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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鸦见宋越北和屈理聊得热络无暇再注意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屈理像是从天而降的救星。她放松下来,抬头看了会儿江面波涛起伏,又看了一眼抱剑静立的宋幽,一时出了神。他从这个角度看,更像四师兄了。宋幽被她看了半响,仍屹然不动。玉鸦方才收回目光,心说还是不像,四师兄可不会对她这么冷漠。她没看到的是,少年的耳垂红得好似要滴血。“方才你在船上跟她说什么了?我怎么见她好似哭了。”屈理玩世不恭的一笑,“怎么是我说了什么,是你掉下去给人吓得。宋兄是不知道玉小姐方才被拽上来的时候哭得有多厉害。”玉鸦偷偷瞧着宋越北露出的腰身,艳羡的多看了好几眼。他们天天一起吃饭,怎么偏偏她长rou,这人腰上却一点rou都不长?她光顾着看那白生生的腰身,没有注意去听屈理的话,于是在宋越北抬起手时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被他掐着脸颊上的rou抬起了脸。她睁大了双眼跟宋越北对视,有点心虚,像只偷油被抓住的小耗子。那双眼睛还红红的,宋越北低下头,似笑非笑道:“你偷看我?”玉鸦对他回以冰冷的目光,斩钉截铁道:“没有。”“姑娘看得开心吗?”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开心就多看一会儿,别哭。”玉鸦的心脏嘭嘭嘭的跳,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46.第四十六章多狠的心“你,你说什么。”玉鸦慌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脚下一点点往后退,“我听不懂。”宋幽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她背后阻止她继续往船边靠。在他那一步踏到实处之前,宋越北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回自己的身边。两个人目光相交,宋越北只看了他一瞬,就迫不及待地将目光落回了玉鸦的身上。他摸了摸她的头顶,声音低了下去,“怎么还敢往水边靠?还想跳啊?”玉鸦被一前一后地夹在宋越北和宋幽之间,只觉得从头到脚都不自在极了。她一矮身从宋越北的手臂下钻了出去,忙不迭地往船舱跑,“我去喝口水。”宋越北放下手臂,重新看向宋幽,神色恢复了平静,只是唇边仍含着笑,“今天要谢谢你。”宋幽听这话却觉得有些不安,他想起自己看到两个人相继落下船头那一刻。其实他有机会跳下去救宋越北。但他的身体却更快一步拉住了玉鸦,完全将宋越北忘到了脑后。这是不对的。他的职责是保护宋越北。“你要保护好宋越北,无论多少人来杀他,无论你受多重的伤。只要你有一口气就要让他活着。其他的人你都不用管,我只要你护住他一个人。”这是那个人对他说得最后一句话,从那一刻起就成了他余生的准则。他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他第一次违背了那个人的话,背离了自己的职责。“没有护住大人。”他垂下头,“我做错事,该领罚。”宋越北回过头看着玉鸦离开的背影,目光说不出的柔和,“你以前从没有过失误,这一次也没做错。我从没有罚过你,这一次也不会罚你。你做的很好,该赏。”宋幽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平静了许多年的心湖中投下一颗石子,搅碎了平静。他无所适从。屈理难忍好奇心,他揪了宋越北的衣服,问出了很多人都想问的问题,“宋兄,你这小兄弟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如今丹阳城中叱诧风云的人物们大多都与宋越北有关,比如吴归藏,比如袁子昔,比如任明泉……这些人大多起于卑贱,由宋越北重用,日渐显贵。但至少这些人还能查出来处,从前即使声名不显,也算有名有姓。比如吴归藏就是不折不扣的丹阳人氏,开国大将冠勇侯吴兴的后辈子侄。袁子昔是文宗三子昭王的婢生子,不折不扣的帝王血脉。任明泉出身昌南道名门望族,祖辈也出过不少名臣。只有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少年,日日跟随在宋越北身边,刀锋下染了不知多少鲜血。谁都查不到来处,他像是凭空跳出来的,那一身武艺却俊俏得很。宋越北被屈理拽得不厌其烦,回过头从他手中扯出自己的衣服,“想知道?”屈理连连点头,“那可太想知道了。”宋越北挑眉道:“我偏不告诉你。”屈理扭过头望着江水,高声道:“可惜了。”“可惜什么?”“可惜宋兄那一身好衣服,还有玉冠上的宝玉,腰间的玉佩。”屈理转过头上上下下看着宋越北,对他眨了下眼睛,调笑道:“这些丢了的东西倒不是最可惜的,最可惜的是宋兄难得美人湿身,这般好景却无人赏,岂不是可惜极……”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下了船头。宋越北在船头蹲下身冲在江中起伏的屈理展颜一笑,“既然可惜,就有劳贤弟替我下水捞一捞衣袍饰物了。捞不上来便不必上来了。”屈理在水中沉浮几下,衣袍浸了水便厚重百倍,他不得不一并解下衣袍。这才能赤身浮出水面,他对船头的宋越北喊道:“宋兄,你好狠的心啊!”宋越北对跟在游船边的小船想要打捞屈理的士兵们喊道:“别让他上去。”屈理哀嚎了一声,宋越北笑得更灿烂了。这时候谁都知道宋越北根本没有在生气,他甚至还挺开心的。士兵们哄笑着将小船划走,任由屈理用尽浑身解数追赶在他们船后。敬云对敬密感叹道:“咱们跟着相爷这些年,我还是第一次见相爷这么开心。”敬密脸上难得也有笑容,“是啊。”屈理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出尽了洋相。宋越北这才终于松口让人把他捞了上来。船逐渐驶近丹阳城,河段收窄,太阳西垂,江面上浮光如碎裂的朱锦。江面上各色各样船只穿梭往来,潮水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