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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有几道纵横交错的细纹,玉色的杯壁与浅绿色的茶叶交相辉映,更显典雅细致。景霁有些羞赧的红了脸,“这么好的茶让我糟蹋了。”叶挽雾笑了起来,声音清透动人:“这是什么话,这茶原本就是用来喝的,无论多好的东西若是只纠结于表象,便失去了真正的意义。”景霁端起茶杯,仔细地抿了一口,吧唧一下嘴回味了半天才笑眯眯道:“好喝。”“你喜欢就好,其实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一样东西要交还给你。”景霁疑惑的看着他。叶挽雾从软榻上拿出一个用白布包裹住的东西,他掀开白布,里面赫然是一本泛黄的手札。景霁怔怔的看着他,犹豫的接过了手札,小心翼翼的翻开扉页。叶挽雾道:“这本手札我看过无数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载,大多写的是一些人生感悟,但其作者的豁达胸怀令我十分敬重,如今见了小景你,方明白有其父必有其子的含义。”景霁原本翻看了几页,也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突然就听叶挽雾如此说道,不由得大惊失色,猛的抬起头来,语无伦次道:“这手札......我爹......叶阁主知道我的身世?”叶挽雾微微一笑,柔声道:“没错,这本手札是沈傲所写,沈叔叔和我父亲是莫逆之交,他在玄音阁住了十年,直到我十岁那年他才离去,当日在慕容连贺府中,我为你把脉之时便已猜到了你的身份,只是时机未到,我当时不方便坦白这些。”景霁眼眶发红,“多谢叶阁主。”“不用谢我,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沈叔叔留下的东西不多,这本手札你就留作纪念吧。”景霁抽了抽鼻子,缓和了情绪之后,问道:“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叶挽雾微微合上眼,仿佛在回想当年的情形,声音悠远清澈,“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那个冬天尤为寒冷,据我父亲所说,几十年都没遇到过这么冷的天气,我在那一天所生,而沈叔叔也是在那一天来到了玄音阁。”“他当时浑身是血倒在雪地之中,奄奄一息半条命已经进了地府。”叶挽雾莞尔一笑,“你大概不知道,我之前有两位兄长皆是早夭,在我父亲看来,我能顺利出生,是沈叔叔替我挡去了一劫。”叶挽雾道:“我父亲救了他,感恩戴德的恳求他留下,恰好当时沈叔叔无处可去,便顺了我父亲的意思留下来照顾我。”叶挽雾说到此处眼睛也有些发红,“沈叔叔填满了我儿时所有的记忆,我父亲十分严厉,母亲生下我之后没几年就去了,大多数时候都是沈叔叔陪着我,给我做玩具,陪着我疯闹,我父亲责罚我的时候会将我藏在身后,他温和善良,待人真诚,永远都在微笑,他告诉过我,伤痛和磨难终会过去,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再回头看,那些痛苦都将不值一提。只是没想到,沈叔叔这样的人到最后却不得善终......”叶挽雾垂下头,掩去满目疮痍。景霁情到深处只是无声的淆然泪下,这样的沈傲与他梦中所见如出一辙,温柔而善良,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与他相见,哪怕只是匆匆一眼。他父母双亲明明都是善良温和之人,却历经了无比坎坷的人生。想起无欲之地尚且孤独一人的娘亲,景霁又是一阵痛苦难当。景霁将手札收起来,视若珍宝的捧在手里。叶挽雾一阵唏嘘,两人相对无言,皆沉浸在难以自拔的回忆之中。良久景霁方道:“无论如何有了这个,至少我心中有所慰藉了。”叶挽雾温温一笑,却突然咳嗽了起来,缓了许久才捋顺了气息。景霁担心道:“叶阁主,你病了吗?”叶挽雾笑着摇了摇头:“老毛病了,我自小身体便不好,父亲为了保我长大,硬是给我取了女儿家的名字,说来也是笑话。”景霁弯了弯眼角:“我觉得很好听啊。”叶挽雾笑而不语,低头抿茶。景霁犹豫地看着他道:“冒昧问一句,叶阁主你的腿......”叶挽雾漫不经心的缓缓而道:“十年前,有一群马贼闯进了玄音阁,其中一人将我扔下了山崖,我捡回条命已经是大幸,只是这双腿算是废了,我父亲也是在那时候过世的。”景霁难过的看着他,眼神哀伤,却听叶挽雾忽的一笑道:“只是近年已经渐渐恢复了,过一阵子就能与常人无异了。”景霁愣了愣,随即喜上眉梢,“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叶挽雾温和的望着他,眉眼间竟是笑意。景霁叹道:“只是玄音阁高手众多,怎么会让马贼闯了进来呢?”叶挽雾苦笑道:“这其中自然是有猫腻,若非如此,我堂堂玄音阁岂容一群宵小作祟?”景霁叹着气,叶阁主天人之姿却是命途多舛,可幸的是如今一切皆好,那些坎坷总算是过去了。“好了好了,再说这些免不得惹得你难受。”叶挽雾道,“我近日身体不佳恐怕不能招待陈宗主了,你代我向他问声好,我以后再同他赔罪。”“不打紧的,你身子重要,陈师兄不是小气计较之人。”“那就好,想必有小景在身边,陈宗主定是万事顺心了。”叶挽雾微微一笑,“小景今日不如在此住下吧,毕竟沈叔叔在这儿住了十年,这里也算是他的故居。”景霁感激的看着他,道:“叶阁主的恩德,景霁无以为报。”叶挽雾看着景霁出门,方才收起了笑容,疲惫的合上了双眸。他缓缓走向窗前,透过窗缝望向远处的陈道真,心中百转千回钦羡万分。☆、第八十六章孔骞安排几人住下之后便匆匆离去。陈道真见景霁呆愣愣的,不禁蹙起眉问道:“发生何事?”景霁抬起头看着他,缓缓从怀里摸出手札,“这是我爹的......”陈道真沉默不语的接过手札,仔细的打量着景霁的神情。景霁飞扑上床,一把蹬掉了鞋,将脑袋埋在柔软的被窝之中,闷声闷气道:“陈师兄,我不敢看,你替我看。”“好。”陈道真见他心情低落,心疼不已的坐到床沿上,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身体。手札有些发旧,页脚微微卷曲,沈傲的字苍劲有力下笔有神,洋洋洒洒写的都是所见所闻,见地宏远,大气磅礴,文风豁达叫人不禁敬佩感慨。手札并没有提及沈傲的来历,所有的内容都从他到达玄音阁讲起。值得一提的是,沈傲在手札中提到,当年玄音阁老阁主为了将他留下,特地准他随意进出藏星楼,沈傲对此十分感激。后来的十年里他跟着老阁主学习周易卜卦,星象天文,并将他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