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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林景衡腹诽,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但他没把话说出来,勾了勾唇角,“我猜的。”顾即低头笑,“其实我就是出来走走,你不用担心的。”上一次你一走就是十年,你说我能不担心?林景衡唇角的弧度加深,看向老槐树,转了话题,“其实几年前,政府是打算砍掉这颗树的。”顾即一下子就被他的话题带跑了,惊讶道,“为什么?”这可是百年老树,能长到这么大实属不易。“说是有安全隐患,”林景衡走过去,用手掌轻轻抚摸老槐树,指尖刮得有些生疼,“其实就是想扩建路面,但是后来住户都不同意,闹了几个月,到底没把这颗树砍下来。”顾即盯着林景衡棱角分明的侧脸,微黄的灯光为他添了几分柔和,他其实有点吃惊,原来他以为的无人问津的的老槐树还有那么多人在保护着,甚至得以救了他一命。人果然都是念旧的动物。顾即心中顿觉温暖,笑容也扩大几分,“我以为都没有人喜欢它了。”“不是,”林景衡偏过头来,眼里柔情万分,极其认真道,“我就很喜欢他。”顾即在他的目光里竟然莫名其妙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咳了一下,想了想,斟酌的问,“对了,叔叔阿姨还好吗”不知道是不是顾即的错觉,他好像看见林景衡的目光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林景衡的背靠在树干上,轻声回,“他们很好,”顿了顿,忍不住又添了句,“我和他们说你回来了,他们都很开心,说想见你一面。”顾即的表情不可抑制的收了一下,半晌他才记起林景衡还不知道他离开的原因,他的父母就更不可能告诉他,避免露出破绽,顾即只得佯装自然道,“啊,我也好久没有见他们了。”却下意识对见他们一面的事情进行回避。林景衡只是想看看顾即的反应,但见到他强忍落寞的神情,心脏还是不免钝痛起来,他不忍拆除顾即的谎言,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只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鸡丝米粉,想吃吗?”顾即自己给自己挖坑跳,早就把肠子悔青了,巴不得快点结束这个谈话,忙不迭点头应好,看起来倒是饿得不得了的样子。林景衡看着顾即脸上显而易见的慌张,又好笑又心疼,其实但凡顾即为自己想一想,他大可不必把自己逼到如今的地步。可这才是顾即不是吗,即使遇到了多大的磨难,却还总是时时刻刻为别人着想,林景衡都不知道这样的性子究竟是好是坏了。两人吃过米粉,林景衡不顾顾即的反对将顾即送到了宾馆,临走前说明天会过来找他,和他一起去祭拜顾即的母亲。顾即原先想着只身一人祭拜母亲即可,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景衡提出来了,他突然很想让逝去的母亲看看他喜欢的人——虽然他的母亲有过那样不为人所道错误的过往,甚至间接造成了顾即年少在父亲拳脚下的阴影,但是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他也想像寻常人家那样骄傲的对自己的家人说这就是我喜欢的人,是我放在心尖上十几年的的人。初回小县城的头一个晚上,顾即其实睡得不□□稳,中间反复醒了有三四次,也不起来,就默默盯着天花板看几分钟,然后又辗转睡去,但第二天起来精神头竟然出奇的不错,大概人总有一个根,而他飘零了十年,终于也回到属于他的根,即使再怎么陌生,总归也是他生长的故土。今日天气依旧晴朗,阳光明媚,令人的心情也舒坦了许多,顾即起得挺早,干脆出去溜了一圈,会宾馆的时候林景衡刚好也到了。因着是去祭拜,两人今天都是穿着一身黑,看起来出奇的般配。顾即其实从小就很在意自己的身高,但从高三以后个子就长得很慢了,好在后来也长到了一米七六,虽然和一米八八的林景衡实在是没得比,可他也知足,至少没有长成小矮人就值得宽慰了。他或许不知道,在外人的视线看来,两个人的身高实在算得上绝配,加之两人都不俗的面容,走在大街上还是有不少投射到他们身上的目光。顾即小时候被恶意的目光看得多了,长大后被人盯着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直到上了林景衡的车,他才觉得轻松了些。顾即母亲所葬的墓地距离两人住的地方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天,这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林景衡把一大早准备好放在后座的白菊拿出来,然后跟着顾即的脚步进了墓园。这是林景衡第一次见顾即的母亲,因此他将此次看得十分重要,在他的心里,顾即肯带自己来看望逝去的至亲,本身就是一件认同了他的事情。他其实很早就知道了关于顾即母亲的一些风言风语,也知道顾即对这件事心中有所芥蒂,但是无论怎么说,林景衡还是从心底里想在顾即母亲面前亲口给顾即一个承诺——那是他对自己的保证,也是对顾即的负责。作者有话要说:二更!mua!第96章chapter96临近过年,来墓园祭拜的人其实很少,因此放眼望去也就三三两两的人,很是萧瑟。阔别十年,顾即心中滋味万千,他只能凭借着记忆找到母亲的墓碑,直到看见熟悉的模糊的老照片,顾即才缓缓停下脚步。他会在每年的清明节前夕给墓园寄一笔钱,让墓园的工作人员给墓碑打扫,但现在过来,手指摸上去,还是会有厚厚的一层灰。顾即接过林景衡手中的白菊,弯腰把花放到墓碑前面,眼睛看着泛黄的老照片,轻声说,“妈,我来看你了。”他实在算不上孝子,背井离乡这么多年,连来看望自己的母亲都不曾。记忆的温情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模糊,他除了寥寥的几幕画面,关于母亲的印象已经随风逝去。顾即静静站着,今天的风不是很冷,但还是让他打了个寒颤。就在他斟酌该怎么和母亲介绍林景衡的时候,一直站在他身旁不出声的林景衡缓缓开口,声音是他熟悉的清冽中夹杂点温柔,“阿姨,我是顾即的朋友。”顾即转过头去看他,林景衡的侧脸显得很认真坚定,也回过头与他对视,然后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两人今日都没有戴手套,顾即清晰的感受到从林景衡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丝丝缕缕直往他心中去。林景衡神情是风雨过后的温情,是山间磐石的坚毅,他终于得以把那句早就应该讲的话说出来,“也是他的爱人。”顾即的眼眶在一瞬间湿润,他们为这个身份挣扎了十几年,顾即曾经以为,再也无缘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