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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师父如今的身体根本受不起传送阵了。我相信师父的判断。”“更何况,师父想留下。”王洛阳无比认真的道。孔渝青轻叹一声。其实他们有谁又愿意走呢?方恪只是微仰着头。他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却仿佛能看到眼前一片跳跃的火焰还有火焰中的那个人。他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即使无人前来,即使今日身死。日后也定有人能报今日之仇,那也没有什么可思可虑的了。只是方恪有些恼怒的想到,这人总是如此。明明答应过他再不会如此。叶于时迎着萧云溢冰冷的眼神,踏虚而立。萧云溢被这无数符文缠绕在其中,先是一惊随即是恼怒。只不过毫厘之差,叶于时竟然在他手中截走了人还伤了他。他不过是想杀死方恪而已,竟然被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并且还都阻挠成功了。但他是萧云溢,这般的恼怒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方恪,又看着叶于时道:“你很不错。不过值得吗?”为了一个人而已,值得吗?明明原本昆仑掌门之位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困难,为什么最后却连手都不伸了。如今竟然燃烧自己也只是为了让方恪可以活下去而已,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叶于时面色苍白若纸,手指因为疼痛不住的痉挛着。而禁制中的萧云溢除却一开始的猝不及防,如今显得十分悠然。两相对比之下,显得叶于时十分狼狈而萧索。但叶于时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从不曾在意过自己是否狼狈或者是显得可怜。甚至他还分神想了一会方恪或许会很恼怒他的做法。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他还活着,能让他恼怒也是很好的事情。“世上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价值来衡量,是以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是我乐意而已。”叶于时淡淡道。萧云溢笑了,他笑的十分开怀。竟有些年少时候的模样。那时候他也还年轻,也乐意为了一个人去死。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用想,他是天之骄子是太行的未来。他似乎拥有一切。后来想得多了,乐意不乐意的便没有了。他开始想值不值得。然而这又有什么错呢?毕竟年少。萧云溢看着叶于时道:“既然你乐意,那你便去死吧。”符文骤然一亮,冰流焰却开始显出黯然来。再如何燃烧,毕竟也是有限度的。叶于时面无表情的微微皱了皱眉。萧云溢的手指却已经扭曲了符文,似乎马上就要破开屏障一般。拖他半日?痴心妄想。叶于时一身狼狈,却依旧微微一笑道:“我说乐意为了方恪如此,但并没有说我乐意去死啊。您的理解能力果然有些问题。”而他们二人的对话,所有人都听得到。方恪定定的微仰着头,王洛阳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方恪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仰着头动也不动。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令人几乎窒息的沉默。直到一个幽幽的声音伴随着斩下的剑传来:“赋汝不败之能。汝可愿意?”方恪怔忪了一刻,看向另一个方向。可惜只仿佛看到一片剑光,眼前已经是血红的模糊一片。但这个声音,方恪眨了眨眼,手指抖了抖,淡然道:“我愿意。”“哦,”太阿冷嗤一声道:“但吾不愿意。”这话说的仿佛带着些微的讥讽和仿佛扳回一局的得意。“师…师父。太阿来了!”王洛阳傻愣愣的看着太阿一剑斩的萧云溢退了一步,巨大的喜悦快要将他砸晕了。第246章高山流水【三】随即,王洛阳却发现他师父面上并无喜色,更多的是现在的他还不能理解的情绪。但几乎立刻这种情绪就从方恪脸上消失,他又一次冷静自制的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做了一切他们如今能够做的准备。在合体期修士斗法的恐怖威压下全力维持护城阵法,并令城内所有百姓严禁外出,防止恐慌造成的暴乱……等等。然后就是漫长的坚守的开始。合体期修士之间的战斗原来是这样的,符修原来也可以这样。疯狂燃烧的火焰,令人战栗的剑意,简单却发挥到极致的术法相互碰撞。更为可怕的是术法之上,道法之间的碰撞。世间万物,在这一瞬间都黯淡了下来。日落,月出。一切光辉都被他们掩盖。黑夜之中,只有那仿佛要将夜空燃尽的幽蓝火焰。方恪低着头站着倾听着传来的一切声音——他的眼睛早已上了药缠上了一圈白色的绷带,如今只能靠声音来判断战况如何。王洛阳站在他身侧,将他看到的一切说给方恪听。“师父,叶师伯用禁制将萧云溢困于方寸之地……萧云溢躲避不及,受了伤。……萧云溢祭出了一颗佛门的菩提子,竟然突破了禁制。”王洛阳克制着自己用最平淡的语言陈诉着他看到的一切,他不希望方恪因为担心而耗费心力。他干巴巴的说着,看着眼前的一切脑袋里的语言已经平乏至极。但最后看到那阵青光笼罩住太阿,他仍是用了一个‘竟然’。王洛阳突然感到方恪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道:“叶于时的禁制中的道蕴含‘界’意,是以才能将三大陆隔绝。而能够破界的只有界,有佛偈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萧云溢是利用菩提子中蕴含的三千大世界来破叶于时的界。自然破界而出。”王洛阳点头,随即又干巴巴的道:“太阿受伤了,但禁制没破,叶师伯方才不知怎的……让菩提子过去了,萧云溢却仍旧被困住了。”王洛阳忍不住说了一句:“叶师伯…好厉害,符修原来是这样战斗的。”那些没事扔符箓的符修应当好好看看才是。方恪嘴唇抿了抿,他站在这里,所有人都仿佛找到了一个支柱。好像非常冷静稳定的模样,但其实心头却是一片空茫……他思绪繁杂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江沉舟背靠着冰冷的石墙,方恪命人传来的话在他心头反复被咀嚼。这位年轻的门派掌权人即使收到他的信件却仍旧执意做一个他认为的‘蠢货’。‘有些时候我们也要允许软弱。当人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总会希望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伸出手来。或许很天真,但就是这种天真才不会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