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库 - 耽美小说 - 阴亲+人柱(H)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沉,风声似乎没了,但又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嘶叫。我侧耳听了一会儿,却没再听到。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苏五没再开口说一句话,我也不好说什么。酒馆客人渐渐多了,苏五也吃完了,结帐时,我想出钱,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隐在镜片后,看不出在想什么。他道:“让我来罢。”

让他来就让他来,我辞掉差使,又将积蓄都拿出,替小弟料理婚事,确实手紧了。

出得酒馆,苏五伸出右手,道:“再见。”我握住那手,却被那冰冷的感触吓了一跳。我低头看向那手,白得发青的肤色,下面的血像是凝固了,不会流动,竟是黑色的。修剪得圆润光洁的指甲,缝隙里却藏着暗红的东西,我打了个激灵,再定睛细看时,什么也没了,干干净净的。

苏五把手抽走,往“石头居”左边去了。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突然抬手拍了下头,讪笑着自语道:“果然是太累了。”掏出根烟,点上,向右边走。

慢慢踱回家,母亲尚未睡,我进去给她请安时,她正在抽大烟,边抽边咳。

“妈,别抽了。”我坐在榻子边,劝道。

母亲两眼上翻,瞪了我一眼,将烟枪搁在炕桌上,道:“今儿跟亲家去哪儿了?”

我帮她弄灭烟枪,回道:“没去哪儿,就喝了点小酒。”

母亲把小脚伸进被窝,道:“别跟那苏家老五走得太近,那人,鬼着呢!”

我道:“哦,怎么了?”

母亲看我一眼,道:“也对,那么久远的事,你怎么会记得。”

我道:“苏五他怎么了?”

母亲道:“你忘啦?小时候你们俩很要好,后来不知怎的了,就跟弄乱了骨头一样,见了面也不啾不睬,直到你离开镇子,也没再往来。我总觉得,他身上有那么一股子鬼气。”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又不是很清楚。

母亲道:“好了,我也倦了,你出去吧。明天还要帮他们合葬,早点起床啊。”

我答应着,正要出去,母亲又道:“阿若那里,你看着办,我想抱孙子。”

没得到回应,她声音大起来:“没听到吗!”还伴着几声咳嗽。

我含糊道:“晓得了。”

帮她带上门,站在走廊上,我点上一支烟,慢慢抽起来,烟雾弥漫中,往着外头纷飞的雪,不觉然间,我想起了那段尘封的童年往事。

我小时侯住的地方,并不是这个小镇,而是母亲家的祖屋,直到五岁才搬离了那里。

母亲家的祖屋坐落在依山的小村落的中央,离镇子很远,由曾祖建立。祖屋是幢长满青苔的青砖大屋,还有座高塔,听说是前几代留下来的。那座大屋有两层楼,住了我的表兄弟妹。外祖母当时还健在,总是在晚上把我们关在屋里,点一盏幽幽的灯,围着讲鬼故事。

祖屋后是座山,山上有很多坟头,到了晚上就会有绿色的光点,闪闪烁烁,有点像浮游生物。外祖母说那是坟里的人出来透气,会把不乖的小孩捉进坟里的。

讲这话时,外祖母的白发飘着,脸上的皱纹被昏暗的灯光照着,扭曲而怪异,锐利的眼睛,像鬼的爪子,让人害怕。我们听了,吓得半死,不敢随便跑出去。直到现在,我也不能肯定她说的是不是全都是真的,不过,有一点,我到现在还很在意,那就是,那些绿光,真的是坟里的人出来透气的吗?有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起来解手,无意间往窗外瞄去,看到几个黑色的,像竹竿一样的人形物体,从坟里爬出来,晃了几晃,又倒下去了。

然后,我听到门开了,细看下,屋里跑出个小小身影,往后山去了。我揉揉眼睛,回去睡了。

外祖母很不高兴我一直叫她为外祖母,因为父亲是入赘的,我随母姓。外祖母听到我叫她时,总会冷冷瞪我一眼。但是,年幼的我,出奇地固执,从不改口。

会离开那里,与母亲一起生活,是因为我差点就死了,差点被杀死。

有一次,我们几个小孩爬上那座高塔,古旧的回旋梯上,我走在最后面,而在我前面的是苏芫皓,那时候,他跟着本家的亲戚来玩。到了第二级阶梯,他突然回身,推了我一把。我顺着梯子,滚落到地面。掉下来时,我的眼睛睁得很大,一直看着苏芫皓面无表情的脸,越变越小。

我的命很硬,没死,只是后脑凹了一块,那里变得软软的,连血都没流一滴。

大人们都以为是小孩子玩耍,不小心掉下来了,责备几句,也就算了。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与苏芫皓保持着距离。那时母亲正与父亲办理离婚,闻讯,大着肚子赶回来,劈头就是顿骂,骂得我都短了一截,还与外祖母闹翻了,连夜收拾东西回了镇子。

我的思绪,被那热烫的烟头唤回来了。手忙脚乱地扔掉烟头,我边拭着冰冷的手边往房间走去,明天还要早起。

七、葬礼

那一夜,我睡得出奇安稳,没再听到什么怪声。

第二日,我是被阿若的尖叫声吵醒的。我循声冲到母亲房间时,房门大开,阿若瘫倒在门槛,手指颤抖着指向里面,她的脚边,是个打翻的食盒。她看到我,面色苍白,抖着声音道:“相公......”

我向屋内望去,窗帘拉得很紧,屋子暗暗的,对门的床榻上,母亲仰面躺着,头发梳得油光可鉴,发髻上斜插一支翡翠簪子,身上那套大红描金的大襟衫,正是小弟婚礼上母亲身着的。那对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慈禧穿过的弓鞋,也完好地穿在小脚上。红色的血,映得那身衣裳更加明艳,而那些早已干涸的血,来自母亲胸前的那把刀。

我手足冰冷,脚步虚浮地走进屋,站在母亲床前。她脸上化着淡妆,描眉敷粉,胭脂腮红,看起来与年轻时竟毫无二致,特别是嘴角边那抹尖锐的笑。只是那双刻薄的眼,再也不会睁开,松弛的眼皮下陷,底下的眼珠子,好像没了。

我蹲下去,把头埋在她冰冷的手边,眼泪没有预警地流下来。即使到死,母亲还是没能忘记父亲,她头上的簪子,是父亲送的定情信物,听说是父亲祖上留下的。他们离婚时,我记得母亲把它扔回了父亲手中,为什么现在竟然在母亲身上?

母亲的手紧握住刀柄,由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的,可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像母亲这样的女人,会自杀。我抬起头,正好面对着母亲的手,发白的手背上,骨头脉络清晰可辨,指甲缝里藏着暗红的东西。我的心一抖,再看清楚,确实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