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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意,“原来,原来不是巧遇?”绵软的尾音泡在酒水中更为温柔,听得宋越北连心都要化了。“哪有什么巧遇,只有我机关算尽,心心念念,费尽心思地追寻。我已等了你很久,又寻了你很久。”她整个人都压向他,“宋宰相,这么忙,难得,难得还记着我。你年纪这般大,可不能再拖了,准备何时成婚?”“我觉得现在就挺好,你……”宋越北握紧她的肩头,竟一时紧张的说不出已经涌到嘴边的话。玉鸦咯咯咯地笑着问道:“你,你什么?宋宰相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能让你都不敢说?”宋越北目光闪动,他垂下头,语声也低落了下去,“许多话,我的确不敢说。”连见一面都如此来之不易,他不由得也变得小心翼翼。他太怕被拒绝,更怕惹她生厌。他的气息压下来将她裹住,江风阵阵吹拂,一直回荡的琴声不知何时停了。四下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与风中的波涛声,玉鸦恍惚间又想起多年前在船上那一眼。那时她第一次下山,山中寂静少人。越朱江上,她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那样的浮华人世,几乎入了迷,也是第一次见到素来沉稳的人湿了衣袍衣衫不整狼狈不堪,高兴失态到抱住她。分明是她将人从船头推了下去,阴差阳错,他却以为她对他生死相随。一向聪明的人,只在那时蠢得冒起了傻气。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第一次看那样的景,第一次喝到那样鲜的汤。人生在世,免不了会有很多很多第一次。第一次见到的未必就是最好的,或许多见一见便总能找到更好的。可这些年,她见惯了大江大河,吃了不知多少鱼,见了许多的人。怎么还是忘不掉第一次见到的江景呢?她抓住他的衣领,“来,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宋越北被蛊惑了一般,不由得将耳朵顺着她的力度贴了上去。两个人靠的太近,仿佛一对情人在耳鬓厮磨。她身上的酒气缠绕在鼻端,令宋越北感觉自己仿佛也要醉倒在其中。玉鸦凑到他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其实,当年在船上你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我把你推下去的。”她说完这句话,将头挪开了一些,双眸直直地望向他,似乎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宋越北反应了片刻才搞清楚玉鸦口中的秘密是什么,他面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好,我知道了。”她奔着要命的架势捅了他一刀,他才算清醒,自然不会再将她看作是柔软攀附于己身的藤蔓。既然她并非如他错料的那般一心为他而生,当初跳下船究竟是要做什么也不难猜测。自她离开后,往日那些原本让他觉得甜蜜的相处,细细推敲,每每想起都让人难过又好笑。=第一次想到她可能跳下船可能完全不是因为他自以为的深情,那时他很难过生气。但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回想过太多遍,此时便只剩好笑,好笑于他自己的自作多情。见他没有生气,连一点意外的样子都没有。玉鸦略有些失望,“你怎么还笑?”她脸上的失望太过于明显,宋越北面上笑意更重,“我笑自己运气好,从不失手的玉小姐,难得失手都让我遇上了。”他难得犯蠢,一遇上这个人就蠢得让人发笑。这位天下第一等的杀手又何尝不是难得失手。如此算来,倒也算平局。玉鸦歪了歪头,醉眼迷离,“那时你就,就一点都没怀疑过是我把你推下去的?”宋越北摇头,“一点都没有。”玉鸦含糊不清的问道:“为什么?我看你这个人,很多疑。”宋越北,“大概是因为,从没想过你会害我。我相信你。”她手掌按住他的脖颈,迫使他微微抬头,“可我是真的要害你的,你还敢来,不怕我杀了你吗?”四目相对,他面上仍微微含笑,“怕。”“怕,怕你还跑来做什么?你既然害怕,为何还笑得出来?”宋越北目光柔和,“怕是怕,但心愿已了,我喜不自胜。”“你有什么心愿,说来听听。”“年少时我发下宏愿要驱兵南下重整河山,如今山河已平,四境安康。我平生所愿,仅见你一面。”宋越北握住她的手腕,“如今心愿已了,虽死也无憾。”“宋宰相,你的愿望也太低了,不能定的高一点吗?”宋越北一怔,他很快反应过来她地言下之意,眼中生出了狂喜,忙不迭地应道:“能。”但转念他又变得小心翼翼,“能有多高?”玉鸦醉醺醺的靠在他的身上,指尖挠了挠他的下巴,“比如说,成婚?堂堂大梁宰相,见一面就虽死无憾也太没出息了吧。”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