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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九笑容如常，神识中的音色却有些凝重：‘嗯。胜算虽然不多，但朱墨既然已经直接追到了这里，也就代表着他不准备再拖下去了，当下只有一战，而且必须要胜。’

秋天的风萧瑟而肃杀，虽然太阳明晃晃地挂在高远的天空中，却没给人多少温暖。

莫颜在阳光下仔细地端详了莲九几秒，绿光一闪，与他一起闪身进入了剑洞之中。

女子眉头一皱，察觉到两人的气息在剑洞中出现，她像是对莫颜两人的行为感到相当愤怒：“楼主，这两个家伙太无礼了！臣妾请战。”

朱墨轻笑几声：“呵，这就不用了。莲莫和那只大点儿的虫子——纵然显眼了些，但归根到底也是臭虫一只，也想反抗我？”

鲜红色的衣袖在空中不屑地一挥，朱墨吩咐道：“你们俩在外面呆着，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滚进来了。”

女子眼珠子悄悄转了圈，低头恭敬地道：“是，醉萱谨遵楼主令。”

朱墨瞥了女子一眼：“不要动不相干的心思。监视莲莫的事你做得很好，我自有赏赐。但你若是想知道些什么不该你知道的东西……下场如何，想来不用我多说。”

女子浑身一颤，忙不迭道：“是、是。请楼主放心！”

朱墨起初以阵法入道，剑洞的核心是无数精密的幻阵与先天、后天累积起来的各种剑意，剑意依托幻阵保存，幻阵一破，剑洞就废了大半——话是这么说，但数万年来也没听说过哪个剑洞的幻阵被破了，一来是没人闲得慌拿剑洞下手，二来剑洞幻阵环环相扣，绝不是轻轻松松就能破解的。

朱墨踏进剑洞的石室中，左右环视了一圈，嘴角很快扬起了笑容。

他喃喃道：“这些剑洞可真是没创意啊，长得都大同小异的……啧！”

后退两步，满布灰尘的石板上倏然升腾起血红色的火焰，以石室中心为起点，逐渐向四周蔓延，一点点编织成纹路繁复的完整阵法。

朱墨打了个响指，火焰眨眼间变成了白金色，温度进一步上升。封闭石室的砖墙像被烧毁的纸张，很快出现了个大窟窿，发出“劈啪啪啪”地响声。

烟雾弥漫，布满了整个石室，却不敢靠近朱墨身边三米半径。

莫颜和莲九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见身旁的幻境渐渐模糊、透明，鼻尖还有一股焚烧的味道，便知道朱墨已经破解了剑洞的阵法。

砖墙终于彻底垮塌，红衣的男人扬了扬手，烟雾顿消，剑洞的真面目出现在眼前。

只见似乎占据了大半个山体的洞xue里，除了洞口处的一点微光，剩余的部分被整个笼罩在黑暗之中。

三人的视力都很好，不需要点火照明，便看清了灰白色的土地上，满是骸骨，以及或插、或倒在骸骨旁的各色古剑。

朱墨双手背负在身后，十分悠闲地样子：“光线好像太暗了啊，莲莫，我都没法看清你的脸了。”

骸骨上纷纷燃起了蓝色的磷火，映照着蒙尘的剑刃，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小天、小天？快醒醒！’莫颜在识海中反复呼唤着小天。此时他们正面迎战的胜算太小，必须智取，而小天是他们原本拟定的计划中重要一环，偏偏它此刻正在沉睡——朱墨来得实在太快了！

磷火燃起后，莲九便对莫颜道：‘阿颜你再试试，我去拖延一下时间。’

青色的折扇在莲九手中出现，哪怕在命悬一线的危险时刻，莲九依然从容：“朱楼主，请多指教。”

话音未落，火光与青芒在洞xue中短兵相接！磅礴的灵气震荡出无形的涟漪，整个山体都狠狠地震颤起来。

剑洞外，朱墨的仆从连忙后退，花醉萱虽然不为所动，但表情极为难看：“可恶……”朱墨多少年没有动手了？剑洞里的那两人一定极为重要！难道就是他们掌握着传说中的破虚诀？

然而她虽勉勉强强进入了炼虚境，但却一直停留在炼虚中期不得动弹，实在不敢违逆朱墨的命令潜过去探听。

莲九与合道境仅一线之遥，能勉强抗下朱墨的攻击，反攻却极难，只能不断地干扰周旋。

幸而他本体是九转青莲，成功绽放后“永生”的属性便注定他恢复力极强，即使伤口越来越多，却并没有伤到根本。

遍地磷火的洞xue中，天光落不进来，朱墨对时间的概念本就模糊，只觉得拖了这许久，虫子还锲而不舍地嗡嗡嗡，烦不胜烦。

耐心耗尽，朱墨也不顾莫颜还在洞xue中会被误伤——伤了就伤了吧，反正他治得好，聚集起身上的大半灵力，飞快地结出法诀：“焚天狱炎！起！”

深红色的火焰在半空中稍一凝滞，捕捉到莲九的身影后群起而攻之，剑洞中被映照得宛如白日，温度骤然升高，光是浓烈的灵压就足以压得寻常修士直不起腰来。

莲九顾忌莫颜，躲闪几次后便横下心来抗住了这次攻击，料到朱墨耐心耗尽，拖延之策已走到尽头，另一边莫颜却依旧未能唤醒小天——

利弊权衡，他很快得出了答案：‘阿颜，小天既然醒不过来，你走吧！’

渡劫与炼虚圆满交手，莫颜确实光是旁观就压力重重，更别提冲上去帮忙了。但是——抛下莲九走掉？

莫颜不禁想起久远记忆中的那些八点档狗血电视剧，也算他心理素质太好，绝境之中竟然有点想笑。

……你走！我不能丢下你！快走啊！不！……这么拉来扯去地显然不是他和莲九会做出来的事。

莫颜在识海中笑着对莲九道：‘走什么走，你忘记我们的誓约了吗？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莲九的音色很沉静，只是稍快的语速暴露了他的焦急：‘我不一定会死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但是阿颜你留在这里光是灵压就能要了你的一条命……’

莫颜打断他：‘莲九，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你想怎样做，你觉得那契约说不定会出错——我都猜得到。不要多说了，我就在这里。’

莲九无言以对，顿了顿，却又露出浅浅的笑容——手指微动，洞xue上方骤然出现足足十余米宽的通道。

金黄的阳光撒落在烈火燃烧的洞xue中，映照出他布满了鲜血的白衣与雪白长发。

朱墨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径直再次凝聚灵力，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莫颜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天，手指动了动，按向自己的丹田。在识海中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小天，说明这次小天的沉睡比哪一次都更加重要，它的进阶一定是到了关键时刻——这种时候，仅剩的一个有可能叫醒它的办法，就是自伤元神。

这一瞬间，莲九背对着莫颜稍稍仰头，天劫来了！?

☆、决战（下）

?　　三人同时感应到了头顶传来的雷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