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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僵硬,双目无光,腹部下还没有爪子,两翼上的羽毛酷似鸡毛,竟是一只木制的假鸟。赵霁自幼玩遍小儿玩具,风筝纸鸢看过无数,却没见过这种会自动飞翔的玩偶,看假鸟飞向东面的树林,便兴冲冲追赶,跟着它一颠一颠来到一片翠竹林。林中敞地上伫立三间结实的茅屋,周围花畦环绕,桃柳掩映,很是整洁清幽。假鸟在屋前跌宕回旋,醉酒似的越飞越低,最后一头撞进中间堂屋的窗户里去了。赵霁估计鸟主人就是屋内,蹑手蹑脚摸到窗前,探起头往内偷张。屋子宽敞明亮,但摆设杂乱不堪,墙壁上挂满奇形怪状的竹木模型,窗户正对面放置一张没上漆的松木大方桌,桌上也堆满各式木工用具,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蓝衣少年正坐在桌边摆弄那只假鸟。赵霁看那少年眉目秀彦,雪肤红唇,宛如画上的仙童,两只眼睛明澈有神,没有一丝邪气,便判断或许是良善之辈,此刻稀罕他那只假鸟,琢磨着怎么跟他套近乎。那少年却先一步察觉窗外有人偷窥,骤然扬手射出一件暗器,赵霁慌忙缩头,暗器擦着头皮掠过,情急大喊:“别打,我不是坏人!”少年听到孩子的声音,扣下指尖的暗器,笑令他:“出来。”他嗓音清脆活泼,仿佛炒锅里蹦跳的糖豆,很讨人喜爱,赵霁小心翼翼站起来堆笑回应,猛见他又扬手掷出一件事物,不禁骇然大叫,那东西准确无误飞入口中,甜丝丝软绵绵的,抿一抿,发现是块麦芽糖,知道是少年招待自己的,马上重拾笑容,内心更多了几分亲近感,趴在窗棂上问:“这是你家么?我可以进来玩吗?”少年笑眯眯点头:“可以啊,我这儿好玩的东西多了,你进来吧。”赵霁活蹦乱跳推门进屋,刚刚走近,少年神情突变,在他胸前使劲推出一掌,赵霁直挺挺摔倒,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作色,耳听得门边叮叮叮一串金石撞击声,少年已向那方连续发射多枚暗器,均被来人以武器格挡。赵霁就地翻身,只见商荣正仗剑立于门外,目光如炬地瞪着少年。少年见他挡下自己的暗器,笑道:“身手不错嘛,居然都封住了。”他方才的袭击凌厉刁钻,若非商荣反应迅捷,定要中招,这时的夸赞也毫无悔意,怎不惹人愤懑?商荣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人,指面斥责:“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连句对不起都不说吗?”少年耸耸肩,不以为然道:“你自己冒冒失失闯到我家里来,挨打也是自找的,而且我出手还算客气了,否则你哪能好端端站着讲话。”商荣气他无礼,欲上前教训,前脚刚一跨出,少年已抢先扬手,风声飕飕,十几枚暗器竞相扑面,商荣以剑网护体,击落来犯者,但终被一枚落网之鱼射中左肩。少年欢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结果只是个三板斧的陈咬金。”他洋洋得意,大有鄙薄之意,商荣不胜其怒,低头见伤口上插着一枚小小的竹镖,竹物比铁器质轻,投掷难度也大得多,这少年不过十一二岁暗器手法已如此纯熟,又身处青城县境内,来历显而易见。“你是唐门的人?”商荣识破对方出处,少年也已辨出他的师承,反问:“你是玄真派的?”“你管不着!”“哼,那你也别来问我。”赵霁先看少年教训商荣,暗自幸灾乐祸,等到一方受伤见红,他又慌了神,唯恐他们相互伤残,眼看少年又要掷镖,立刻促声阻止。少年稍稍分神,商荣已惊猿脱兔般扑来,狠狠将他撂倒。少年暗器功夫虽高,近身搏斗却远不及商荣,倒地后如同肚皮朝天的螃蟹,手脚乱挣,无力反抗。商荣先踹上几脚,接着挥拳便揍,赵霁不想少年伤了他,也不愿他打伤少年,高喊着:“住手!”,扑到少年身上,替他挡下拳头。商荣为了寻他才来到这里,意外地与这骄狂少年起了冲突,正埋怨赵霁惹祸,现又见他冲出来掩护行凶者,便火上浇油,怒上加怒,给他几点颜色后驱赶:“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儿打!”赵霁挨了揍也犯倔,暴吼:“你要打打我,不许打他!”商荣专好治这种害浑病的,又使劲捶了两下,赵霁又疼又气,哭叫:“狗日的,有本事你打死我,打不死你就是我孙子!”少年看他甘当锅盖护住自己的头脸,任商荣在身上落拳,端的勇义可嘉,怕商荣打伤他,猛然厉喝道:“你敢再打他一下,我就让纪天久去找你们的陈掌门告状,让他重重处罚你!”商荣心想这人住在神农堂的地盘,又是唐门的人,多半背景深厚,真惹出乱子也不是玩的,自己打倒他已争回脸面,何必负气到底?罢手后扯住赵霁衣领,凶焰勃然地低吼:“跟我回去!”赵霁只管嚎哭,被他拖拽时就跟没骨蛤、蟆一般,少年怜悯加愤慨,起身抱住赵霁不许商荣带走。商荣肃然声明:“这小子是我领来的,我得看好他。”少年冷笑:“他现下在我家做客,就归我照管,你再虐待他,我照样去找你师父说理!”赵霁有了撑腰的人也奋起反抗,嘶声喊嚷:“天杀的小泼贼,小爷死都不跟你回去!”这么一来,他跟那少年倒成了和衷共济的态势,商荣无名业火烧心烧肺,照头啐道:“有种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说罢摔门而去,少年愤愤不平喊嚷:“这人好狂,便是太子龙孙也没这么霸道!”,随手射出一枚竹镖钉在门板上,以示逐客。而后收敛怒气,扶住赵霁掏出手绢替他拭泪,和气地说:“坏人已走,你莫哭啦。”擦完脸又拉他到桌边坐下,询问名姓来历。赵霁擤着鼻涕说:“我叫赵霁,家住益州,前儿遭了难,差点没命,被玄真派的人救下,刚才那小泼贼叫商荣,是玄真派的,现在神农堂养伤,他师哥有事回峨眉了,命他顺便照看我。”少年失笑:“这么说你们是同伴了,那他还对你那么凶?”赵霁嗤之以鼻:“他哪里算我的同伴,水火不容的仇家还差不多,见了我非打即骂,我也很讨厌他。”少年听了又噘起嘴:“既然这么讨厌,为何不让我用暗器射他?”赵霁的脸刷然发烫,辩解:“玄真派毕竟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若不救他,就是忘恩负义了。”“你倒是心善,那又为什么替我挨打?”“因为……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心里喜欢,舍不得见你挨打。”赵霁滑头,可小孩子家并不觉得这想法难为情,照直说来,见真见诚。少年开心不已,又问:“可是那个商荣比我长得更好看,你怎么不喜欢他?”赵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