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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尽言也不恋战,指挥着桨手们开始绕圈子,一有机会便射上一箭,把倭贼都绕晕了,结果连对手的毛都没摸着,自己还损失了好几个人,气得哇哇叫。这边俞思冕正领着船队沉着应战,这是他第一次与倭贼正面交上手,对方的实力竟与自己旗鼓相当,这让他觉得镇东卫的防守实力简直是太薄弱了。双方交上手之后,都倍感压力。突然,水师发现对方有两艘船退出了攻击,己方压力猛地减轻了不少,战局马上有了改观,倭贼慢慢显现出了颓势。俞思冕心下觉得奇怪,莫不是倭贼改变了战略?但是不愿意错过机会,马上命鼓手擂响战鼓,发起进攻的信号。一时间箭雨齐下,火铳齐放,杀得对方措手不及。倭贼见势不好,立即调转船头,往来路退去。水师船一路追击,直追了好几里。最后俞思冕见好就收,命令水师船队返航。回转的时候,水师船点上了火把,正遇上莫尽言和那两条被带离了船队的倭船正绕着圈子在交手。莫尽言一看水师船到了,便命令桨手们迅速往来路退回去,扔下两条倭船交给水师去应付。俞思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问身边的陈良:“陈良,你看见了没?还有一艘船。”陈良答:“回大人话,看见了,是还有一条船。不过好像还跟倭船在对抗,应该不是倭船。”俞思冕皱眉:“见到我们就跑,不是海盗便是商船,看来附近海岛上果然是有私船存在的。传令下去,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就在附近的岛屿登陆,等明日继续盘查。”陈良小心地问:“大人,若是查到了该怎么处理?说起来今天也算是他们帮了我们。”俞思冕道:“敢跟倭贼对抗的,想必也是个人物,如果能为朝廷所用,那不就是两全其美的事。”“大人的意思是招安?”“你觉得这法子如何?”陈良道:“好是好,就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意,跟我们直接交手了怎么办?”俞思冕面色一冷:“不愿意就打,打到愿意为止。”其实俞思冕心里有数,这种跟倭贼对抗并不与朝廷为敌的民间志士,多半都是报国无门之人,招安的可能性极大。陈良暗暗抹了把汗,希望对方是个识时务的,千万别跟自家大人对抗起来了。这天晚上,莫尽言没敢回南竿岛,而是将船开到了南北竿列岛中的一个无名小岛上,等第二天再去查看情况。他没有想到,水师的船队也没有离开,就驻扎在南竿岛上,等着天亮盘查这一带的岛屿。翌日一早,天尚未亮,莫尽言独自一人划着小船回南竿岛打探情况,刚一进海湾,许哥就大叫起来了,这一叫,便被巡逻的官兵发现了:“什么人!”莫尽言心下一惊,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怎么这么大意,没去岛屿周围看看官兵还在不在,就这么冒失地上岛来了。这群官兵,怎么晚上都不回去的,以前可从不这样的啊。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是退还是进呢,退的话,肯定会被官兵追杀。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岸。两名执刀的守卫过来了:“你是何人?”莫尽言镇定道:“原来是两位官爷,小人是五虎岛的渔民,叫庄言。昨晚打渔迷了方向,没想到漂到这海上来了。不知道这是哪里,离五虎岛有多远?”后半夜海风停了,由于天气晴朗,海面上起了雾,莫尽言顶着朝雾而来,满身都是寒气和湿气,倒也像是在海上漂了一宿的。那两名官兵放松了警惕,一个士卒皱着眉头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已经是南竿岛了,早就过了捕鱼的范围。”莫尽言愁眉苦脸道:“小人也不知道,晚上雾太大,找不准方向,吓得要死,没想到还能上岸,还能遇到官爷。小人要回五虎岛,请问要怎么走。”一个长得一脸和气的士卒说:“绕过这个岛,往西走就可以了,最好是等日头出来了再走吧,以防再迷路。”莫尽言作揖道:“谢官爷指点。”许哥此时又大叫起来,莫尽言忙喝住许哥,发现又来了一队官兵。莫尽言心想,希望不会是梅花所的将士,要是认出来了,不是穿了帮?不过穿帮也没关系,就说自己搬到五虎岛上去了。守卫的两个士兵对莫尽言肩上的许哥产生了兴趣:“这是鱼鹰吗?长得真威风。”说着还伸手去摸许哥。许哥可完全不客气,对着那伸过来的手就要啄下去。吓得莫尽言连忙拦住:“别摸它,我这鹰凶得很,会啄人。”那一队官兵已经过来了,为首的是个旗长:“怎么回事?”和气的士卒答道:“这里有个迷路的渔民,说是五虎岛的,大雾天气迷了路。”那个旗长皱皱眉头:“朝廷不是早就禁令下海打渔了吗?”莫尽言苦笑道:“官爷,小人总要养家糊口啊,也没有走得很远,就在我们五虎岛附近。只是昨夜的雾太大了,小人在船上打了个盹,然后船就不知道漂到哪里了,划了大半宿,终于才找到这个岛,幸而遇上各位官爷。”那旗长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尽言,虽然穿的是粗布衣裳,但是身材颀长,长了一副颇好的相貌,形容也毫不畏缩,还带着一只鹰,怎么看也不像个安分守己的渔民,倒像个海盗。“是吗?行,既然是落了难,那就跟着我们吧,到时候我们将你送回五虎岛去。”莫尽言心里暗暗叫苦,看来是没法脱身了,只得跟着这群人走。其实以他的身手,对付这几个人问题是不大的,但他不想跟他们作对,这些人曾经都是自己的袍泽呢。旗长派了最先发现他的两个守卫陪着莫尽言,说是陪着,其实更像是看守着。莫尽言坐在沙滩边的棕榈树下,看着朝阳慢慢升起来,浓雾渐渐淡下去,海滩那头的三艘大船的轮廓完全显现了出来,莫尽言发现,那船周围站满了人。莫尽言心里一凉:到底还是被发现了。他假装惊讶地问:“那是什么船,怎么那么大。是官府的吗?”那个和气的官兵道:“不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偷着造这么大的船。这要是被抓住了,至少也是流放边疆的罪。”莫尽言心里汗了一把,这打死也不能承认是自己造的船啊。他又盯着那处看了一下:“这是要将船拖下水吗?”“嗯,要带回去,正好给我们每个卫所各配一艘,这次盘查得还真有收获。”莫尽言在心里默默地流泪,你们有收获,关老板要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