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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稀奇,说苏倾寿做事从来不留尾巴,这司凌偕竟然能留下把柄。于是便翻开了书信,看了几眼。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静得一呼一吸都能听见,穿堂风呼呼地从外头刮过来,带起一阵栀子花香。几个大臣敛声屏气,只敢偶尔抬眼去望一望。皇帝看完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苏倾寿,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串通司天台,谋害当朝太子,意图篡权谋反!”苏倾寿没说话,礼部尚书道,“皇上息怒,这书信易可伪造,又怎能断言是苏大人所写?”苏倾寿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又上前一步行礼,道,“皇上,我每日呈交的奏折您是看过的,只要对比笔迹就知道是谁意图谋害朝中大臣。”皇帝怒气未消,这苏倾寿贪婪狡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朝中许多大事他虽说贪了一些却不算过分,也将诛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的留着他。谁知他竟然有谋反的心思。“司天台监,可有此事?”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任谁也不能承认。“却有此事。”他这一出,朝中一片哗然,这人是不想活命了不成?皇帝也跟着蹙起了眉头,问,“你这是认罪了?”“草民认罪。”司天台监不过二十,此刻他自己举手摘下了官帽,没有一丝留恋与不舍,又跪在了地上,磕头认罪。“草民祈劲草,当日家父蒙苏丞相举荐入了司天台,苏相让家父杜撰天象,蛊惑皇上杀了太子,但家父心念太子仁德,不该如此命丧黄泉。便将书信匿藏在棋谱之中,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太子平冤昭雪。“草民家中一百七十三口全被苏相所杀,苏相害怕司天台骤然巨变引起皇上察觉,因而留了草民一命,顶替家父职位,继续做这不仁不义之事。如今时机已到,小人愿为我祈家所做错事承担罪责。”此言一出,苏相眸中泛起恨意,心说这人平日看起来唯唯诺诺、见钱眼开的势力模样,全然不将家仇放在心上,原来这做戏就是为了这一刻。当初便应该一举换掉司天台所有监、少监、主簿,让皇帝抓不到任何把柄。皇帝震怒,“你为何不将书信呈上来?到了此时才来坦言?”“此书信不知所踪,草民遍寻不得,因而不能禀告皇上。”皇帝又看向了司凌偕,冷道,“你又是从何处得到的书信?”“此书信就在皇上的御书房中,只是皇上从来也未曾看见罢了。”皇帝颓然坐在了龙椅上,忽而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他连忙用手挡住,血迹染在袖子上。众大臣却依旧看了个清楚。暗道这天下果然是要变了。“这书信并非微臣所写。”苏倾寿又道。司凌偕见他仍旧不死心,因而又道,“苏大人何必垂死挣扎,这书信上盖着你苏相的私印,别人又怎能伪造。就算不是你亲手所写,也是你让人代写。苏相若是心中无愧,就让你苏府的周管家出面,写一份信件如何?”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又侍卫将那管家给押到了殿上。“怎会这么快?”司凌偕道,“苏大人,我若是不快点,他就要被你灭口了。”眼见那管家已经被割去了舌头,说不出话来,右手臂已经被刀刃划伤。司凌偕拿出了当日这管家代写的书信。“这两封信件一模一样,苏大人,他是你的管家,你还有什么话说?”苏倾寿脸色惨白,没想到他最终仍旧输给了司凌偕,这人老jian巨猾果然是不同小觑。皇帝见他脸色变了,便知道此事应当无假,但直接杀了他又未免让司凌偕一方独霸,占了便宜。“将苏倾寿革去职务,打入大牢候审。”户部尚书道,“皇上,苏倾寿如此重罪,随便一样也能让他凌迟处死,皇上不杀他,未免太对不起黎民百姓!”“退朝!”皇帝不想在同这些道貌岸然的尚书理论是非,他们眼中哪里有是非,不过是权利罢了。苏倾寿就算死了,这朝堂之上难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jian臣,皇帝永远也杀不完。只是将苏倾寿革去职务司凌偕已经十分满意了,这人年纪轻轻竟同他斗,简直就是自取灭亡。位及丞相又如何,今日君王侧,明朝阎王鬼。如今苏相被革职,对于朝堂来说可谓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凡苏相党羽岌岌可危,生怕被牵连出去,被一刀砍死。四皇子当然得知了此事,心中也觉得惊奇,这个苏相行事向来圆滑谨慎,这次竟然被司凌偕抓住了把柄,看来这江湖还是很有用处的。武林盟主,更应该又用处。只是谁也不能像秋小风那样执掌江湖,让八方拜服、江湖归顺。他心中其实还算高兴,这个苏相简直是最后应得,这当日皇后害他生母,苏相也参与其中,若非不是苏相出了这个主意,皇后也绝对想不到天下竟然有抢儿子这么便宜的事情。只是皇帝不杀苏相,难道竟然是同那苏倾寿有什么情谊不成。皇后同苏倾寿也不见得就是那样姐弟情深。有一回他听到过他们吵架,皇后震怒拔簪子差点要了苏倾寿的命,亏得侍卫阻止,此事才得以平息下去。若非不是皇帝,他绝想不到他们还能为了什么事情吵起来。四皇子覃尚安思前想后,便决定将当年母妃被害一事一无巨细的禀告给了皇帝。皇帝听后怒气更甚,立即想将皇后的后位也一举除去,只是他终究忍下,这些人无法无天,当真以为皇帝已经死了。此时动皇后,恐怕时局全都要导向司凌偕那边。覃尚安从来也不与皇帝亲近,他说完了事情就告退,丝毫也不停留。###既然皇帝不想杀了苏倾寿,那苏倾寿难道就不想杀了皇帝吗?覃尚安想罢立即就去了刑部大牢,那周围的人还要阻拦,但他毕竟是皇子。虽说不和规矩,但也无人敢拦。覃尚安立即就被人领进了关押苏倾寿的牢房里。苏倾寿穿着一身惨白囚衣,褪去了官服,站在一堆干草之中。他朝堂之上那凌厉刁钻的模样顿时收敛了起来,远远望去正像是个落魄的乞丐。“苏大人,别来无恙。”覃尚安道。苏倾寿打量了几眼这位皇子,这皇子生来就是富贵命,穿金戴银极尽奢华。他又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衣衫褴褛、肮脏不堪。“四皇子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一起一落朝廷中也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苏某死了,四皇子也当不了皇帝。”覃尚安却不生气,又道,“只要朝中安国公不死,苏大人就不能官复原职。”其实苏倾寿不仅是想要官复原职,他是想篡权夺位。覃尚安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