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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语本不想跟,可紧张之下夹紧了马肚,也飞驰起来。一阵疯狂颠簸,暖胃的奶茶都要吐出来,纪慎语“吁吁”地喊,渐渐与那二人产生距离。丁汉白凡事必要拔尖,一味扬鞭加速,将丁尔和也甩在身后。够快了,够远了,他一身寒气减慢速度,马蹄踏雪带起白色的雾,回头望时,纪慎语变成一个小点。他便在原地等,呼啸的风雪折磨人,他忍着,等那一个小点靠近,面目逐渐清晰。纪慎语羡慕道:“师哥,你骑得那么快,像演电影。”丁汉白问:“你想不想试试?我带着你。”他跳下,蹬上纪慎语的马,隔着棉衣环抱住对方,那样柔软。牵扯缰绳,吼一声令马奔跑,有意无意地,用胸膛狠撞纪慎语的肩膀。纪慎语张着嘴巴,冰雪灌进肺腑,可身体却在颠簸中guntang。一下下,他被丁汉白撞得魂飞天外,羊群,干草垛,所经事物飞快后退,他陷在丁汉白的怀中一往直前。天地漫长,时光永久,四手纠缠一截缰绳。风也无言,雪也无言,一两双吹红的眼睛。马儿停了,周遭茫茫万物皆空,丁汉白喘着,翻身下马在雪中艰难行走。寻到一片雪厚的地方,扬手展臂,接住纪慎语的飞扑。他疲惫,也痛快,但各色情绪掺杂仍能生出一线坏心。接住对方的刹那膝盖一软,抱着纪慎语向后倒去,拍在雪地上,迫使纪慎语压实他的心肝脾肺。纪慎语惊呼,而后藏在帽中笑起来,骨碌到一边,和丁汉白并排仰躺在雪面。天如蓝水翡翠,地如无暇白玉,只他们两个沉浸其中,听着彼此的呼吸。丁汉白扭头,伸手压下纪慎语的帽子,露出纪慎语的侧脸。“小纪,我第一回是叫你小纪。”他说,“后来作弄人,喊你纪珍珠。”纪慎语转脸看他,双颊冻红,瞳仁儿透光。“师哥,我觉得你这两天有些不一样。”他犹豫,“也不对,最近总觉得你哪儿不一样。”丁汉白问:“烦我?”纪慎语否认,瞥见丁汉白压帽子的手,通红。他摘下一只手套,笨拙地侧身给丁汉白套,棉花很多,有一点小。丁汉白任由摆置,一只手暖了,说:“你那只手冷不冷?”不冷是假,纪慎语握拳,轻轻地笑。丁汉白不压帽子了,握住纪慎语那只裸露在外的手,包裹得密不透风,说出的话絮絮叨叨:“你那本事太伤身,稍有不慎犯险,最坏那步可能致死致残。即使平平安安,手艺学透,手指也磨烂虬结成死疤。你不害怕?不论前者,单说后者也不怕?你明明那么怕疼,怎么能忍受那样的罪?”纪慎语恍惚,喊一声师哥。丁汉白的叹息融在雪里:“我说了我犯贱,替你怕,为你疼。我骂过训过的人不计其数,全是给自己出气,让自己顺心。就你,一回回一句句,都他妈是为你cao心。”纪慎语蓦地心慌,蜷缩胳膊要抽回手,这一动作惹得丁汉白侧目,那眼神失落、生气,噬人一般。丁汉白当然生气,他一腔在乎给了这白眼狼,暗示不懂,反要拒他于千里之外。为什么?凭什么?!“珍珠。”他沉声,笑里藏刀,“景儿这么好,师哥给你留个念。”丁汉白说完,如虎豹伺猎,待纪慎语望来便绷身而起!强硬地,难以反抗地笼罩在纪慎语上方。最近反常?他何止最近反常,他一颗心翻覆烹煮,早不复当初。“师哥?”纪慎语惊慌地叫他。丁汉白没应,直直俯身,冰冷的唇印上纪慎语轻启的嘴,融化一片雪花。如他所幻想,攻入牙关,掠了舌头,无情又多情地搅弄涎水至呜咽哀鸣。软的,甜的,能叫人发疯。那小南蛮子两眼睁大,吼叫挣扎,软绵绵甩出一个耳光。丁汉白翻身躺倒,唇齿咂着甘冽滋味儿,目光如钩似箭,将纪慎语牢牢钉在视野中央。他猖狂大笑,下流又逍遥。这草原,这人间,丁汉白想,总不算白来一遭。第38章师弟是吧?风雪渐停,丁汉白的头脑也渐渐清醒,然而越清醒越得意,有种为非作歹的畸形快意。他从雪地爬起,望着跑出近百米的身影,呼唤一声,只见对方反跑得更快。纪慎语从当时惊骇到眼下冷静,已经说不出是何种心情。踏雪摇晃,嘴巴似乎残存余温,而头绪如漫天雪花,理不清辨不明。跑着跑着,他终于崩溃跪地,捂住脸面颤抖起来。丁汉白亲了他,用嘴唇触碰他的嘴唇。他的所有认知、所有既定观念被那一吻敲碎,唇碾着唇,舌头勾着舌头,怎么能……他放下手,想不通丁汉白怎么能那样做?马蹄声入耳,他知道丁汉白追了上来,听得见丁汉白一声声叫他。纪珍珠,这名字他讨厌过,在一开始。可从没像此刻这般,听见就觉得恐惧。丁汉白任着性子耍完流氓,追上,下马将纪慎语拎起。“珍珠?”他手中一空,纪慎语挣开继续跑,他伸手拦,审时度势地道歉。他算是明白心口不一的感觉,嘴上念叨着“对不起”,心中却八匹马都追不回,毫无悔意。纪慎语叫他半抱着,慌得像被痛踩尾巴的野猫,防备心和拳头獠牙一并发挥。丁汉白低吼:“我放开你,别闹腾。”缓缓放开手,怪舍不得,明明前几天还与他同寝酣睡,可对方此刻没有半分留恋他的怀抱。纪慎语心乱如麻,冲出去几步,回身,挣扎着求一线希望:“你那会儿癔症,一定是把我当成谁了,对么?”丁汉白答得干脆:“不是。”纪慎语陡地失控:“就是!一定是!”他连连后退,靴子后跟锵起一片冰渍,“是商敏汝,还是乌诺敏……是谁都行,反正不是我。”丁汉白问:“是谁都行?我亲谁都行?”他不给纪慎语时间回答,无赖地说:“你不是觉得我最近反常么?现在该明白了,因为我藏着这点心思,我想亲的就是你。亲你的那刻我真后悔,人间还有这种好滋味儿,我怎么那么能忍?”纪慎语脸面通红,冻的,却又阵阵发烫。他心已溃败,身体仍直挺挺地站着,丁汉白朝他走来,拥抱他,他实在不明白,他们明明是师兄弟……是同一性别的男人。浑蛋王八蛋,他嗫嚅。丁汉白低头看他,他又掉下一颗眼泪。“珍珠……”丁汉白说,“是我不好,我们先回去,一哭小心冻伤脸。”也许他坏到了极点,可纪慎语的一滴泪砸下,让他坏透的心脏生出片刻仁慈。哄着,抱对方上马,不敢再用胸膛猛撞,只能挥着马鞭肆虐。他们二人终于归来,丁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