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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节生日什么的缠一缠,送上大礼一份,平日嘱咐小弟替他看着,不准季斐跟别人过多接触,自己就安安心心继续跟兄弟们闯天下去了。直到高二末,那一次顾朗茳过17岁生日,一伙人躲在出租屋里看毛片,季斐来敲门,顾朗茳一个没忍住,就把他给办了。从此以后季斐再不肯跟顾朗茳说一句话,偏偏顾朗茳碰过季斐后对别的男男女女一概没了兴趣,又是天生的霸道性子,季斐越不正眼看他,他越要逼着季斐看他,将他的头掰过来,捏着他的下颌,撑开他的眼皮,两人一碰头就大眼瞪小眼,火药味十足,更别提做那种事的时候了,真真跟上战场似的。季斐一反平日的乖巧斯文,又打又踢,逮着什么就用什么往顾朗茳身上招呼,顾朗茳也是爆脾气,虽然事后伤了季斐哪儿,都暗自又给自己来了一遍,可下手的时候却控制不住,季斐身上常常没有哪一处是好的,整个人瘦的不成形,又要上学考试,又要帮家里干活。高考前还被折腾了整夜,差点没下的来床,东西也没吃就往学校赶,考试的时候脸白的像张纸,连监考老师都建议他去医院,说年年可以考,还有机会。可是季斐愣是给撑下来了,他知道这一次不撑过去,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曾经数一数二的尖子生最终只考了个二流大学,季斐却兴高采烈,只要能逃脱这里,一切就还有希望。季斐忙着挑学校,却不敢当着顾朗茳的面查资料,只能等半夜顾朗茳睡熟了,再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把那本厚厚的全国高校资料翻出来,决定到底去哪个大学。季斐怕冷,却挑了最北方的学校,他要逃,逃的远远的。可是一切都没有如他所愿,仅仅是一年的好日子,第一学年末,他又碰到了顾朗茳。富有的混混公子摇身一变,成了临校著名学府的高材生,听说是什么首长的儿子,人人巴结的不得了。季斐却陷入了恶梦,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周围的人一致排挤,有人举报他作弊,学校因此取消了他的特等奖学金,针对贫困生的助学金没他的份,原本板上订钉的助学货款批不下来,已找好的两份家教家长打电话来说不用他再教了,咖啡馆不再请他。他咬着牙继续找工作,可是动不动就有人找麻烦,不论什么工作都不成,就连捡个垃圾都能遇到地头蛇,最后还说他偷了同学的东西,闹的沸沸扬扬。最终被学校扫出校门,理由是品行不良、毁坏校誉又教不起学费。那时的季斐同样是瘦弱而单薄的,裹着劣质的棉衣在北方漫天的大雪里直哆嗦,背脊却挺的笔直,紧抿着唇,清冷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鄙夷与嘲讽。顾朗茳就站在对面,心里又痛又冷,却眯着眼笑,我整不死你!是他毁了季斐,毁了他好不容易挣出的一丝期望,囚禁他,威胁他,让他没了傲气,没了生气,也没了希望。是他在季斐被绑架的时候不肯好好说话,懒得费心思找人,害他受尽苦头,被打断了一条腿。顾朗茳不明白,这样的自己,季斐为什么要救。漆黑的夜,病房里没有一丝生气,季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顾朗茳的泪湿了整张脸,这些年,他从不敢回头看自己有多恶劣,他从不敢想,为什么明明真心喜欢,却害的他体无完肤。顾朗茳终于想明白自己其实是爱季斐,发了疯地爱,所以怕他离开,恨不得一辈子将他锁在身边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个世界,也许再不会有季斐了。季斐没什么朋友,除了顾朗茳守在他床前,只有苏行来看过他。苏行问顾朗茳,“你爱他吗?”顾朗茳说爱,苏行就问他,“你爱他,为什么他被绑架的时候你敢那么跟你大哥说话,季斐被打断了一条腿,左手也不能用了。”苏行问他,“你爱他,为什么他明明说不愿意你还要上他?”苏行问他,“你爱他,为什么舍得打他?打也就算了,那一次逃跑,为什么把他送给别人,让别人动了他?”“不可能!我的人,谁敢送给别人?”顾朗茳的手在抖,整个人都在抖,连声音都在抖,他说不可能,可他想起季斐就是在那一次逃跑后,整个人变得呆滞无神,眼睛里再无一丝希望,空洞而茫然,乖乖地任他摆布。他不相信,他没干过,他再狠也不会让别人碰他!可是他知道,结果已不会因此而不同。苏行笑了,说,“原来没有,那就是阿斐误会了,只是不知道谁有那么大本事,在顾少爷的眼皮子底下jian了您的人,您还一无所知?”顾朗茳猛地跌坐在座椅里,看着季斐安静的睡颜,他觉得心在滴血。是他毁了季斐。苏行说,“从此以后他再不敢跑了,你不开口,他连屋子都不敢出,你知不知道,就连后两年你几乎没去他那里,他都一步都没有迈出过那间屋子,他每天见的人,只有你指派的保姆......你有没有发现,阿斐总喜欢盯着窗子外看?”顾朗茳猛然震了震,呼吸不畅,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指着苏行,“你出去!”“阿斐总喜欢看着窗外,是因为他想出去看看,因为他已经连、续、五、年,都没有踏出过你关他的那间屋子一步,他已经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了”,苏行看着顾朗茳惨无人色的脸,笑得凄厉又绝望,“知道阿斐为什么要救你吗?因为他早活不下去了,你毁了他,他的生活本该充满希望,他不甘心,又没办法,只能让你活着,让你这个毁了他的人带着他该有的精彩与希望活下去,他就是个傻子,要是我,就剖开你的肚肠看看是什么颜色,然后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顾朗茳,季斐再不会醒了,永远不会醒了,因为这个世上有你,他再不想看到你......不及黄泉不相见。顾朗茳,你若对他有一丝丝真心,你就好好活着吧,越久越好,你没有资格再去见他。”苏行转身,走至门口时突然停了停,“哦,我忘了,阿斐说他其实早就喜欢你了,你17岁生日那次他去敲你的门,就是想告诉你,他喜欢你。可惜,你没给他机会说出口。”苏行说的对,季斐不会醒了,永远不会醒了。没多久,季斐就永远地闭上了眼。顾朗茳却活着,痛苦地活着,此后的数年他都带着那种无尽的空虚与悔恨活着,想一个人想的发疯,却摸不着、看不见。他在一张张虚与委蛇的脸上想起季斐,在每一个空虚至极的夜晚想起季斐,在每一次想努力生活的时候想起季斐,想起他是那样的干净与充满希望。他这一生再没有碰过别人,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活该孤苦至死。季斐把命留给他,罚他一生求而不得。还能有什么期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