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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问道。“为什么?”“你为霁山,”花满渚隐在黑暗中,依稀一笑,“我为父母。”“可霁山于你,也有养育之恩。”“小时候,他们都说我是神童,将来会名动天下,官居高位。”花满渚顿了顿,“我爹说,无论陆家如何成功,终究入仕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后来我一点一滴地查,才知道当年他是为了我,才得罪了燕府。“我娘抱着我一直跑啊跑啊,眼见跑不过了,还希望我能在芦花荡里藏住不被发现。我是看着她死的。血溅了莫可量一身。然后,他带着一身我娘的血走过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一瞬间,我决定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我不知道会遇见你,我讨好莫可量,暗地里探查真相,最后,终于做了那样的决定。我找人在后山准备了一处密道,就算情况再坏,我也能保全你。”花满渚缓缓站起来,离任平生更近了一些,“师娘安排我们去扬州的时候,我怀疑过,但我也不知道那些为了宝藏的人什么时候会来。如今想来,师娘是以为那些人会对我不利……师娘的确真心待我,是我对不起她。”他又走近一步,“师哥,你也是来杀我的吗?”☆、第二十九章回首向来萧瑟处第二十九章回首向来萧瑟处见花满渚离任平生越来越近,莫可量将剑往空中一抛,对着花满渚拍出一掌,这才又伸手接住了剑。花满渚一点都没躲,他也躲不过。这一掌受下来,他猛地往后一仰,踉跄几步,却还是跌回了榻上。他倔强地盯着任平生,嘴角渗出血来。“花满渚,”莫可量道,“你我的恩恩怨怨,今日一起了断。”花满渚看了莫可量一眼,猛然朝任平生扑过去。行动突然,莫可量和任平生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但那一瞬间,任平生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了花满渚的身子。“师哥,”花满渚死死抱着任平生的脖子,“你要杀了我吗?”“平生!”莫可量只当花满渚像小时候一般跟师哥撒娇,愈发觉得此人面目可憎,当下抽出剑来,喝道,“让他为你师娘偿命!”朦胧月色中,莫可量的剑锋是唯一的光源。光华一出,任平生放佛听到黑暗被“刺啦”一声撕开的声音。但这声音没有盘旋太久。紧接着,任平生脑中充盈的,都是皮rou被刺破的闷响。花满渚在他怀里颤抖了一下,手心中,渐渐被温热湿润的液体填满。“师哥,”花满渚依旧不肯放开任平生,喃喃道,“你要杀了我吗?”任平生握了握拳,手心里的血又湿又黏,他缓缓松开扶在花满渚腰间的手,顺着花满渚的后脑勺,摸到脸侧,然后突然狠狠卡住了花满渚的下颌。“你做的事,就该你自己来还。”任平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就地转了个身,一手扶起莫可量手中还在滴血的剑,一手将花满渚猛地一推……听惯了剑身没入皮rou的声音,却没有任何一次,像今晚一样,让任平生听得想哭。花满渚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口,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他说:“师哥,你总说我怕疼的。”任平生没有看他,松开了手。花满渚的身体像庭中的桃花枝一般颤动了两下,才软绵绵地倒在了任平生脚边。莫可量有些吃惊。任平生从小跋扈,但对这个小师弟是极为护短的,他倒是真没想到,任平生真能下得去手。不过,这也让他生出点滴安慰,毕竟,任平生心中到底还是念着师娘养育之恩的。扫了地上的花满渚一眼,光纤如此昏暗,还是能看得出他惨白的脸色,从刚开始的气若游丝,到此刻鼻翼一动不动,已然没有呼吸了。从尚幼稚子到现在,十几年光阴一闪而过。他曾把花满渚放在膝头上,手把手教他拆招;他也曾煮好了茶,眼巴巴地从妻子手里把花满渚领过来下棋;他那咋咋呼呼的妻子,还曾经遗憾过,如果有个女儿,一定要嫁给花满渚这样的好孩子……莫可量回剑入鞘,血也不擦,事已了,他却没有轻松的感觉。他们走出房间,任平生背挺得笔直,一直往前。莫可量却回头看了一眼。他心想:“我总算为你报仇了。不要怪我心狠,如此孽徒,你泉下有知,也会说声当诛吧。”想起当年光景,不免又是一阵惆怅。然而莫可量并没有神伤多久,便发现了任平生的不对劲。只见任平生一路从花满渚尸体身边逃开,一刻不停地往外冲,明显是使了全力,那速度竟叫莫可量都略有些吃力。莫可量不知任平生这两年功夫进步多少,当下见他毫无疲累之意,还颇有些感慨和得意。他只以为从小看护到大的小师弟死了,虽然是报仇,任平生到底小孩心形,或许是烦闷无处宣泄,却不想任平生竟是一路飞奔到了他在郊外为妻子设的灵位前。任平生半点也不停顿,扑通跪在灵前,磕了三个头。莫可量刚要开口,却被任平生猛然打断。“师娘,平生不孝,这些年来竟不曾发现花满渚做的事情。师娘,今日徒儿亲手送他一程,你在天有灵,不要再记挂我们,请放心地去吧。”这话听起来情真意切,可莫可量却总觉得有点儿奇怪。“平生,你……”“师父!”任平生猛然转过身,又朝着莫可量叩了三个头。那一副决然的样子,看得莫可量心惊,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平生,你这是做什么?”“平生拜谢师父多年养育之恩,今日,师娘大仇已报,请恕平生大逆不道,自请门下除名!”莫可量一时惊得没反应过来。要知道,任平生与花满渚不同,当年捡回来的时候,由于营养不良,他几乎只剩半条命,体质比奶娃娃还不如,稍微受凉就高烧不退,莫可量几次三番从鬼门关里将这个孩子拉回来,夫妻二人说是为他cao碎了心也不为过。比起健健康康的花满渚,任平生更像是他二人亲手养大的儿子,也是因此,莫可量那般想要花满渚的命,却还是在任平生以命阻拦的时候,下不了手。可如今大仇得报,他的徒儿竟然跪在这里说要离开师门?莫可量甚至生出几分怀疑,莫非自己听错了?他手中还拿着剑,此刻剑往地上一扔,伸手握住任平生一只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平生,你先起来……”“师父,”任平生纹丝不动,挣开了莫可量的手,异常坚决地说道,“花满渚一事,平生犯下大错,仇可以报,师娘却回不来,霁山同门,也回不来。活着的人冤冤相报,死去的人却无法挽回。师父,平生心