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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屏退仆婢,急切而怯?地靠近端坐在帐内的新娘,小心翼翼掀开他头上的喜帕,见他颜如玉,却是一块冷玉,色如花,竟是一朵寒梅,视线相接之际,两道狂风左右夹击,眨眼功夫啪啪啪放出一串人rou鞭炮。赵霁两边脸蛋像铁板上的烧rou高高肿起,又惊又痛,本能地转身朝桌子下躲。商荣揪住耳朵拽回去,看他脸上已无下手处,便伸手朝胳膊腿上乱掐。赵霁吃疼不过,抓住他的手腕强行按倒在床,幸好商荣内功未复,否则这顿酷刑至少要持续到明天早上。“臭流氓,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放手,我要杀了你!”商荣挣扎大骂,双腿也被赵霁压住,便用力抬起上身拿脑门撞他。赵霁叫苦:“你都跟我成过两次亲了,怎能谋杀亲夫!”“谁会跟你这个坑蒙拐骗的坏小子成亲,自从认识你我就没有一天省心的!”商荣到底成功使出一记头槌,撞得赵霁仰身倒下,顺势恶虎般骑到他身上,双手扼住他的脖子,作势要掐死他。谁知赵霁挣扎片刻便放弃抵抗,商荣再掐他也不躲了,大有任其鱼rou的意思。他们毕竟不是猫和老鼠,一边装死,另一边的威风便抖不下去,见商荣脱下笨重的喜服下床要走,赵霁恢复活力拦腰将其抱回来,商荣右手肘朝后一靠,他的鼻孔瞬间变成两道血泉。他捧着一手心的血,苦哈哈凑趣:“新婚夜是该见点红,这样才吉利。”商荣后悔下手太重,见他可怜巴巴地插科打诨,真是哭笑不得,从枕头边翻出一条绢帕替他擦脸擦手,嘴里骂骂咧咧:“也不知道上辈子欠过你什么,死不了的害人精,老天怎么不派个神仙来收了你。”赵霁握住他的右手,涎皮赖脸道:“你不就是天宫里的神仙吗?见了我这害人精才思凡下界,说好要恩爱一世,怎么提前反悔了?”不等商荣发作,将他的手心按到自己的左胸,委屈埋怨:“那天你说要嫁给陶三春,还夸她样样比我好,我的心都快碎掉了,恨不得当场死掉算了。”商荣没能甩掉他,左手补掐一下,数落:“你当时不是神气得很吗?还大声武气骂我是**,哪个心碎的人能有你嚣张?”赵霁狡辩:“我那是回光返照,垂死挣扎。”坏笑两声,凑近撒娇:“事后我也想明白了,知道你是故意让我吃醋,看我着急害怕,哭着求你你才开心。荣哥哥,你老骂我小坏蛋,自己不也挺爱对我使坏吗?”商荣恨死他的油嘴滑舌,挥拳乱揍,赵霁边挡边笑着求饶:“你下手轻点,打残了我,等你老了谁来伺候你?”等商荣稍一放慢攻势便扑上去抱住,他没脸没皮精力旺盛,陈年老油条不进油盐。商荣胸藏百万兵甲,却常常对他无计可施,不久折腾累了,烦躁嗔斥:“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你当初勾引我,我也不会掉进浑水里起不来。如今倒好,非但成了不要脸的贱货,还坑了一个厚道人,仔细一想真想杀了你。”赵霁赶忙卖乖哄劝:“陶三春也没啥损失呀,这里的人又不认识她,赶明儿拍屁股一走谁会知道啊,往后想办法补充她就是了。”见商荣正色问:“怎么补偿?”认真想了想说:“我在汴京认识挺多有能耐的朋友,回去请他们帮帮忙,找一个俊俏聪明,性情温柔的男人说给陶三春,就能还清这笔债了。”商荣觉得这设想很渺茫,质问:“有才有貌,年纪登对,又甘为人妇的男人有那么好找?”赵霁安慰:“世上男子万万千,多费点神绝对能找着,但肯定比不上你出色。”他伸手去勾商荣下巴,挨了一记狠抽仍毫不气馁地粘住贱笑:“荣哥哥,咱们已经正儿八经拜过堂了,今晚就是洞房花烛,你那么爱财,舍得浪费这千金一刻的**吗?”商荣也知道这下于情于理二人都算夫妻了,脸一红,啐道:“就你这贱骨头,卖一个铜板都嫌贵。”骂到半截忽被赵霁堵住嘴一鼓作气压倒,久违的亲吻似浓烈的酒,他也像不会饮酒的人,一尝即醉,扭动几下便半推半就头晕目眩了。“还没喝合卺酒呢,荣哥哥怎就醉了。”赵霁扶摸他酡红的脸颊轻浮调侃,自觉领完体罚后下床拿起案几上的玉壶,往两个小葫芦瓢里注满喷香的合欢酒,小心端到商荣跟前,将左手那半递给他。商荣犹豫片刻,慢慢接住,两只葫芦瓢是一个匏瓜对剖而成,柄上连着丝线,不能分开,两个人必须头碰头才能喝到。饮罢瓢中酒,赵霁笑问:“酒是甜的,葫芦是苦的,荣哥哥可知是何寓意?”商荣这一年看了许多风俗杂记,知道合卺酒象征着夫妻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反问道:“我娘和我已成中原武林公敌,我外公家的大仇也还未报,你可愿意为我承担风险,助我报仇雪恨?”得到的是赵霁确固不拔的肯定,少年热诚的眼神宛若殷殷炉火烤得他口干舌燥,柔情蜜意依偎,良宵不可辜负,接下来二人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暖香满怀,胜却人间春、色。尽兴缠绵一宿,赵霁只想在温柔乡里长醉不醒,奈何商荣对陶家抱愧含羞,鸡鸣时分便催他起床,梳洗穿戴整齐去向薛云辞行。薛云闭门不见,二人识趣地在门外作揖道别,离开这座宅院,到附近的客栈安顿。天亮后赵霁回衙门当职,晚上去客栈与“娇妻”团聚,向商荣汇报公务,顺便行鱼水之欢,总算享受了两天苦尽甘来的好日子。却说王继恩与韩通扮作商旅骑马护送公主返回汴京,北方冬春交接,人最易犯病,郭俊平年纪太小,又受了不少惊吓,离开高平不到半天便害了惊风急症。二人急忙带她到就近的陵川县下榻,请医延药调理了四五日病势方渐渐平稳,第六日再不敢耽搁,又韩通去街市购回一辆马车,载着王继恩和公主继续赶路。路上王继恩为公主说笑解闷,问她那天救驾的除了赵霁还有什么人。郭俊平记性极好,三个清晰的名字从她奶声奶气的声音里滚出来。“有陶三春、陶二夫人还有小春子。”王继恩曾听赵霁说起过陶家母子,知道陶三春是梵天教不动明王陶振海的女儿,陶二夫人本名薛云,是诸天教薛莲的胞兄,只小春子不明来历,于是单独询问:“殿下知道小春子的全名吗?”郭俊平说:“小春子叫木逢春。”她已识得数百个字,拉起王继恩的左手,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书写。“木头的木,相逢的逢,春天的春。”王继恩初时以为是哪个江湖人士,琢磨一阵,突然灵光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