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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个变态畜生,你也给我滚远点,别再来丢我的脸……”常夏一声不吭,一把拔出了菜刀,夏丽云吓得赶紧躲到了周斌的身后,周斌也瑟缩了一下。常夏抿紧嘴,抬手用菜刀指了指大门的方向,夏丽云一家再没敢多说话,灰溜溜地走了。☆、后事屋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常夏举着菜刀的手,微微发着抖,他深呼吸几次,终于缓缓垂下手臂,快步躲进了厨房。常夏刚出屋,舅妈就小声嘟囔:“我们赶紧走吧!我看常夏是魔怔了,别一会他真发疯把我们砍了!”她说完话,就伸手去拉夏永光,夏永光却杵着没动,她转身去拉舅舅,舅舅神色复杂,也没动,她气得自己跺了跺脚,骂了一句:“你们不走,我走。这屋里阴森森的,有什么好待的!”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常夏把菜刀放回原位,然后恍惚地打开水龙头,他盯着水流看了一会,突然俯下身,把头伸到了水流下面。冰凉的水瞬间激得常夏抖了一抖,可他没有移开,任由水流漫过头脸,直到水呛进口鼻,常夏才抬起头,水顺着他的脸,滴滴答答淌下来,常夏的眼泪混在里面,没人能分辨出来。常夏摇晃着重新回到卧室,屋里的两个人想跟他说话,见他的样子,却都没敢吱声。常夏走到床边,拿起床头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姥姥的毛巾,把头深深地埋在了上面。良久,常夏才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擦干头脸和双手,然后走到刚才被周斌扔到地上的遗嘱边,缓缓坐下,捡起遗嘱,逐字逐句地读起来。没一会,常夏就读完了这短短的遗嘱,他的眼泪不小心滴到上面一滴,常夏马上像受惊了一样,揪起衣服下摆,小心翼翼地去擦拭那一块儿。舅舅和夏永光站在一边,看着常夏的动作,渐渐地,也哭了出来。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数不清的回忆。姥姥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他们眼前。常夏昨天从家里走的时候,以为危险已经过去了,结果一夜之间,姥姥突然就没了,常夏甚至没能见到姥姥最后一面。不知道过了多久,舅舅抹了抹脸,走到常夏身边,伸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常夏,别哭了,帮大舅一起,把你姥体面地送走吧。”第三次,常夏第三次跪在搭好的灵棚里,为至亲烧纸、守灵。他跟着舅舅、表弟一起,给每一个前来吊唁的客人还礼。直到又一个人掀开门帘,常夏条件反射地鞠躬,抬头的时候,他看到了沈彦川的脸。常夏抿紧嘴唇,看着沈彦川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走到他身边,克制地拥抱了他一下。夏永光戒备地盯着沈彦川,却见沈彦川很快就松开了常夏,转身离开了灵棚。常夏不自觉地往前追了一步,不过,马上就停下了,他怔愣地站在门口,夏永光清晰地看到,常夏白色的孝衫背后,有两小块潮湿的泪痕。夏永光心头一震,这些天来,第一次反思自己,这件事,是不是做错了。后半夜,舅舅睡醒来换常夏的班,常夏原本不想动,但到底被舅舅推出了灵棚。常夏走到姥姥家门口,开门之前,他鬼使神差地,转身顺着楼梯,走了上去。转过缓步台,常夏不敢置信地看到沈彦川正支着腿,坐在楼梯上。沈彦川看到常夏,瞬间站了起来。他两步迈到常夏身边,抬起手臂,却僵在了半空。常夏扯了扯嘴角,却没说出话。他试图移开视线,却没有成功。直到两人的眼圈都开始发红,常夏才从嗓子眼里憋出两句话:“……彦川,谢谢你。你回家吧。”沈彦川闻言,伸手捂住了眼睛。他点点头,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就是有点不放心,不是故意纠缠你。你,你回去睡吧,我明天再过来。”常夏捏紧拳头,他想到姥姥最后的嘱托,想到自己的承诺,只能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控制自己不要扑进沈彦川怀里。“……我懂。”常夏拼命地深呼吸,好半天,才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常夏,会好起来的。”看着沈彦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常夏蹲下身,把脸凑到楼梯间窗口附近,那个高大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楼梯口。沈彦川身上穿的深蓝色短袖T恤,是常夏给他买的,过去沈彦川穿着明明很合身,现在看上去,却肥大了很多。常夏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沈彦川也瘦了这么多。沈彦川的身影渐渐模糊,常夏惊恐地睁大眼,慌乱地擦掉仿佛擦不净的眼泪,却于事无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彦川越走越远,一步步地离开他的世界,再也不会回头。第二天,沈彦川还是出现了,第三天亦然,只是这两天,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石晓峰和莫潇。石晓峰抱着常夏痛哭的时候,沈彦川就坐在常夏身边不远处。遗体告别仪式结束,姥姥被推走的时候,沈彦川跟石晓峰、莫潇一起,抱住了几乎瘫倒在地的常夏。四个大男人无声地哭成一团,大夏天里,汗水和泪水交缠在一起,他们是那么的狼狈而无助。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常夏重新回到姥姥家里,除了舅舅一家,这期间一直躲着他的夏丽云一家,也跟了过来。“常夏,你姥的遗嘱写得明明白白,房子归我和你大舅,所以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赶紧给我搬走。”夏丽云还没坐稳,就急不可耐地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常夏闻言一愣,随即表态:“你放心,我今天收拾东西,明天就会搬走。”夏丽云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跟舅舅掰扯如何分房子,如何分家电,分到最后,连姥姥的金耳环,夏丽云和舅妈都要一人一只,以求绝对的公正。常夏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这几个人上演这出闹剧,心里一片空茫。最后,夏丽云和舅舅一家达成协议,房子直接卖掉,钱两家均分。姥姥的钱当场就被分成了三份,常夏捏着那并不很厚的一沓钱,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夏丽云和舅妈分别雇了三轮车,当场就把电视、冰箱这些大件拉走了。等到这些人吵吵嚷嚷地搬完东西,留下一地狼藉,那个干净、温馨的姥姥家,彻底消失了。常夏抱着一个大木箱,里面装着姥爷的军功章、姥姥当年绣的手绢、旧照片……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没人争抢,常夏抱紧箱子,默默地跟这个屋子告别。葬礼结束之后,沈彦川回家了。李芳见儿子筋疲力尽的样子,有点心疼,但还是凑上去先问了问常夏的情况。“……他不太好。我们本来想在姥姥家陪陪他,可是他妈一家和他舅舅一家要马上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