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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印风,有时候印风在楼上看电视,有时候印风在后面团面粉,有时候印风在柜台后睡觉打盹。前两种,印风都是很好脾气的一句:任总,买蛋糕?今天是一个多礼拜来,第一回遇到睡觉这种情况。任非云是知道的,印风有很严重的起床气。眼前猛地从椅子上纵起来喷脏话的印风,终于有了一些当年的影子和生气。任非云难得的、幅度很小的,弯了下嘴角,以证明他高兴了。印风整个人都充满了爆发的愤怒,小火山一般。他从柜台里拿出早晨相同款的抹茶蛋糕,扔盒子里包好,递到任非云手上。任非云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只希望他永远都这样在自己身边才好。印风看着一脸陶醉的任非云,冷冷道,“谢谢任总,五百八十块。”周清抹抹冷汗。任非云慢腾腾地掏钱,慢腾腾地递到印风手上,随即忽然握住了印风的手。“还是这么冰。小风,回去吧,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替你把腿治好。”印风心情不好,他很困,晚上腿疼了一夜,等有些睡着了,又被噩梦惊醒。梦见自己老子惨死医院无人送终,醒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湿的。这才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又被瘟神给搅醒了。瘟神现在还拉着自己的手,含情脉脉的样子配上那一身的西装,就像童话里的骑士。“任非云,”印风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骑士,“在我打人之前,你最好放手。”任非云果然听话地松开了手,“小风,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当年的事,有太多的内幕。我当时走投无路,希望你能理解我。但是这些年,我从未忘记你。”印风懒得跟他辩解。要是入狱的第一年任非云对他说出这些话,或许印风会抱着他嚎啕到死。要磨灭一个人的惦念是很难的,印风佩服任非云,他做到了。印风更佩服的是自己,他熬过来了。把钱丢进抽屉,印风瘸着腿去拉开玻璃门,对身后的周清道,“老板,请假,你午饭自理。”下巴朝任非云挪了挪,又道,“等他滚了,记得打电话告诉我。”周清为难了。对面这是谁?任非云,自己曾经的老大,当初的吉兴太子,现在的东方娱乐城和皇家一号的老总。任非云看看周清,不带感情道,“你还是那么胖。”周清讪讪地挠头,“那个,太子哥,哦不,云哥,哦不,任总,印风他……挺不容易的。您看您……”任非云点点头道,“你别担心,我是认真的,我想让他过好日子。”“龙哥他变了很多。”任非云看向那个摇摇晃晃的背影,呢喃,“是啊,我对不起他。”说罢,任非云站起身,整了整西服,“好好照顾他。我看他有黑眼圈,估计是这两天闹风湿。晚上我让人送点药过来,你别告诉他是我送的。”周清傻傻地点头。难得任非云一下子飙出这么多话。任非云上车后,扶着方向盘怔愣很久。当年印风出事后,他真的是发了疯一般的要去救他。他是和乔叶订了婚,但他从没想过要让印风给自己顶罪。即使背叛了感情,他还是想拥有他。印风是被任老爷子下令给卖了的,以至于直到那个老人临终之时,任非云都没再和老父罗嗦过一句话。这些年,人人都说自己越发沉稳,也越发地冷血了。冷血到整垮了乔家的连锁后,又跟乔叶离了婚。儿子跟着自己四年,自己却连他样子都记不全。儿子似乎长得像乔叶,而乔叶,长得像印风。当然了,那只是以前的乔叶,现在那个在精神病院中歇斯底里的女人,任非云不认识她。成婚后,乔叶用了一切手段,压制了任非云家族生意的洗白。那个聪明一世的女人认为,这样就能捆住任非云了。殊不知任非云这样的人,不能靠捆,只能靠哄。所以乔叶败了,四年后,败得彻彻底底,她是被任非云亲手送进疯人院的。任非云犹记得那天,乔叶跪在大门口拉着自己的手哀嚎:阿云我求求你,看在儿子的份上,看在四年的情分上!任非云只是冷冷地盯着乔叶,然后一挥手,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乔叶扯进了精神病院。任非云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要是没有乔叶,印风也不用受那四年的苦。他的腿,是因为治疗延误,才彻底废掉的。四年,曾经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因为一段政治婚姻,而被彻底隔绝开来。任非云还是那个任非云,印风已经不是黑蛟龙。印风打了辆车,司机师傅张着一口黄牙cao着一股子方言问,“小哥去哪儿?”印风想了想,自己似乎没地方去,去墓园吧?摸摸口袋,只摸到一张硬质卡片。得,一分钱也没有,这下好了,上了人家的车,该被骂了吧?抽出卡片,上面赫然是钟明两字,印风眼前一亮。“师傅,给我开去商贸大厦。”名片上,TCL集团J市总经理的字样,简约地印在钟明两个字的下方。第6章别害怕,我不砍你商贸大厦落座于J市商业圈的最中心,印风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正是午休吃饭时间。商贸大厦四十五层呢,钟明在哪一层?印风穿着灰色的旧外套,跛着腿就进了大堂,“小姐你好,我找钟明,请问可以去哪里找到他?”前台长得还算过得去,就是皮肤黑了点,脑袋尖了点,颧骨高了点,眼角耷拉了点,嘴唇厚了点,乍一看有点像乌龟的头……好吧,印风承认,的确不能拿以前跟任非云在一起时培养起来的审美观看人。小姐领口挂着刘芸俩字样,其实她不是前台,她只是后勤拖地的。不过刚前台小姐上厕所前拜托她帮忙看好了,于是现在,刘芸小姐蔑视地看了印风的一身廉价运动服,问道,“有预约么?我们钟总经理不随便见人。”于是这个被刘芸默认为“钟总经理不随便见的人”,尴尬地看看左右,道,“请问,能借下你的电话吗?我打个电话给他。”刘芸不耐烦地指了指不远处,那儿是休息区,靠边的墙上,有一部电话。印风瘸着腿慢悠悠走过去。吉阳是负责休息区清洁卫生的,不过他的牌子上的称号就好听很多:大堂经理。这是动用家里的关系才搞到的名号,当然实质上他的工作意义就是把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