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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又不便动手了,冲地上的小无赖恶吼:“你到底走不走!?”赵霁索性一屁股坐地上,扭动浑身关节撒气:“你不给我买糖饼,我死也不走!”他并不稀罕糖饼,只是借题发挥,想让商荣宠他让他,就把小孩儿能使的花样全使出来,非逼对方妥协不可。商荣在玄真派时,师兄们成熟稳重,师弟们驯良懂事,几曾遭遇过这种油盐不进的惫懒货?众目睽睽下,也不好丢下他独自走开,最终含恨解囊,扔给他三个铜板。赵霁目的达成,抹脸收起哭相,挤到糖饼摊前,豪迈地将钱拍在案板上。“给我转一个!”他在益州时常玩这个,早练出一手指哪打哪的绝活儿,掐准劲道拨动竹竿,自信那糖龙唾手可得,竹竿开始确实按他心意慢慢转向那张牙舞爪的大龙,却在最后一寸时生生停顿,落在旁边的蟠桃上。赵霁惊讶,不相信自己会失手,面红耳赤杵在那儿,为这唯一机会的落空懊丧。没想到商荣从旁伸手又递给他三文钱,吩咐:“拿去再试试。”他喜出望外,重新抖擞精神,决心这次定要争回光彩,下手时慎之又慎,结果依然失败。刚一傻眼,商荣又递出铜板,就这么接连转了五次,每次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赵霁羞愧傻眼,不好意思再继续。商荣也终于没再给他钱,转而向那眉花眼笑的摊贩起事,质问他:“老板,你这转盘上有门道啊。”摊贩神色一僵,矢口否认:“小哥真会说笑,我这是小本生意,童叟无欺,哪儿来的门道?”商荣不跟他废话,动手拆下竹竿上的草标,摊贩阻止不及,已被他将草标握在手里。商荣取出藏在中间的黑石片,又弯腰在转盘底部摸索,从龙凤图案下各摸出两块同样颜色的石片,举在手里教训那摊贩。“这三块石片叫磁石,分阴极和阳极,阴阳两极见了相吸,同阴同阳则会相斥,你在草标和龙凤图下安放了同极的磁石,草标转到这两个图案就会弹开,任是什么样的好手来都转不到。”他当众拆穿摊贩伎俩,左右孩童都不依了,大骂摊贩无耻狡猾,连小孩子的钱也骗。摊贩怕他们闹腾开来,砸了自己的生意,急忙求止,承诺赔他们每人一条糖龙,到了赵霁这里,商荣说:“你把开始骗我们的钱还来,我再给你三文,让这小子重新转,这次转到什么就是什么,绝不跟你罗唣。”赵霁没了磁石阻碍,大显身手,成功转得一条龙。他欢呼蹦跳,鼓动商荣也试试。他自以为巧妙的绝招在商荣看来不过雕虫小技,打算泼他冷水,也出三文钱转了一次,因糖龙见多了,想看看糖凤是什么样的,手指轻轻在竹竿上一拨,凤凰信手拈来。片刻后龙凤俱已浇好,赵霁用自己的龙比着商荣的凤,边走边瞧,越瞧越喜,问商荣如何能识破摊贩的花招。商荣嗤笑:“那种下九流的手法一看就知道啦,我让你试那么多次就想看看他会不会良心发现,主动劝你罢手,结果他贪得无厌,那我也只好当众拆他的台了。”他越轻描淡写,赵霁越刮目相看,认为这小混混聪明机智,将来定是个有大能耐的人,关键模样还这么美,于是亲近感油然而发,厚着脸皮说:“我们做好朋友吧,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商荣仍嘲他没自知之明,说:“就你这样的只会拖累我,福都被你享了,难才留给我。”相识以来他随时随地流露鄙薄,赵霁郁闷生气,苦于无一技傍身,挺不直腰板,一面暗下自强决心,一面声言:“我也要学武功,今后变得比你还强,看你还敢不敢瞧不起我。”回到神农庄,他偷偷装了几块糖果糕饼去找唐辛夷,想哄他开开心。唐辛夷正坐在茅屋外的大树下发呆,巨大的焦虑折耗着他的身心,数日间已清瘦到弱不胜衣的地步,一只彩蝶落在他肩头,触须微微舒卷,似乎也在为他孤立无援的处境喟叹。赵霁远远看到他孤寂的背影,心尖有些做疼,悄悄走过去,预备给他个惊喜。他不会轻功,下脚再轻也会踩碎地面的枯叶,唐辛夷正值草木皆兵,听到背后异动,随手射出一支袖箭。他以为来的是个成年人,照着头颈的高度发射,刚好从赵霁头顶飞过去,又让他侥幸捡回一条命。因袖箭速度太快,他只听到头上风啸,还不觉怎样,只把唐辛夷吓个半死,急吼吼跑过来摸着他的脸和肩膀查看,万分歉疚道:“对不起小霁,我还以为是坏人,不是故意拿暗器打你的。”赵霁方才回过神来,脑袋用力甩了甩,拉住他的手说:“我见你一个人坐着那儿,想悄悄过去吓吓你,没想到真把你吓坏了,你害怕就该待在屋里,干嘛到露天里来?”唐辛夷怏怏地垂下眼帘:“我在等丁叔叔,他昨天就该来的,可到现在都没见人。”他寄居神农庄的这半年里,丁阳每三日探视一次,向来风雨无阻,上次见面适逢自己行踪败露,丁阳酒醉时扬言要为他铲除祸根,当时还以为是酒话,可昨天他无故失约,至今音讯全无,这就不能不让人妄加揣测了。“小霁,我觉得我家里一定出事了,否则丁叔叔不会不来。”“能出什么事呢?”“那天丁叔叔说要杀我后娘,这话你听见了吧,我担心他真的一时冲动去找那yin、妇,若果真如此,我爹绝不会放过丁叔叔,肯定会杀了他。”赵霁一听着慌,忽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握住唐辛夷双手说:“糖心,要是丁叔叔真杀了你后娘,你爹会不会以为是你在背后怂恿啊?我继母就常用这法子挑拨我爹打我姨娘,你那个后娘和她半斤八两,估计也会来这招。”唐辛夷白纸似的脸微微透着青,已被他说得六神无主,哭丧道:“小霁,看来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我想连夜动身去襄阳找我哥哥,你愿意和我一道走吗?”赵霁先前觉得自己也是个有家难回的孤儿,曾允诺与唐辛夷同舟共济,这时本待一口答应,却忽然没来由地想到商荣,那小混混动不动打他骂他,防他像防贼,可也尽心照料保护过他,想到这一走今后可能永无再会之期,心中便有些割舍不下。唐辛夷见他面有迟疑,以为反悔了,哀凉试探:“小霁,你不肯吗?”赵霁知道唐辛夷现在只得自己这一个知心伙伴,不忍害他伤心,立马果决表示:“我跟你走……可是,可是我得先去跟商荣说一声,他救过我的命,我不能不告而别。”唐辛夷欢欣鼓舞,也抓住他的手摇晃:“那我马上收拾行囊,然后跟你一块儿去见他。”人生如棋,一粒子出现偏差,今后的棋局就会南辕北辙。然而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