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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那个人小气得很,平时一见我跟女人接触就不依不饶地缠着我吵,他是个孤儿,从小跟着我,我不能丢下他不管。要是让他知道我跟人定了亲,他准会寻死觅活地闹。”陶三春和商荣半斤八两,也对男女情爱之事一窍不通,费解道:“他为什么不许你成亲?”商荣想当然回答:“他依赖心很重,事事离不开我,可能怕我成了亲会抛弃他吧。”陶三春闻言陷入沉思,聪明人的思路是山路十八弯,一绕迷途,她很单纯,心思比汗毛还短,转眼有了主意,对商荣说:“这好办呀,你带着他一块儿嫁到我们来就行了。”商荣惊奇,对这措施的合理性表示质疑。陶三春笃定地说:“一般小姐嫁人,都会带几个陪嫁丫鬟,你没有丫鬟,带徒弟来也是一样的。”“……我那徒弟以前是个大少爷,心气高得很,让他做丫鬟他肯定不乐意。”“那我收他做侧室吧,这样大小也算主子了,他是你徒弟,名分上本就不能与你平起平坐。不过我二娘说了,娶妻的前三年不能纳妾,否则有损夫人在家中的威信,过门后还得委屈他先做三年通房大丫头。”“什么叫通房大丫头?”“……好像地位比一般丫鬟高,能和我们一起吃饭,晚上还能跟我们一块儿睡觉。”商荣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安置方法,两个人可以同吃同睡,那不跟婚前的状况没两样?这么一来赵霁应该不会有意见了。他有些不放心,问陶三春:“我带着徒弟跟你成亲,陶二夫人会同意吗?”薛云将“儿子”的婚姻当做人生头等大事,常常耳提面命教导,陶三春心里也没个数,说:“我去求求二娘,就说你舍不得赵霁,一定要他陪嫁,二娘若不依,我就求到她答应为止,反正尽力让你称心如意。”商荣愁烦消了五成多,西瓜顿时恢复香甜,吃后生津解渴通体舒爽。陶三春说她还买了一个浸在附近的井水里,待会儿送去给长辈们吃。二人去捞西瓜时顺便洗了洗手脸,忽听薛云在客房里唤他们。商荣估摸他俩也已达成共识,进门就被薛云的虎爪擒住,用力拉到桌边。陈抟正垂头丧气坐在那里,见了他眼神里装着无尽愧色,不忍也羞于正视爱徒。薛云笑得像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烧人,对商荣说:“商少侠,你师父人厚道,生怕你受委屈,我跟他合计半天总算想出个两边都认可的办法。现在给你和三春一人一张纸一支笔,你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写出来,我们三春呢,就写自己拥有得最多的,若两个人写的内容能对上,这门亲便成了。若三春写的丝毫不合你意,那就算你们没缘,我也不再强求。不过前提是你得发自内心的认真写,胡写乱画我是不依的。”他这法子看似公平,其实赢面巨大,择偶看的无非是才情品貌,随便写什么都难脱离该范畴,若商荣为拒婚姻写个极偏门奇怪的,就会违反规则,届时更有理由摔摆他们。商荣心想:“师父已是被逼得没主意了,他不同意这门婚事,还是为着心疼我,我不能再害他老人家烦恼。干脆听天由命,若陶公子果真与我有夫妻之份,我便认了。”他和陶三春分别背对对方写好字条,薛云为显示公平让陶三春先揭晓,纸条展开,上面写着两个字银子。薛云仿佛被泰山砸中,脸上的胭脂烧成了猪肝色,夺过纸条惊叫:“三春!谁让你写这玩意儿的!?”他知道自家孩子老实,会如实写自身优点,比如“武功好”、“有孝心”什么的,做梦都没想到会冒出这两个她平时几乎不提的字眼。陶三春懵然道:“不是说写实话么?这就是实话呀。”薛云嗓子里涌血,一跺脚整个屋子都在抖,尖声苦叫:“说实话也不该是这个呀!谁告诉你你最多的是银子的?你哪怕写武功高也比这个强啊!”陶三春看他生气,又急又慌,胀红脸嗫嚅:“爹在世时说,我的武功这辈子够应付了,又说家里的银子我几辈子都花不完,比较起来,可不是银子最多么?”薛云听完也懵,像山里的狒狒双手捶胸,以为到手的媳妇就这么没了,爬在墙上呼天抢地叫苦。陈抟好似解下脖子上的上吊绳,哈哈笑道:“陶公子忠厚赤诚,说话半点不掺假,只可惜我家荣儿没这福气,怕是结不上这鸳鸯俦了。”说完吩咐商荣快打开字条,好让薛云彻底死心。他以为商荣从小受诗礼□□,写的东西也脱不出“人品才学”四字,谁知他纸上端端正正大书了一个“钱”字。商荣起初也没想过陶三春会写那样的答案,想试试二人的缘分,便按真实想法书写,不料竟与对方“不谋而合”。这下薛云死灰复燃,陈抟不仅重新套上吊颈绳,连足下的垫脚石也倒掉,神色全然绝望了。“哈哈哈,商少侠最爱的原来是钱啊,那跟我们三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听见三春刚才说什么了吗?我们家的银子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等你过门后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商荣想告诉他自己的爱好是存钱不是花钱,但说这些没意义,两方的字条内容合拍,他只好如约答应这门婚事,要提条件得趁现在。“陶二夫人,我刚才和陶公子大概聊了一下,我的要求她都知道,您回头问问她,能接受我才能定这个亲。”薛云先不理这头,管他提什么要求,把人骗到手再说,笑嘻嘻道:“只要你肯嫁,无论什么条件我们家都答应。往后大家成了一家人,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他俨然开始以婆婆自居,拉着陈抟催他写婚约书,书成,两个孩子双方家长一道在上面签字画押,他褪下一支玉镯做定聘信物,让陈抟也拿一样东西交换,陈抟无奈,解下剑穗交给他,约定两年后陶三春居丧期满便来峨眉接商荣完婚。师徒俩闷闷过了一宿,次日出发去苗疆,薛云要领陶三春去大名府找云飞尘,不能陪他们同往,分别时故意拉开陈抟,让那对未婚的小新人说说话。商荣昨儿还郁闷,夜里转念寻思婚事已了,往后不必再为此惹纷扰,也算绝了个祸根,慢慢地便想开了。此时再与陶三春面对,虽有几分尴尬,心态还比较坦然,对她说:“赵霁这次突然被抓走,没来得及还你玉葫芦,你留个地址给我,等我找到他,看能不能托人把葫芦带给你。”陶三春笑道:“我昨儿已向二娘坦白了,二娘说那葫芦是外婆留给他和莲姨的,他戴在身边三十多年,是时候让给meimei了。你到了苗疆,可将玉葫芦转交莲姨,顺便替我们问候她。赵霁那事我也一并提了,二娘说没问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