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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眼角的泪珠。陆展白向来喜欢与他斗嘴,此刻却异常安静,他目光空洞的望着眼前的火堆,成熟的侧脸显得有几分沧桑,不仔细看难以察觉他双目中隐隐含着的红光。陆展白年轻时吃过不少苦,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是师祖救他一命,因此他对羲山派格外重视。他羡慕过柳幕彦的运气,也感恩过师祖的搭救,到如今他已经想不起当年的心情,却依稀还记得那些年与柳幕彦争斗不休的日子。这些年他孤身一人,只靠着这股由赌气凭空生出的斗志坚持下去。他告诉过自己,要想出人头地,就必然经历无休无止的折磨,能熬过去必然有所成就,熬不过去就会像所有惨淡收场的人物一般,一败涂地郁郁而终。陆展白喉头哽咽,看向景霁的眼神无比复杂。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有些人生在满地荆棘,却总有人为他披荆斩麻,一路保驾护航。他们不需要坚强,不需要成长,在伤心痛苦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痛哭流涕,因为总有人替他们心疼。陆展白恶狠狠戳着火堆,眼睛红的仿佛哭过一般。突然,一道阴影向他笼来,白色的长袍随风翻腾,轻轻的落在他背上,随之带来一股温暖的热气。陆展白蓦地一怔,呐呐的仰起头来,就见到柳幕彦站在他身后勾唇笑看着自己。陆展白呆愣般的望着他,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柳幕彦不知为何,见陆展白沉着脸闷声不吭的侧脸有些心疼,他如今年纪不轻了,可一脸哀伤的模样犹然令他显得脆弱稚气。比起那忧伤的模样,柳幕彦倒是更喜欢他诡计多端精神十足的样子。陆展白紧紧地裹着外衣,良久才慢慢的道了声谢。柳幕彦顺势在他身边坐下,笑问:“之后有什么打算?”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取暖,火光映照在两人的身上,形成斑驳的阴影。陆展白摇头道:“我打算带弟子们回闻风楼,我信不过慕容连贺,之后的事情不打算掺和了。”柳幕彦不予置评,闻言只似是非是的点了点头。“你呢?”陆展白道,“撇开鬼尊不说,一旦景霁的身份泄露出去,江湖上有的是人闻风而来,届时恐怕又是一场恶斗。还有陈道真,我看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陆展白哼哼两声,颇有些轻视的意味。柳幕彦笑得不行,满脸都是愉悦的笑意。“你笑什么?”陆展白微微皱眉。柳幕彦挑眉,问道:“我呢?是好鸟吗?”陆展白闭上嘴,撇过头去不理会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脾气还像个孩子似的?”柳幕彦摇了摇头,“不知道你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陆展白压低了声音,骂了句:“就你是人精。”柳幕彦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往自己身边拉了过来,“靠过来点,别冻着了。”陆展白老脸一红,啐了他一口。☆、第六十四章“你果然在这里。”段鸿血冷冰冰的站在门口,眼中带着一丝怜悯与悲凉。鬼尊抬了抬眼皮,冷笑道:“不愧是我段容的儿子,福大命大。”段鸿血百感交集的看着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愤怒与戚悲混杂交织。段容藏身此处,此刻正在为自己疗伤,先前他与师祖两次交手,都落下风,如今伤上加伤,身体已然到了极限。然而,即便他如今穷途末路,却依旧不显狼狈,举手投足间皆是凛然霸气。段鸿血双目通红,浑身戾气,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逼出,“为什么连爷爷,你都不放过。”段容抬起眼看着他,嗤笑道:“段无决?呵,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何要传你?”段鸿血抿着唇,他犹然记得那一年,他不过八岁,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梓山教中的秘籍他皆烂熟于心,刀法剑术齐齐不在话下。那一日,段容将他带到一处空无人烟的地方,教授了他一套绝世内功。段鸿血以为只是稀疏平常的练武,他对段容十分孺慕,见他倾囊相授,更是感动敬重。后来段鸿血不负段容所望,走火入魔嗜虐成性,在魔教中引起了一番动乱。之后便是段无决重出江湖寻找沈家遗孤,段容失踪销声匿迹,整个魔教陷入混乱,在几个忠心耿耿的长老的庇护下,度过了尤为艰难的十数年。段鸿血渐渐能控制住自己,但随之而来的是一次胜过一次的癫狂,他已经来不及等待教众为他找来解决的办法,带来的痛苦随时能置他于死地。段鸿血从回忆中抽身,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段容,声音哽咽而颤抖:“你为了自救,竟然把我推了出去,枉我以为你伤重不治,为了不牵连梓山教才远走他乡。”段容忽然阴测测的笑了起来,笑声阴森恐怖,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尤为冰冷刺骨,“若不是段无决见死不救,我又何必拖你下水,我当年百般哀求,只换来他一句‘自作孽不可活’,然而我教会了你,段无决不还是焦急的下了山,违背自己的誓言为你再入江湖,寻找沈家后人。”段鸿血绝望的闭上了眼,“爷爷说的没错,若不是你私自修炼,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难道是我的错吗?”段容倏地冷下脸,拔高了声音,他原本就长的英俊冷冽,如今一冷下脸,更是冷若冰霜,一刹那就将人摄住。段容冷冷的看着段鸿血,“你不要忘记,乃是梓山教的镇教之宝!百余年来,无数先烈都是靠着这本秘籍将梓山教发扬光大,而那老东西不只要将封存,更打算毁了这本秘籍,从此改邪归正。真是可笑,梓山教乃是江湖第一神教,竟然要毁在段无决的手中,你叫我如何能忍?”“如今说什么都为时晚矣。”段鸿血沉下脸,问:“爷爷如今人在何处?”段容看着他的眼神充斥着嘲讽,他大笑道:“段鸿血,你到底还是天真了些,发作之时需要不断的吸收他人的内力,段无决内力雄厚,难道你要让为父白白的错过吗?”段鸿血顿时浑身发软,诧异的退后两步,堪堪靠着一颗大树稳住身体,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段容,他之前以为段容最多囚禁了爷爷,没想到,他对着自己的父亲竟然也下的去手!段鸿血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眼中几乎要留下血泪。段容邪气的勾起唇,他理了理微微凌乱的衣服,云淡风轻道:“本来我也没准备杀他,怪只怪他趁我不备居然了结了沈傲的性命,沈傲一死,我便只能收了那老匹夫的内力了,不过真没想到,他的内力居然如此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