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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叶于时的行踪成谜,韩箜眉头一皱,他此时到底欲要何为?随即眉眼一戾,不论他意欲何为,他都会带着他的头颅去向大人请罪。……方恪捏着手中的信件,负手而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但手掩在袖中,谁也看不到。他面上表情依旧沉静,和往日一般无二。周立德知晓这封信是从何地而来,只是他在方恪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得躬身告退。只是心内无比的难受,江沉舟的被抓的消息传来,门派内之人皆冷笑以对只遗憾不能亲手杀之。但他也明白,若是将真相公布或许有些人不能接受。他唯一不解的是太行为何没有公布江沉舟的真实身份。方恪拿出信件,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然后工工整整的折好收入一个木匣收好。他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竟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门派之中的反应他如何不知,心内闷着一口气也无处可诉。真正接过担子才明白担子有多重。不论何时何地,发生任何事他都必须冷静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乱。稍微露出一丝倦色身旁之人便会忧心无比。他并不会因此觉得苦闷只是……方恪站在门口,望着一地霜色。缓缓舒出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干脆走到院中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才转回房间内,继续翻看那些仿佛永远看不完的卷宗。就好似一切如常,他依旧是众人眼中愈发深不可测令人心安的方恪。不远处,周立德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穿着黑色兜帽斗篷整个人都隐在黑暗之中的人。然后仿佛失了神一般的抬手指了方向。直到那人往那个方向而去,周立德才喃喃道:“……他,他怎么会在这儿不,他不该在这儿啊。”方恪手中笔一顿,转头看去。只这么一瞬,他已经起身,手握住了剑柄。门在他眼前缓缓打开,一人出现在他面前。手无寸铁,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然后纤长白皙的手指解开斗篷。在方恪眼中,一切动作都仿佛变得极为缓慢。他的视线缓缓落在对方揭开兜帽的手上,然后又落在隐在兜帽之下的那张脸。由白皙的下巴,薄唇…高挺的鼻梁,然后便是那双熟悉的黝黑的眼睛。他随手抛开斗篷,眼神缓缓扫过方恪手中的剑。眉梢轻轻一挑,语气平缓的道:“怎么?不欢迎?”“不没,你……”方恪收起手中剑,蒙了那么一秒。脸上已经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眉目弯弯的看向叶于时。一双眼睛明亮的几乎要绽出光来。“我正想你,你便出现了。”自然而然的话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说出来了,方恪已经向前一步拥住了叶于时。叶于时任由方恪把他搂入怀中。因为身高差异,叶于时还微微躬身这才将下巴窝在方恪肩上。……两人坐在黑沉沉的房间之中,灯火灭了却没有人去管。方恪此时哪有平日那边端正的坐姿,他几乎是伏在叶于时怀中。任由叶于时散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梳弄。“你不是在黄海?”方恪想了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般的讶异问道。“想见你,于是我便来了。”叶于时淡淡道。方恪轻笑一声,懒洋洋的直起身。按住叶于时的肩头,亲了下去。长久的,双方互不相让的强硬对抗。缓了好一会儿,方恪才暗哑着声音道:“见过就走?”叶于时环住方恪道:“我本来是这样打算的。”“本来?”方恪挣开叶于时的手,以一种强势的姿态俯视叶于时。“本来。”叶于时干脆松手,换了个地方伏住了方恪的腰。方恪笑眯眯的看着叶于时,自以为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然而若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他分开双腿坐在叶于时身上双手按在叶于时肩上而叶于时一派淡然的仰头看他。“这么随意?”“恩。”顺从心意来见他,见过之后改变主意留下。也不过是顺从本心而已。“黄海之上无碍?”方恪问道。“局已经破开了,罗毕够了。”“……”方恪缓缓吐出一口气,又伏下身来。仿佛是放松,又像是疲倦。但他的声音十分平静。“江沉舟之事你应当也有所耳闻……太行派已经放出消息要执剥皮实草之刑。左丘故意放出消息,又给足了时间。便是想要引我去。江沉舟他早已预料会如此,留了一封信件与我。‘烂柯人’。他说他自己是烂柯人1,即使回派也不过是个烂柯人。不若让他死的有价值一些。我若派任何人前去,便是傻瓜一个派人白白去送死,那么他死了也会不甘。……”叶于时轻轻的拥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倾听着方恪平静的几乎没有起伏的陈述。“所有人都以为太阿一直隐在我身边保护我,谁知他并不在我身旁。我让赫连和太阿去了天山。朱掌门应当快要死了。他一死,天山和昆仑联手。太行腹背受敌,我便也可抽出手来。不必时时坐镇昆仑。”说到这方恪直起身来,面上不见一丝寥落之意。而是带着浅浅的笑容,眼神坚定的道:“我绝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看着江沉舟去死。不论我能不能,但我必须做些什么。”第239章高山流水【一】晨光熹微,屋中白衣俊秀男子如墨般的发披散着端坐着,青衣男子站在其身后一手拿着梳子为其束发。这位在人看来越来越深不可测的方大人正压低了声音语气平淡的对传闻中不食人间烟火百战百胜的叶大师兄说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在他人看来,这画面着实很美,几可入画,而气氛也是此时难得的惬意放松。然而若是有人听见两人说话的内容,这么美的画面立刻就会破灭。毕竟…方恪实在是太啰嗦。谁能想到平日里话不多的方大人见到叶于时会这么能说?从正事到趣事,修行到杂务……更何况期间还夹杂着类似‘床上见真章’这类的话语。两人竟然就这么说了一宿。“手艺见涨,这次总算没有扯痛我了。”发一束好,方恪便转过身来笑嘻嘻的望向叶于时。说完方恪自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我一直也没注意,总是随手束起乱一点也没关系。我还真的奇怪这么久了怎么只有你说过这事?”叶于时随手放下梳子,淡然道:“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很难忍受身边有人衣冠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