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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骤然降温,腊月中旬就飘起苍茫大雪。雾淞沆碣,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怪得北风急,前庭如月辉。天人宁许巧,剪水作花飞。清晨,阳光极其幽微。瑞雪布满整个世界。少年身穿单薄衣裳,站在空旷雪地中,寒风吹刮,脸颊微红。少年紧握剑柄,姿态轻盈,剑气如虹。似乎风吹云飘,则能将他拖起,化作玉霜蝶,翩翩起舞。练了大约半个时辰,少年剑花一挽,直身站定。远处丘陵山脉起伏,枯黄丛林一望无际,苍松古槐绵绵密密,千年巨木参天耸立,深幽暗密,很是清净。近处梅花,白如雪,红如霞,一株一株,一簇一簇。梅影参差,花木扶疏。小径上,红梅旁,一个绝美男子独立枝头下,细长手指拨动花瓣,梅瓣火红,衬着无名指上的黑梅刺青,妖韶妍妩。见少年练完功,嘴角扬起,凤眼阴柔邪魅。见他望向自己,少年躲开他的视线,假装望向别处,有些忸怩。男子玩味笑道:「采儿,你过来。」这个少年正是不足十六岁的温采,而这绝美男子,即是二十三岁的弄玉。温采别扭地走到他面前,又是一句话也不说。弄玉柔声道:「太远了,再过来一点。」温采又走了一步,眼睛依然望向别处。他实在无法与弄玉相处,每次一与他讲话,都会憋得难受。弄玉完全无视他的不适,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故作惊讶道:「你好瘦。」温采气鼓鼓道:「义父比温采还瘦。」弄玉挑起他的下巴:「哦?」温采睁大眼,激烈地转过脑袋:「本来就是。」弄玉调笑道:「叫你不要叫我义父,你不知悔改。你说我比你还瘦是吧?我一只手就能将你抱起。」还真的伸出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将他轻轻抱起来。温采惊呼道:「不要,不要!放我下来,一会燕舞看到了!」弄玉道:「你怕她做什么,她又不是我媳妇。」温采急道:「那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快放了我!」弄玉继续道:「如果我说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你信吗?」温采挣扎道:「鬼才相信!你放开我!」弄玉柔美一笑,道:「是真的,我的第一次可是给了你。燕舞是我名分上的夫人,实质上的夫人,是采儿。」尤为强调「实质」二字。温采双颊发红:「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弄玉皱了眉,凄恻道:「看样子……采儿是想要始乱终弃了。」温采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你!」弄玉终于将他放下来,但手还停留在他的腰上,温采跟石块似的僵硬。弄玉还是一脸悲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守了二十二年的贞cao被你剥夺,你却玩了我以后,就将我抛弃。」温采气得浑身发抖:「是,是谁剥夺谁……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强jian魔!放开我!」听他这么一骂,弄玉笑得花枝乱颤:「采儿,你真可爱,让我都忍不住想要……」温采吓得倒退一步,无奈腰被弄玉抱着,立刻又被揽了回去。弄玉突然把手放在了温采的头上,拿开来才看到,温采的发间,插了一朵红梅。弄玉捧起温采的脸,笑吟吟地说:「我的采儿实在太漂亮了。」温采看着他的笑脸,竟一时怔怔地,说不出话。弄玉歪下头,吻了吻他的脸颊。——味道还不错。弄玉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瞅着已石化的温采,又垂头吻住他的唇。直到弄玉已在他的口内刮了一通,温采才反应过来,推开陶醉在强吻乐趣中的弄玉,涨红了脸吼道:「不要脸!!」把头上的梅花摘下来,甩到弄玉的身上:「死不要脸!!」火气冲冲跑开。——不要脸!这个娘娘腔的强jian魔又把我当娘儿们玩!温采一边诅咒,一边疾速从山上跑下去。弄玉站在红梅树下,把玩着温采丢下来的梅花,轻轻将它凑到鼻子旁边嗅了嗅,邪气的笑容又一次荡漾在脸上。若不是采儿大仇未报,其实,一直住在这里,守着这个一点就爆的小炸药,也挺好。漫山雪白如皎洁月色,满树梅红如炽热燎火。山脚下,一个瘦削的身影雄纠纠气昂昂,冲进小屋,门轰地被关上,发出了一声巨响。随后,万物恢复宁静,一如以往。那一年,一切都未曾开始,一切都未曾改变。番外二春节前夕大年三十夜,春节前夕,家家户户打扫房屋,置办年货,贴春联,挂年画。我们还在前往武道夺标大会的路上,便停在巴蜀一带某个较为繁华热闹的小城镇。弄玉在这里买过房子,所以除夕之夜我们便可在这里守岁。隆寒的夜晚,大雪纷飞。我站在宅院中,看着炯冷带着丝丝萤光的满地瑞雪,虽冷却未觉孤寂。轻轻呼吸着都会有如细雪般的白雾缭绕而上,在黑夜中尤显飘兀。小薰坐在炕前取暖,两只小手被火光照得红红的。天涯和闵楼二人都在大厅内指挥一同前来的弟子收拾东西,屋内搬东西的碰撞声、扫地声和他们的喧哗声混在一起,让这原本空旷的房子一下变得热闹起来。棕色的屋檐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乍看下去就像给房屋披上了一件白色透明的轻纱。一阵凉风吹过,我不禁微微打了一个冷颤,转身准备走进去烤火,结果撞上了刚走出来的弄玉。我往后退了一步,吁了一口气:「呼,你吓死人了。」弄玉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佯怒道:「你很喜欢大冬天站在门外受凉是不是?!已经给我逮着好几次了。」我耸耸肩,道:「我在里面又帮不上忙,只占了地方,而且屋子里太闷,只有跑出来瞎逛了。」弄玉回头朝房里看了看,又转过来说:「那你来找我不就好了。看雪花很有意思吗。」我朝他做了个鬼脸:「也比看你好。」弄玉不但没生气,还优柔地笑了起来,眼角的那颗泪痣看上去就像是一颗水红色的宝石,在黑夜中尤其明显,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我从来都很喜欢他的笑容,那样柔美的眼神总是会让我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轻轻捧着一般,温暖而舒心。我想我是又一次盯着他的脸走神了。他故作委屈道:「采儿,你又嫌弃我了。」「我什么时候没嫌弃过你。」我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他立刻抓住了我的手,撒娇道:「采儿,好疼……」我立刻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浑身忍不住抖了抖:「你叫我的名字能不能不要这么酸,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他笑得更深了,将我抱住,凑过来轻轻吻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