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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并没有那么高兴。这是原身无数次念起的故国、家,却不是她的。一想到回到皇宫,要面对着原身的亲娘和弟弟,阮羡鸾更是有些苦恼。陆宴安的神色也有些变化,阮羡鸾的事情,他一向知道的比她自己还要上心。他自然知道阮羡鸾是陈国的一个棋子,但是他不愿意说出来增加阮羡鸾的难过。而阮羡鸾对于陈国的印象几乎没有什么,甚至原著中也没有过多的描写她的故事。她只是一个女配,单纯的坏就可以了。而幻境之中,她更是没有看到多少,只记得自己一开始的日子不是特别好过的,自己的母后也比较重男轻女。可是阮羡鸾却并不吃惊,因为即使是千年后的今天,重男轻女的现象都是有的,何况是一个封建的古代皇家。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母后和亲弟弟,阮羡鸾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心里一时间有些膈应,不过她想想,自己如今在修仙一事上,小有成就,自己若是回到了母国,那岂不是要被当成活菩萨供起来?那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想到这里,阮羡鸾竟然从心底暗暗的笑了出来,但又生生按了下去。一抬首,就对上了陆宴安有几分复杂的目光,那目光看的阮羡鸾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她轻咳一声:“怎么了?”难道是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被陆宴安发现了吗?任谁在外打拼数年,一朝风光无限,这都是一个很打脸的痛快戏码啊!就类似于后世的,孩子寒窗十年考上了清华北大,回乡吊打十里八村的熊孩子,这不是扬眉吐气吗!陆宴安哪里知道阮羡鸾心里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只是看着阮羡鸾忽明忽暗的眼光,他更是心疼了几分。他吐出一口浊气,像是下定决心:“表姐,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护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谢谢宴安。”阮羡鸾轻轻道谢,心中腹诽:你这是怕我-干了坏事被千夫所指吗…江婉婉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她的认知里,阮羡鸾和陆宴安都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何况她并不知道他们从前的事情,只是一直在照顾沈陵,为他煎药。沈陵躺在病榻上,嘴唇干枯惨白,气息都有些弱。这是江婉婉第一次见到沈陵受这么重的伤,他已经昏迷了很久了。她不知道无崖下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的凶险,但她根据他身上的伤,以及阮羡鸾安然无恙的样子,她知道——沈陵是心甘情愿的去保护阮羡鸾的。三日后,陈国皇宫。阮羡鸾的回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不及防。她在宫门口亮出了自己的公主令牌,却没想到,禁卫军跟她说——皇上如今正在朝中议事,请公主先在行宫落脚,等候传召。以至于他们四人只能住在宫外的行宫。想起小小的行宫府邸,再看向金碧辉煌的宫殿,以及公事公办走章程的禁卫,阮羡鸾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一时有些语塞,她淡淡开口:“几位同门见笑了,只能委屈几位与我一同住在这里了。”想象是完美的,现实是骨感的。她这才想起原著中那寥寥几笔关于阮羡鸾的。她年幼之时便去求仙问道了。但是陈国那时内忧刚除,没有余力大兴土木为她建造公主府。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待遇竟然这么寒酸磕碜!一代仙师回归故国,他们不应该当神供起来吗?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清高淡泊的样子:“无妨,我们会在陈国待上一段时间,有个地方能住就可以了。”陆宴安此刻也方才震惊中缓过来,他开口:“表姐,要不去我母亲留下的宅子里吧。”即使鲜少待在陈国,但他知道,行宫内虽然豪华,但是却布满了宫中的眼线,极为拘束。而陆家,是世家。阮羡鸾在陈国的身份更是尊贵,带她去陆家更是不合情理。不论阮羡鸾与他私交多好,但关系到利益牵扯,陆宴安还是要谨慎一些。而陆宴安的母亲在临终时候给他留下过一些财产,比如房契、铺面。但他身在问仙宗,这么多年却也只是找人帮忙打理。“那便有劳师弟了。”阮羡鸾点头,她和陆宴安的想法相同。他们修仙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斩断了红尘的,即使这次回到故国,却也不是真正的回家。在陈国,她们四人才是“一家人”,何况和凡人打交道越深,便是越容易沾上因果,乱了命数。陆宴安的这座府邸虽然有些偏远,但却胜在清净。为了方便照顾沈陵,几个人选择都挤在一个院落之中。安顿好了之后,宫中也传来了消息。召见阮羡鸾与陆宴安。看着斜靠在几上的许太后,阮羡鸾有些惘然。幻境中的许氏是雍容华贵的,浑身上下都是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而眼前的许太后虽然保养得宜,也只能说是风韵犹存。岁月不会偏爱美人,许太后的眼角有藏不住的纹路。阮羡鸾的弟弟——陈国皇帝,虽然比她小了几岁,但由于身负重担,头发也英年早谢,此刻看上去比阮羡鸾还大了几岁。“儿臣见过皇上、太后。”阮羡鸾依照凡间的礼节问安。许太后将阮羡鸾扶起,淡淡道:“这么多年未见,羡鸾依旧如豆蔻少女,哀家却已经老了,不愧是修仙之人。”阮羡鸾听得出她话语中的无奈,还有对时光逝去的感叹。只是她说不出什么话来回答,或者说不知道如何回答。即使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血亲,却也早就疏离。“瞧我,说这些做什么,羡鸾这次回来的突然,要不就住在哀家的宫里吧。行宫太过委屈你了。”许太后拍了拍阮羡鸾的手,想要吩咐下去,命宫女拾掇出房间来。但阮羡鸾回绝了:“多谢母后,只是此行我与宴安归来,还带了两位同门,人多眼杂,不好频繁出入后宫,如今我们都住在宴安的宅子里。”“这样也好。”许太后没有多挽留的意思。外人不方便住在后宫中,何况与他们一道回来的还有男子,不成体统。这个女儿这么多年来都未曾见过几面,在她心中还是规矩和礼制更加重要。许太后视线转向陆宴安,他今日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衣裳,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脸上的婴儿肥未消,露出尖尖的虎牙,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腰间还挂着一把破竹剑,更添几分英武锐气。许太后点点头,心中赞扬,仿佛若有所思,又问道:“你与陆家小公子,倒是极好。”极好,什么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