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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引路的小童,穿过层层庭院,到达灯火通明的一个院落。院中,来来往往仆从不断,见到他纷纷弯腰行礼,十分恭敬。还未走进正堂,便听到封奇的声音。“罗兄弟真是好酒量!来,再一杯!”随即便是推杯换盏的声音。信世靖皱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鄙夷,然而很快便消失在平凡无奇的面孔上。他轻咳了几声,才缓缓走进大厅。厅内不大,按等级依次摆着食桌,封奇坐在上位,见他进来,喝的通红的脸孔一愣,随即挥舞着手臂招呼:“信大人来了?快快入座!”他的身边还空着地方,也已摆好了酒菜,显然便是信世靖的位置了。侍女斟上酒,刚欲垂头退到一旁,就被封奇一个勾手,yin笑着拉到怀里,开始不安分的四处摸索。那侍女脸上一红,不敢推开,只能将头垂得更低,来掩盖众人的视线。罗青凌坐在他右手下侧,见状嘿嘿笑了几声,举起酒杯就对着信世靖那边站了起来:“早就听闻信大人贤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末将敬大人一杯。”“我不喝酒。”信世靖冷道,看也不看罗青凌陆卓宏一行人,只是对着封奇问道:“既然人来齐了,我们也开始谈正事吧,至于这些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也不在乎这一点时间。”他口气十分冷淡,算不上冒犯,对着絮州军政上的第一把手,却也绝当不起恭敬。封奇心下不快,对着信世靖也不好发作,只能强憋了这一口气,赔笑着放开怀中的女子:“信大人说的是。……这几位便是要介绍给您认识的。”说罢,一一介绍了陆卓宏,罗青凌以及一直独坐的角落的南啸桓和剩下几位将士。信世靖一边听封奇在耳边絮叨着不知夸张了多少,添了多少虚假成分的一行人逃生计,一边观察着被点到名字的几人。轮到最后一人,信世靖盯着那青年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孔,只觉得一阵没缘由的古怪,刚想细细思忖,封奇又开口了。“信大人,我相信有您坐镇,那胤人是绝攻不下絮州的。只是这些日来,对方虽然按兵不动……我们也不能这样干坐下去只守不攻。”信世靖斜瞥他一眼。“我们若是夺回了禾州,那么想必王上不仅不会怪罪,还会嘉奖……再说他们也在禾州驻守了好几年,对那里的情况定比我们,也比那些胤人熟悉许多。这样想来,岂不又多了一份进攻的助力?”信世靖淡淡的点了头,刚想说话,封奇那满嘴的酒气熏过来,脸色不自觉的沉了沉。轻轻往侧移了一点距离,信世靖径自转向下方的陆卓宏问起了详细情况。“你原来是哪部的?”“回信大人,末将原属于吴偏将麾下,武王殿下出战那日,奉命调派,负责守城事物。”“胤人破城后,你们便被他们俘虏了?”“是。……”那边两人一问一答,信世靖问的十分具体,陆卓宏也答的仔细。罗青凌斜瞥南啸桓一眼,南啸桓垂了垂眸,原本放在桌下的手搭上了矮桌。“大人。”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侍女,温润的嗓音宛若美玉,清秀面庞似有几分羞意,“这是奴婢特意沏的铁观音。”说罢,从玉盘上依次拿下茶壶茶杯,放到信世靖面前的食桌上。被人打断对话让信世靖有几分恼火,然而对着这样一个清秀柔弱善解人意的侍女,他也不好发作,只得轻点了头,嗯了一声,示意其退下。茶香溢出,问了半天话,信世靖随手拿过桌上茶杯,轻抿了一口,便又转向罗青凌询问当日的情形。信世靖以谋略闻名天下,当得上是名副其实的聪明人。罗青凌只答了几句,就暗暗庆幸,幸亏当日暮云萧对他眼下的身份进行了多方面严密推敲编补,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勉强应付了信世靖的问话。话说信世靖一听到有逃兵回到絮州,当即就派人嘱咐封奇小心探查,确认无误后再收编入队。哪知封奇对他的口信根本不屑一顾,当天就让陆卓宏一行人住进了守军军营中,更别说什么暗中观察跟踪之类……如此毫无防备,是以南啸桓带来的暗卫才能在短短几日中就将城中布防摸的一清二楚。眼下信世靖问话中的怀疑十分明显,惹的静听了许久封奇终于忍不住愤愤开口:“这些问题我都问过来……信大人何必如此浪费时间?”当下大手一挥,两旁仆从拿过早就备好的东西,徐徐展开在众人面前。那是一副详尽的禾州地图。封奇离席,来到地图前,伸出手臂凌空指点:“石芜这侧兵力不多,防守十分薄弱。我们只需带一部人马,从东侧迂回奇袭,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说罢,滔滔不绝的讲述在心中酝酿谋划了许久的攻城之术,根本看不见信世靖越皱越紧的眉头。终于,封奇说完,得意洋洋的一回身,微扬着下巴,看向信世靖:“……不知信大人以为在下这个办法如何?”他自认其无懈可击,完美无缺。却没料身侧的人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就朝厅外走去。“封将军计谋自是……好的。只是恕下不敢苟同!”声音随着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这边,封奇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而他的火爆脾气更是让在场的人不敢上前。只听哐啷一声,封奇一脚踹倒了面前的食桌,桌上的碗碟杯盏摔滚一地。那双看向信世靖离去方向的虎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妈的,拽个屁!再嚣张小心老子斩了你!”罗青凌悠悠然的喝酒吃菜,转头看见南啸桓若有所思的模样,勾起一个看好戏的笑容。这两人已不合到如此地步,于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实在是无形中又多了几分助力……行动前,南啸桓接到了巫烨的回信。前一页,是对他先前请示的回复。后一页,却是一首奇怪的小诗。南啸桓疑惑的拿到眼前,细细读了两遍,蓦的脸色一变,下一刻,几抹红晕蔓上脸颊。“怎么?将军说什么了?”罗青凌从一侧好奇的凑上来,趁南啸桓不注意时,一把抽过那纸条,轻读了起来。“……自君之出矣,罗帐咽秋风。思君如蔓草,连延不可穷。……呦,真是火辣直白。哈哈……”罗青凌读着读着,便不由得嘿嘿笑起来,促狭的朝南啸桓笑笑,刚想问谁写的,下一刻却猛然停住。答案还需再问?捕捉到南啸桓飞快掩饰掉的几丝窘迫,罗青凌嘴角的笑容僵在那里,几瞬过后,他低咳几声,将纸条交还给南啸桓,又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准备。”说罢,便急匆匆走人。南啸桓将纸条小心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