脚,遇之想必住得很不开心吧。”秦嘉礼右手指关节抵着下巴,眼珠子已然粘在了该女佣不足盈盈一握的纤腰上,心想:“就搂一搂……我什么也不干,就搂一搂……”嘴上答:“不知道呀!”杨三吞吞吐吐地道:“不、不知道的话,那、那就说明不怎么开心嘛!既、既然不怎么开心,那就早些——”回去啊!剩下三个字还未脱口,秦嘉礼突然一抬手,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杨三以为这是一个即将揍人的阵仗,当即合上嘴巴撒腿就跑。秦嘉礼对于杨三的离去毫无知觉,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搂一搂,应该不会出事,那我去搂了!——妈的,屁大点事儿琢磨这么久,我何时变得婆婆mama的!”思及此处,秦嘉礼掸了一下黑色大衣的前襟,随即龙行虎步地向着该女佣走去。女佣扫地扫到一半,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靴突然出现在视线中;抬头一看,她不禁愣住了。秋末冬初,风声凛冽,眼前的人却仿佛是从春天里走出来一样,眉梢眼角都带着浓烈的春意,尤其是一双桃花瓣似的幽黑眼睛,粼粼闪烁地晃着春光。就连他的声音,也裹挟了春风的温度:“一个人扫地么?”女佣痴痴地点了下头。“那我能不能……”他微微向前一倾身体,语气低沉了好几个调子,“搂一下你?”女佣垂着头,俏丽的下巴几乎戳进了脖子里,双颊通红地“嗯”了一声。秦嘉礼搂住了女佣的纤腰,等同于了结了一桩心病。接下来的几天,他尾巴似的缀在女佣的身后,生怕她一个不慎死于非命。出乎意料的是,女佣活得好好的,粉面含春,气色红润,甚至比前几天更漂亮了。秦嘉礼摸着下巴,不动声色地琢磨道:“这难道是我的真命天女?”另一边,杨三无法发泄秦嘉礼赖着不走的痛苦,一连三日跑到跳舞厅买醉。到了第四日,他在跳舞厅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赵雪林,秦嘉礼的竹马之交兼死敌对头,他竟也出现在了跳舞厅。杨三当机立断,使出牛劲挤到赵雪林的身边,嘁嘁喳喳地吐露了秦嘉礼赖在他家的事情。赵雪林喝了一口白兰地,轻描淡写地一点头:“我知道。”杨三借着醉意坦白心声:“知道的话……就赶紧带他走吧,他烦死了!”赵雪林的口气平淡而不容商量:“不。除非他求我。”杨三简直想揪头发:“唉……真是,真是不可理喻!你不带他走,我估计他这辈子是不愿离开了,这几日,他跟我家一个女佣好上了,唉!”他极苦恼地连连叹息,“你说,好好的一个司令,见多识广,怎么就瞧上了一个女佣呢,唉!”赵雪林静了一下,再开口时,嗓音堪称冷若冰霜:“你、说、什、么?”杨三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为什么勃然大怒:“秦司令跟我家一个女佣好上了。”“当真?”“比真金还真啊!那女佣本是我下月准备迎娶的十姨太……现在我每天回去,都能看见他俩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唉,可真是难受死我了!”杨三每说一个字,赵雪林的目光就寒下去一分;待他全部说完,赵雪林的目光已经化作森寒刺骨的一把冰刃。“废物!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由于赵雪林没有像秦嘉礼一样展现出屠戮姨太太的爱好,杨三并不害怕他。暗暗翻了个白眼,他腹诽道:“你也没问哪!这时候终于着急了——着哪门子的急?刚不是说除非他求你么?”第五章秦嘉礼近来碰到了两件烦心事:一是,他发现杨公馆隔壁的隔壁,似乎入住了一位有头有脸的大军阀——在国难时期,潜逃至重庆的军阀,显然不是什么好货,秦司令以己度人,察觉到了危机;二是,恋爱之后,女佣小杏,开始嫌弃他不识字。其实也不能说是“嫌弃”,这小杏做女佣之前,乃是本地一位较为有名作家的女儿,从小就接受文学的熏陶,属于女子之中富有文化气息的一类;之所以沦落到杨公馆当帮佣,是因为该作家面对一日比一日激烈的战事,深感写作并不能拯救中国人,于是用家中所有财物打点关系,弄来旅行证与路费,直奔沦陷区,打算弃笔从戎,亲自解救中国人。结果人还没走到码头,装了路费和衣物的小皮箱,就在拥挤之中被中国人抢走了。作家痛失财物,心疼得直掉眼泪,悻悻回到家中,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最后愤然上吊自杀。而小杏,看着家徒四壁,还有作家的尸体,傻了眼,走投无路之下,才跑到杨公馆做女佣。她谈起这段往事时,秦嘉礼正在削柑子,堪称“纤指破新橙”;一段往事说完,秦嘉礼整好削出一个圆滚滚的果rou球儿,然后以一种要生吞活人的架势,啊呜一口咬了下去。小杏看见他只知道吃,不禁失望:“你不觉得,我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