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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耀眼电光,交织成横贯视野的雪亮大网!降三世明王喝道:“当心!”凤凰抬头凝视空中的电网,衣袍向后飞扬,却完全不躲不避。这个时候他已经做好了箭矢全失的准备,面沉如水地拉出第十箭,对准已飞越至城墙顶上的大魔。下一刻他松手放箭,箭光突至,那男人的神情却似乎有点意外——箭矢掠过他耳边,擦出破风之声。射偏了?不,不可能。大魔猛然回头,只见长箭射穿了刚才无数闪电交织出的光网,强光中第三箭至第九箭被砍断后散落的碎片被风挟起,带着惊人的流火,一股脑向他坠下!漫天流火绚丽壮观,如神灵创世,降下能够将一切焚烧成灰的天罚。那只大魔没想到第十箭是这样的,神情中掠过一丝愕然,随即半空定住身形,转身深吸一口气,闭住呼吸。他全身铁甲熠熠生光,几乎是以一人之力,与天地间壮观的火雨对抗,时间在这一瞬完全凝固。——下一刻,他猛然张口喷出黑焰,在长空中形成悍然咆哮的巨龙!轰——!巨龙迎向天火,暴怒的身躯在天穹下扭曲、伸展,和天火交接爆发出一轮接着一轮的爆炸。火焰倾倒在那个男人头顶的巨型结界,爆发出绵延百里的瑰丽极光!犹如大地倾覆的震荡,星海倒转的光芒,战场在这一秒归于静寂,将爆炸化作白光。紧接着,就在这无限拉长的静寂中——凤凰明王抽出第十一箭。那男人回过头,魔血从额角蜿蜒而下。他并没有看长弓上正瞄准自己的森寒箭锋,而是将目光投向凤凰明王,看着对方美丽绝伦又毫无波澜的眼睛。凤凰松开手,第十一箭破风而出。此时大魔冲势已老,身体半侧,刀锋正反向挡在天火之前,要抽回已来不及;他离城楼不过数丈,这个距离的箭矢眨眼就到,根本连转身都没时间了。电光石火间,那男人却看着凤凰明王,嘴角一勾。他不拿刀的那只手突然抬起,正对骨箭一抓,啪地将长箭精准无比握在了手中!箭身应声折断,箭头兀自指向大魔的胸膛,凤凰真火瞬间将大魔握箭的整只手连同胳膊烧得漆黑。然而这个男人面无异色,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随手将断掉的第十一箭向城楼下远远扔开,紧接着当空向凤凰明王俯冲而来!这个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几乎转瞬间他便来到凤凰面前,在狂卷的气流中两人几乎来了个面对面,彼此都能从对方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一刻男子眼中浮现出不可错认的森寒光芒,而凤凰却清晰地看见了自己讶异的脸。凤凰拉开第十二箭,指向男子近在咫尺的心脏。——然而紧接着,男子一脚重重踩在城墙上,戴着铁甲的手啪地一声握住了箭头。那只手强壮有力,筋骨凸出,带着铁锈和血腥混杂起来的浓烈气息,箭头在他手中不能移动分毫。凤凰瞳孔微微张大。下一刻却只见男子跃下城楼,一手扶刀撑地,单膝跪在了自己面前:“殿下,请您别动——”他仰头注视着凤凰明王,侧脸血迹未干而英俊至极,眼底闪烁着慑人的寒光。“——我不是来打仗,而是来向您求婚的。”空旷的天地间一时全寂,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动。只有腥风穿过战场,呼啸着奔向天际。凤凰错愕的看着他,半晌问:“你是谁?”男子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不远处降三世明王大步走来,面色铁青一言不发,举起战戟就向男子头顶劈下!那一击堪称击金碎石,然而凌厉的风声尚未袭来就被男子猛然转身,维持着单膝向凤凰下跪的姿态,另一手握刀横挡。只听“锵!”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死死挡住了从耳后劈来的战戟!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麻,降三世明王怒道:“大胆狂徒!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子冷冷道:“你又是什么人?”他的眉眼极为深邃,五官坚硬鼻梁挺直,眉心带着身为大魔天生的暴戾和桀骜不驯。这句话刹那间将降三世明王的怒火激得更旺,不假思索地猛一用力,把战戟重重向男子的刀锋压去,同时厉声喝道:“来人!祭出天魔封禁,将这只魔物带去须弥山粉身碎骨!”城楼周围的力士正被这针锋相对的气氛镇得退后,闻言慌忙提着法器奔来,就要冲向那胆大妄为的魔物——然而紧接着,凤凰明王抬手道:“等等。”他衣袍曳地,面色坚决,虽然声音不大却极有威慑力。众力士惊惧不定,只得迟疑着停下了脚步。降三世怒道:“你!”“你叫什么名字?”凤凰却没有看他,只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大魔。那男子直直看向凤凰,头发漆黑而眼瞳猩红,在那张英俊的脸上透出一股强烈的邪性。但他的目光是很定的,在侧脸纵横的鲜血中,有种即便刀斧加身,心志亦不动摇的冷酷和坚定。“我出生在地狱不周山,因此单名为周。修成人身后,听说凡人都有二字称谓,便想再求一字,以成我名……”周围听到的人都不约而同升起一股荒谬感,没有名字?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再下贱不过再卑微不过的地狱魔物,竟然也敢在战场上当众下跪,向三十三重天上的凤凰明王求爱?仅凭这一句话,就已经是雷殛加身魂飞魄散都不足以抵消的大罪了!降三世明王的怒火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刹那间连脸色都抑制不住变了,刚想上前亲手屠戮这低贱的魔物,就只听凤凰突然开口道:“你刚来时,斩凤凰骨箭,如乘大风而踏日月……”那男子愕然问:“那是您骨头做成的箭?!”“……第二字叫做‘晖’吧。”凤凰没回答他,顿了顿道:“就是太阳之光辉的意思。”凤凰收起最后一根纯青箭,长弓在光华中化为佛珠,被他一圈圈缠绕在清瘦的手腕上,转身向城楼下走去。他的背影孤拔而寂寥,连发十一箭时从发带中滑落的鬓发随着转身而扬起,在男子脸侧一掠而过。“等……等等!”男子膝行一步,铠甲在地上磕出闷响,急切道:“殿下,我百年前与您初见,从那后便情根深种,想求您与我——”凤凰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你为什么对我情根深种呢?”他声音有些恹倦,仿佛从骨子里,都透出一股对这循环往复不断重叠的宿命的厌烦。然而那男子不明就里,说:“百年前我还是不开化的魔物时,曾被抓到三十三重天的金刚钟下,是您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